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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之人都知道解决的办法,但是没人开口,因为,做不出来,爱惜羽毛是一个原因,人性道德,则是另一个因素。
候君集看到众人没说话,只好沉声打破僵局:“诸位有什么想法,大可说出来,万水千山我们都跨过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我们可不能前功尽弃。”
程老魔王猛地一拳重重击在案几上,咬着牙说:“要不,我们几个老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发布命令,就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们一起承担,有什么骂名,我们也一起背好了,总不能临进门的一步迈不出去,最后前功尽弃吧。”
“老程说得对”秦琼一脸不岔地说:“那些百姓的命是命,我们麾下的将士的命就不是命?那些百姓也就三五千人。可为了避让他们,我们伤亡上万人,这样算起来,我们亏得还多。”
李靖眯着双眼说:“无毒不丈夫,这些老百姓竟敢拿兵器对着王者之师,简直就是造反,我们就说他们是叛徒。投靠了吐蕃,杀死他们那是为国除害,说出去,别人也无可反驳。”
真不愧是战神,这么快就想到破解之法,如此一来。不仅没有过失,不用背负骂名的,还能化作战功,简直就化腐朽为神奇,一举两得。
换作平时,众人一早就拍掌叫好,可是李靖的话音一落。众人又陷入沉默。
战场上,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也有分别,凭实力取胜,那王道;靠诬陷奸计得逞,那是小道、歪道,救不了人。还在别人头上泼脏水,不是君子所为,也不是名将所为。
几个人都盯着候君集,他是主将,自然是他拿主意,做主将就是这样,有功领大头。有黑锅也是背大份。
候君集也犹豫起来,其实这两个方法,他早就想到,只是不愿说出来。有什么事,一起分担罢了,现在看到众人看着自己,一时间心中有如天人交战,一时觉得这个办法好,一会又觉得另一个方法妙,迟迟没有拿定主意,就在候君集最纠结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牛进达开口了:
“候将军,末将愿为先锋,攻下逻些城,请将军批准。”
程老魔王闻言一震,扭头叫道:“老牛,你。”
很明显,为了破坏松赞干布的阴谋,牛进达一个人出来承担骂名,牺牲自己,成全在场的人。
候君集也大吃一惊,虽说心里一松,庆贺有人肯站出来,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一脸焦急地说:“牛将军,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量,共同进退啊。”
牛进达摇摇头说:“没什么好商量,你们几位,都是功成名就之人,俺老牛高不成低不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么一件小事,几个大将都得沾污,不值当,俺老牛年轻时受过几次重伤,现在身子骨不行了,快要退了,几位兄弟都是前程无限,就不必趟这浑水,至于反叛一事,就算了吧,纸包不住火,怎么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程老魔王皱着眉头说:“老牛,那你太委屈了。”
“呵呵,说不定这是功劳呢”牛进达自嘲地说完,继续说道:“若是皇上怪罪,几位兄弟还要帮忙求情啊。”
“牛将军,你真决定这样做了?”候君集再确认多一次。
“好了,就这样吧,诸位兄弟不要劝,也不要和俺老牛争了,我们不如讨论一下的明天战事安排吧。”
逻些城内,那厚厚的城门后面,一个个衣衫褴缕的大唐百姓无力地坐在地上,男男女女就这样挤在一起,虽说太阳晒着,可是他们却不敢乱动,因为四周有拿着武器的吐蕃士兵虎视眈眈地看着。
沈金财坐在人群当中,看看一旁一脸狞笑的吐蕃士兵,再看看自己仅用一块破布遮住的下体,不由心中一阵灰暗。
三年前,自己是还是村里有名的好小伙,读过几年书,还跟家中的长辈习过武,长得相貌堂堂,家中还有十多亩上好的良田,不知多少姑娘对自己抛媚眼,不出意外,娶妻生子,男耕女织,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可是,出去访友时被吐蕃人掳走,一直做奴隶,只是三年,一个壮小伙活活折磨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现在,又被送来当炮灰了。
昨天跑得还算快,唐军也没有举起屠刀,今早听说唐军去而复返,今天又要再当一次炮灰,只愿运气还像昨天一样好。
正在思念间,只见一队吐蕃士兵抬着一桶桶东西过来,远远就闻到一股诱人的肉香,沈金财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几下,自己已经不记得,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这些人怎么往这里来的,他们不是给自己这些奴隶送肉吧。
“百户长,我们为什么给这些奴隶送肉,要知道现在进行管制,我们每天都是限量呢,太浪费了吧。”一个吐蕃士兵忍不住说道。
那个百户长的人冷笑道:“唐军一会就要进攻了。不给这些二脚羊吃饱一些,到时腿软,怎么冲击大唐的阵营,你去?”
“不,不,不,那些火铳太厉害了。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些两只羊还真是有用,我们昨日大破唐军,就是他们立的功呢,给些肉他们吃也值了。”
那个士兵有些鄙视地说:“这些人真没骨头孬种,换我们吐蕃的勇士,早就拼了。”
“嘿。不拼才好,若不然,哪里有这么奴隶可以使用,哪有这么多美女可以玩弄肆意,可惜,这些女人都已经玩残了,现在看着都恶心。”
“百户长。不如以这些奴隶作为要挟,要大唐多送美女供我们享用,那该多好。”
“哈哈。”
沈金财双拳紧握,牙关咬得紧紧的,可是他死死忍住,住在大唐与吐蕃的边境的他,本来就会一些简单的吐蕃话,在吐蕃三年。一早就掌握吐蕃语,两个吐蕃士兵论论的时候,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特别说到二脚羊时,更是怒火冲天,他知道,二脚羊的说法是五胡乱华时出现的。那些胡人在没有军粮时,就抓百姓随军,视人如畜生,杀人取肉充饥。惨无人道,二脚羊,那是华夏人心中最大的痛。
现在把这里的大唐的百姓视作二脚羊那是什么意思?
”哎哟”就在沈金财愤怒间,一个吐蕃士兵打了个踉跄,接着暴怒,对着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拳打脚踏,一边打一边骂道:“该死的贱奴,你的脚往哪里放?我踢死你,踢死你。”
原来那个士兵聊得兴起,没注意前面有一只脚,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一下,于是这名士兵就把责任全推在这个老头身上,毫不客气地对他拳打脚踢,毫不理会他殴打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这个老者沈金财认识,原是一名陈姓商贩,被劫来这里比自己还久,有五年了,原来大腹便便的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骨瘦如骨、行将就木的老头。
“行了,鲁鲁木,快点干正事,别把人给打死,要是人少了,就没什么效果,你没听赞普大人是怎么说的吗?不能随便杀这些贱奴。”那名百户长有点不耐地说。
“是,是,百户长。”那士兵应了一声,不解恨似的,又踢了一脚老陈头,嘴里嘟嚷着算你好运的话,这才继续往前走。
“老陈头,老陈头,你没事吧?”那两个吐蕃士兵一走,沈金财连忙扶起老陈头,一边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迹,一边小声呼唤着。
“咳…咳…”那老陈头咳了二声,然后苦笑着说:“暂时还有一口气,死不了,我倒想他把我这骨头打死,一了百了。”
沈金财忙劝说道:“老陈头,别老想着死,皇上派人来救我们了,你放心,到时我们一定可以回家,别老说什么死啊死的,不吉利。”
“回家?”那老陈头眼里出现了一丝炙热,不过他很快又变得暗淡,摇摇头说:“吐蕃人利用我们去杀害大唐的将士,看着一个个将士倒下,我老陈头心里真不是滋味,我们都是大唐人罪人,严格来说,我们是叛徒,就算皇上大量,不计较,可是你看看,我们脸上、身上刺了奴隶的印记,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是回去,也没脸见乡亲父老,给家里丢脸,还不如死在这里,一了百了,也不用受别人的白眼了。”
顿了一下,老陈头摇摇头说:“其实,我们现在可以说行尸走肉,都不算是个人了。”
行尸走肉?老陈头没想到同,自己每说一句,沈金财眼里的光芒就淡一分,当说到行尸走肉时,他的两只眼神都没什么光采了,两手不停地用力互搓着,显得非常纠结………
这时那些吐蕃士兵把肉放下,大声地说:“我们赞普可怜你们,给你们这些贱民赐肉,每人只准拿一块,一会记得跑快一点,跑得慢的,格杀勿论,好了,快点吃吧。”
说完话,又有人用大唐话喊了一遍。
语音一落,那些饥肠辘辘、不知多久没有闻过肉味的大唐百姓一哄而上,不顾得烫,拿起一块就拼死啃了起来,刚才奄奄一息的老陈头的行动不慢,不一会就抢回了肉,还给沈金财拿了一块,塞到他手里说:“老弟,吃吧,就是死,千万不要做饿死鬼,要是做了饿死鬼,那下辈子就不能投个好人家了。”
沈金财楞了一下,很快有了一点神采,捧起那块肉,拼命地撕咬了起来
972 人心人性
“嘭嘭嘭”
“呜呜”
虽说经历前一天的惨败,第二天唐军卷土重来,重新包围了逻些城,事实上,退了的六十多里并不算什么,只有一夜的功夫也做不了防御,松赞干布知道在野外防不住大唐犀利的火铳攻击,干脆撤回城里,以至候军集再度轻易包围了逻些城,士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敲响战鼓、吹响号角,一步步向逻些城逼近。
松赞干布眉头紧皱,对一旁的琼波。邦色耳言几句,琼波。邦色点点头,走下城墙,准备整合军队,迎击唐军。
当然,冲在最前面充当肉盾顺便冲击唐军大营的,就是那些悲惨的大唐百姓。
唐军又在城外修筑工事了,候君集可以等,可是松赞干布等不得,看着再次肆无忌惮的大唐士兵,松赞干布向下面负责出击的琼波。邦色挥了挥手,示意攻击。
“呜。呜呜呜”“吱”
很快,在吐蕃特有的号角声中,逻些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大群大唐百姓犹如牛羊牲口一般被吐蕃士兵驱赶着冲向唐军的营地,号角声、鞭策声、哭喊声、求饶声交织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