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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叛军看起来更正义,他大费周章地重新配出了毒药,并让鸟嘴证明。他们可是打着为国王复仇的旗号,宣称要审判罪人,他们还要让合法的王室子嗣登基,因此他们的行动可不能沾上污点。
麻烦的是,主宰金宫的是小孩和寡妇。他不能冒险让军队蒙上屠杀妇女幼童的恶名。因此他打算围困金宫一整夜,直到天明时再冲进去——反正如今西塞的家伙们已经被吓跑,没人能阻挡他获得胜利,一切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夜晚让百无聊赖的叛军感到疲倦,他们一些人忍不住打起了哈欠,经过连日攻城,再振奋也无法熬过午夜。夺下金宫已经成为必然,兴奋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消退。
此时,为名誉头疼的伊斯特公爵感到自己实在太幸运了,因为没等他举起旗帜,撞破金色大门,大门就自己打开了。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群惊慌失措的禁卫军,他们有的掉了头盔,有些落了手套和皮带,看见叛军,他们争先恐后地下跪,扔掉手中的剑、长矛和盾牌。
然后,伊斯特公爵看见金宫内燃起的熊熊烈火。从金色大门中看去,里面除了一片不断伸缩的橙红,什么也看不见。
“大人,请您接受我们的投降,国王疯了,他烧了金宫,还把迪恩大人——我们的指挥官按进火里活活烧死。”
伊斯特公爵没有答话,他心里有些好笑,从前听过不少关于国王的传闻,他只把这个十岁的傀儡当作无知孩童,没想到列庞…斯坦利居然继承了他父亲的风格,大胆而且富有创造力——在敌军压境时,先将自己的寝宫烧成灰烬。
黑剑抬头看向夜空,发现火焰已经窜过了宫墙,向天际蔓延。缭绕的火舌正施展着它可怕的张力,将金色穹顶、塔楼、喷泉、塑像全部吞灭。
隔着宫墙,恺…伊斯特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突然,他听见一阵尖声怪叫——不像是儿童,而像是某种野兽的吼叫,然后他看见一个矮小人影攀上了离宫门最近的阁楼,正对着叛军手舞足蹈,高声大笑。
真是个可怕的小家伙。伊斯特公爵不禁冷笑。
他沉默地站立着,没有理会越来越多从金宫内涌出的投降者,任由他们下跪、哭喊,或者逃窜。这两千个没有荣誉感的家伙,杀人侮辱了联盟军,逮捕还要花力气。
公爵静静欣赏着夜空中的火焰,向高空喷射的火舌就像一朵妖娆的昙花。
这简直是真神庇佑的情形,叛军没有侮辱先王的后裔,他们为自己的罪责付出了代价。
然而来自金宫顶部的怪异笑声,让伊斯特公爵不安。那个野兽一样的小国王,正为自己的造物感到无比兴奋。
他还发现钟楼塔尖上,似乎站立了一个人影。
这是个女人,火光映衬出她鲜红的头发。她瘦骨如柴,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轻纱,热浪让薄纱飘了起来,卷进火中,带起了一团火舌。
然而女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同样静默地看向脚下的熊熊烈火。
在她眼中,一切都变得鲜红,金色穹顶,议会大厅,骑士长廊,太阳喷泉,种满鲜花的后花园,现在都是一片红红烈火。
火焰充满生机,不断变幻,好像极为美丽的幻象。
她甚至感觉不到热度,翻滚的焰舌只是一簇又一簇绽开的花瓣而已。她甚至觉得有些冷,这让她浑身发颤。本来高处应该让她感到害怕,然而一片鲜红掩盖了地面的景象,似乎脚下是一片温暖的海洋,让她心生向往。
她没想过退缩,因为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夜和寒冷。
她还看见了长长的列兵队伍,从金宫门外一直铺陈到视线尽头,他们高举火把,挥动旗帜,旗帜各式各样,有雪山,百劳,还有野狼,就是没有鸢尾花太阳旗。
她知道列兵们一手拿着剑,一手提着盾,她能想象被利剑刺穿的痛感。
这个想法让她又打了个抖,脚下颤了颤,差点倒进火焰里。她缩了回来,不知是冷还是热的风从她身边刮过,似乎要将她带到下面炽热的世界去。
她看见火焰越来越近,薄纱变成轻烟飘进黑夜里,而她的长裙似乎也沾上了火苗。这是她最爱的一条锦缎长裙,上面点缀了三千颗珍珠,还有六百颗宝石。在夜里看起来闪闪发亮,让她感到自己被这些美丽造物包围。
然而锦缎上染了火,她怎么也熄灭不了,轻纱上的火焰也窜到她手臂上来,她慌忙拍打,手臂上一阵刺痛麻木。
惊慌了一阵,她又安静下来,温暖明亮的海洋再次吸引了她,她仿佛看见了一些幻象,不知真假。
她好像享受过爱抚,有人在她耳边轻语,然后嘴里流着血,变成了一具僵硬尸体。她好像曾经抓住过什么,然后这些东西又从她手里偷偷溜走,好像有婴儿在她胸前吮吸奶水,忽然又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
忽然之间她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她似乎丝毫都不眷恋,倒是冰冷的刀刃、贪婪的眼睛、喧闹让她极为害怕。
她一会儿看见列庞躺在冰冷的木柜里,木柜那么小,刚刚好从他的头顶到脚那么长,双手缩在一起,眼睛半睁开,死死盯着她。
一会儿又觉得这个木柜变长了,里面的人变成了图灵…斯坦利,眼睛嘴巴和鼻孔都在流着黑血,舌头伸出来,半张开的瞳孔变得墨黑,干裂的嘴唇似乎在蠕动,正在质问她自己为什么会死。
一会儿,她又觉得木柜里躺着的是自己,浑身溃烂,四肢软塌,有蛆虫从她的肉和肠子里爬出来。
她不禁尖声大叫。
然后她又看见了明亮又温暖的火光,漂亮的花火像张开的手臂,好像正招呼她投进怀抱,那么一切可怕的幻象都会过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堕亡()
突然愤怒、憎恨又向女人袭来。她没得到过欢愉,她的人生全是背叛。她追求的事物,信仰的事物全都背她而去,她珍爱之人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
冷漠的国王像冷钢一样包围了她的生命,西塞和银鹰在阴暗地方窃窃私语,父亲和弟弟将她视作货币,北境的暴民恨不得将她绑起来当撕成肉条。
曾几何时她有过信仰,后来这些信仰在尔虞我诈中变得一文不值。她把一切都给了怀里的婴儿,然而婴儿伸出手要将她勒死。
她是帝国的娼妇,是坐在金王座上的婊*………子,是一个让世人耻笑的笑柄,人们看她,只能看见她光秃秃的身体和上面密密麻麻的鲜红罪印。
可是这些罪过都是她应该背负的吗?不,这都不是她的过错,如果人们不拿起剑和匕首相互厮杀,如果不是他们满怀野心,如果不是他们冰冷无情,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这些罪孽的恶果为什么全部都落在她身上了呢?
仇恨在她心中燃烧,恨不得全世界都受尽折磨,鲜血淋漓。她听见不远处孩童在咆哮,好像正在嘲笑她的境遇。
天啊,她想全世界都去死,然而现在她只有一个选择。她死了,那些家伙就能坐在金宫里开怀大笑,抱着金子的家伙依然坐拥金山,握着利剑的家伙依然能做着他们的征服梦。
如果有真神,祂真的会用天平秤量世人的罪恶吗?要么是天枰坏了,要么是真神瞎了,否则她的人生为什么从未透出一丝光辉,却要结束了呢?
她看着火焰,已经蔓延到她的手臂上来了,镶满珍珠和宝石的长裙也已经变成了火舌的一部分。她双腿裸露着,热浪将她慢慢吞噬,她觉得每一寸皮肤都像针刺一样疼。
直到午夜,蕾莉亚…斯坦利从金宫的钟楼上跳进了火海。
*****
帝国南部,帕利瓦城。
此时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帕利瓦城恢复了平静。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断垣残壁已经被清理,而城邦内,因为平民的入住变得日益热闹起来。
人们对土地的热情高涨,他们纷纷开拓自己的私人领土,种植马铃薯、玉米和小麦。而另一些人,则前往矿山,奋力开采矿石。与深谷、野蛮人的贸易往来也逐步恢复。
在城市护卫队和法院的作用下,城市井然有序。逃难来的人们逐渐找到了居所和适合自己的工作。新加入的自由民在参加过战争的平民兵帮助下,开始练习基础法术。
而叛神者们,除了担任护卫工作,似乎已经回归平凡,他们捕猎、打铁、种植,仿佛不曾经历过悲惨的往昔。
到了夜间,几家小酒馆依旧营业,人们三三两两地买酒寻乐,浑然不知远方的帝都已经发生了剧变。
奥丁坐在瞭望塔里,看向北方,仿佛能看见远处的烟火。
深谷城公爵并没有及时向他提供情报,也许事情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与南方交易的价值已经逐步降低了。他们的合作关系已经不再紧密,这预示着新的危机。
这时,灵盘旋在奥丁身边,对术士低语。
“我感觉到低级魔族的异动,它们就像嗅到腥味的野兽,不断从铁山涌向周边的城市。”
“于苏斯,这是魔族登上双月大陆的前兆吗?我还未做好准备。”奥丁用秘不可闻的魔族语问道。
“并不是——有一股可怕的力量从南丰国涌来。是这种力量驱使低级魔族冲向人类城镇。”于苏斯从奥丁的肩膀上,飞落到他的脚边。
“那看来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喘息。但是,为什么南丰的神秘力量可以驱动魔族呢?难道是萨满巫术的效果吗?”
“我不清楚——人类的秘密无穷无尽,他们曾经战胜了我们,能够驱使低级魔也毫不奇怪。”于苏斯又围绕着奥丁飞旋起来。
“可惜你不能离我太远——否则就可以成为我的眼睛,查探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毫无疑问,人类的法术文明已经失落。虽然低级魔族的涌动并不代表着恶魔们已经横渡黑海,但我认为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