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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交易,我不将你夺舍真相告诉别人,而你必须替我办事……”
轿车内的光线突然有些昏暗,之后的路,肖梦和谷轻桓没有一点儿言语。肖梦耳听着车外‘嘭嘭嘭’的雨点敲击声,感觉心中很有些发凉。
为了不被诛杀,肖梦选择了暂时妥协,暂时成为了野心勃勃城府深沉的谷轻桓,应城四公子之一的笑面狐狸,觊觎少主之位、未来家主之位的谷家二房长公子的棋子。
肖梦被推到了谷轻凌的对立面。
她之前还想着要报答谷玉寻的肉身恩情助其一臂之力呢,天不遂人意!
不知道,谷轻桓会让肖梦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到时候,肖梦该怎么办?
难道要为了自己活着,就要去害无辜的人吗?
这不是肖梦所希望,所以,只能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现在的处境,一有谷轻桓在后边鞭打驱赶,二有暗中不知躲在何处的老虎随时有可能出来咬一口,而本身又有着灵魂和身体不契合而堕魔的隐忧,真所谓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肖梦举步维艰,只能守着洪旭真诀那一线光明,尽量让自己活到最后。
这样的生活,比前世难多了。前世顶多是穷,但处境和平,每日里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的平凡日子虽然无聊,却胜在悠闲。
肖梦突然感觉,那时候的生活,很幸福。
在这个世界,她要多努力,才能活下去呢?
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转机?
车夫喊了一声,“少爷,祠堂到了!”
肖梦从思绪中惊醒,车帘被拉开,一座肃穆庄严的祠堂隔着雨帘出现在眼前,凉意涌进车厢打在肖梦脸上,肖梦顿时一个机灵清醒,忽尔明媚一笑。
‘势有反复,时有变迁,事在人为,待我实力大增,谁知就一定不能反客为主呢?’
谷家的祠堂,建在谷家东面一处清静之地,堂前一棵几百年的榕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轿车停在榕树下,肖梦见到榕树里面枝干上缠着一些吊着木牌的红丝带,近处的那一块木牌,肖梦见着上面刻着两个名字,笔画相连,仿佛连理枝,共同迎接风吹摇摆雨打冲刷。那些木牌掉漆已经褪了色,但上面刻着的字迹,经久不衰。
祠堂外挂这个,难道是象征爱情的玩意?
原来,谷家也不仅仅是只有权势利益的嘛。
肖梦正看着,谷轻桓仿佛和肖梦不熟真的只是顺路带一下一般自顾自让下人打着伞先入了祠堂。
谷玉秋罩着防雨披风御剑急匆匆奔来,见到了肖梦,面上一喜,又呵斥道,“看什么看,申时马上快到了,赶紧的进去!”
第二十三章 洗魂()
进门先是照壁,随即上石阶,过垂花门,便入得前殿,在那里按照要求套上石青色的深衣,方才能推开两丈高的大门进入供奉大堂。
大堂堂前正上方高高供奉着谷家先祖谷谷生植的牌位,其后其侧则是历代家主灵位和贡献卓著的谷家先人,在这些牌位之上,悬着一面经年的锦旗,上书曰‘仁德厚重’。
这里的陈设结构,装饰豪华,砖雕细腻,处处透着厚重肃穆。堂内六根柱子恍若擎天大柱,高三四丈,巍峨耸立撑着天顶。人处其中,有一种渺小微弱之感。
大堂里高高燃着几排烛火,橙黄色的火焰无风不动。
柱子内侧摆着几张花梨木靠椅,坐了很多人,尽都套着石青色的深衣,在森丫丫的祠堂里,更显沉重。
这里的人,肖梦只认识左手边下首的谷轻桓,其他人,都不认识。但都雍容华贵,并无一个下人装扮,可见应该都是谷家有身份之人。
这里原先唯一一个站立的年约半百的老人见肖梦和谷玉秋进来,唱道,“后生跪请!”
那一声,在敞宽的祠堂里回音缭绕盘旋,有种森灵的威压。
肖梦叹道,‘这么郑重,长见识了!’
谷玉秋闻言直接跪地,膝盖‘啪嗒’在砖石的地面上一磕,回声很响亮。肖梦愣了愣,也随之跪下,砖石地面上,跪得膝盖生疼,心中想着,牌位前有两个蒲团,原来不是他们能近前的么?
磕头起立,谷玉秋自去一边最下首的座椅上坐了,祠堂里便再无座位。
肖梦知晓此次开家祠就是为了将谷玉寻从族谱中去除,便自觉站在中间未动。
大堂右首第一位,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宽额大眼,形容神色透着稳重深沉,看人的眼中,仿佛很温和,实则充满了审视。
起身之后,是他第一个开口,肖梦因此判断,他就是所说的谷家家主,因为保养得好,又修为高深,才显得只有三十来岁,实则,已是五十知天命之龄了。
“谷玉寻,你三岁入谷家成为谷家女弟子,我谷家教养你长大,十二岁你得以进家祠赐名谷玉寻记入族谱成为谷家族人,又十年精心栽培,谷家不吝啬灵丹妙药法宝机会投入在你身上,终于使你成就融合期修为,然你不惜爱护,致使仙根摧毁,使我谷家二十年倾心栽培付诸一旦,此为不忠不孝。我与谷家众位长老商定,谷家族谱不容此不忠不孝之人,故此,将撤回你的赐名,踢除出族谱之外,你可认服?”
仙根被毁,居然扯上了不忠不孝的名头。这顶帽子有够大,也够冠冕堂皇。不就是因为谷玉寻没有利用价值,反而拖了后腿,所以不想让谷玉寻的名字继续呆在族谱上让谷家族谱蒙羞么。
然而,肖梦不认为自己需要对谷家尽忠尽孝,对此无感,她淡定答道,“请家主收回名字!”
脆脆的声音伴着回声在祠堂响起,肖梦就这样丝毫不反抗地接受,引来一众不敢置信的视线,但无人开口。
家主见肖梦如此,以为肖梦是真心为谷家大局着想的,暗中赞许地点了点头,却又嘴唇微动,沉声无情地说了一句。
“赐药!”
守祠老人立刻从一边祭台上端出一碗药,走将下来,谷玉秋起立上前接了走向肖梦。
肖梦不知何药,却一眼看出那碗药上充斥着乌黑之气,时隐时现,阴邪十足。
肖梦心惊,候着谷玉秋将药端至身前,肖梦并不接,稳了稳呼吸。
“敢问,这是什么药?”
家主下首坐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妇人,就见她眉头一皱,面露不愉盛气凌人地道。
“你受谷家族内二十余年精密教养,知晓众多,既然要剔除出谷家族谱,就必须吃了这碗洗魂汤!,将你对谷家机密的记忆消除掉。”
洗魂,消除记忆,还以为只是划掉名字,没想到要吃这阴邪之药。
肖梦心里一沉,对谷家突然带上了一丝恨意。他们做的实在太绝情了。
嘴唇轻启,肖梦道,“我已经失忆,又何必多此一举!”
谷玉秋讥诮开口,“那不一样,谁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又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记起?谷家可担不起这个损失!”
肖梦皱眉,她是绝对不吃这药的,前世和奶奶在一起的记忆,是她最珍贵的回忆,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消磨掉。
肖梦微微偏头看向谷轻桓,就见他垂着眸仿佛不闻不听一般。
看来,他一点也不重视自己这颗棋子,倒也是,肖梦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价值。
肖梦只能靠自己,抿唇问,“那如果我不想喝呢?”
家主见肖梦反抗,眉梢一凛,威严迸发,“不容你不喝!”
这么坚决,莫不是原先的谷玉寻知道什么要害?
但肖梦是不知道的。
肖梦冷哼,心中生出许多厌恶,抬头看着眼前一排排先祖牌位以及其上的锦旗,严词道。
“祖传的规矩,进入这祠堂,尽都要换深衣,一是表达对先祖敬重,二是展现众生等同;祠堂中梁柱陈设壮观森严
,无一不显肃穆庄严,可见谷家先祖立此家祠,是要督促后人胸怀坦荡做人正气;抬首仰望谷家列位先祖,尽是德高望重之辈,令我等敬仰万分;其上那面锦旗,虽不知何来,但能与列代先祖牌位同在,当是警世之言,‘仁德厚重’,是先祖的训诫。
这里的一切无不令我由心底生出敬畏之心,所以方才我才诚心下跪表达敬意。我以为,谷家定是靠严正仁义,才能一代代繁盛至今。
却没想到,原来在这肃穆的祠堂,竟会发生用这等阴邪手段夺取后生记忆的事情。
我突发感慨,谷家必定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吧。这等事情,谷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看在眼里,也是会蒙羞的吧!你们如此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家主下首那人妇人突然起身指着肖梦呵斥。
“巧舌如簧,老爷如此做事,也是为谷家着想,你以为凭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否决老爷护族之功?你本就失忆,洗魂药也不是要了你性命,你却坚决不从,凭你这性子,幸好凌儿没有和你结亲,否则就是祸害。”
凌儿。谷轻凌?
肖梦迎面看去,谷轻凌的五官,倒有几分和她相像,难道她就是谷轻凌的母亲,家主的正室夫人刘云清?
从一开始肖梦进来,她就没给过好脸色。对以前的谷玉寻,她也这样么?
要说巧舌如簧,肖梦自知不是。她嘴笨,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做最后垂死的挣扎。
要这样还打消不了他们的意思,那么肖梦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逃进上古洪旭鼎躲一阵,祈祷没人能发现。以后,在离这谷家远远的谋生,或也有可能。
要这样都逃不脱,那就这样吧,前世的记忆,在肖梦的心里,和生命等重。
家主夫人说完,祠堂的大门这时候再度打开,吱呀呀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异常突兀。
众人闻声看去,肖梦也回身看过去,就见一个八尺身高、形容瘦削的陌生男子穿着一身天青色寛大袍子,缓步走了进来。
家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