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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在笑,崔敬也在笑,不过刘远那是苦笑,而崔敬却是很解气地笑,看到那两腿直抖的样子,崔三爷乐得差点没笑出来,好像最近受的气,稍稍可以释放一点,自己就那么几句话,就把刘远玩弄得苦不堪言。
现在来说,看到刘远倒霉,这是崔敬最乐意看到的事。
最好就是把他弄得生不如死。
自己这个旁系的侄儿配合得不错,为此,崔三爷对崔刺史投了一个鼓励的睛神,喜得崔刺史乐不可支,这可清河崔氏最有权势之一的崔三爷对自己的赞赏,这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回来的。
高兴之下。心里更是暗暗决定,一会要好好配合自己这个位高权重、深得老太太欢心的三叔。只要讨得他的欢心,就能得到家族对自己的支持和扶助,功名前途什么的,还不是指日可待吗。
不过,崔敬笑得很含蓄,只是嘴角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眼角含笑,只有细心观察的崔刺史才看到。心中不由大为佩服:自己这个三叔,办起事来,还真有点与众不同。
“小兄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免礼。”崔敬笑着让他起来,扭头对家奴说:“来人,赐座。”
“谢大人。”
刘远有点郁闷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这石头就是他的“座”了,虽说是在街上,可是走进去,就是自己的金玉世家,就是进去搬一个蒲团也好啊,可是那家奴也太懒了吧。直接搬了一块石头就让刘远坐下。
这石头金水河边的大石,在太阳暴晒了一整天,热得发烫,刘远坐在上面,好像坐在一堆火上。这让刘远好生不自在,也不知屁股会不会烫熟。不光如此,就是坐的位置也不理想,刚刚坐在那树荫的外面,被太阳直直晒着,再看看崔敬,躲在树荫底下,坐在舒服的逍遥椅上,吃着点心,有小晴细心侍候,舒服到不得了。
这,原来是属于自己的位置啊。
要是别人,刘远就是不抢回自己的位置也动手把石头搬到树荫底下,要不就是弄点东西垫坐着也好,可是,这赐座之人,是清河崔氏的崔三爷,连崔刺史也得小心侍候的人物,刘远哪敢推迟,虽说不愿,不过刘远还是如坐针毯一样坐在那发烫的石头上,“享受”着石头的煎熬。
不仅不能推迟,还得感谢呢,这不,崔刺史都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崔敬的身边,以他的身份地位都没有座,刘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却有座,这不是荣幸是什么?
暴晒了一天的石头很烫,再加上太阳正照射在刘远身上,上下夹击,刘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是坐了一会,就全身大汗淋漓,特别是屁股好像着火一样,难受极了。
刘远故意坐得左右摇晃,待那位崔三爷发问或崔刺史训斥自己礼仪不端时,乘机提出来。
可是,崔敬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依然是坐得稳如泰山;而一向很注意礼仪的崔刺史,对自己那无礼的举动,好像无视一样,刘远冲他眨了一下眼,崔刺史看到,还冲着他笑了笑,面露羡慕妒忌之色,好像羡慕他这样被崔敬所看重。
尼玛,刘远心里好像一万头“草尼玛”跑过,心里郁闷极了。
今儿怎么啦,怎么事情都那么邪门的,诸事不顺啊,只是刘远没有看到,崔敬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刘远~~”崔敬突然问道。
“崔大人,小人在。”刘远连忙应着。
“刘远,听闻你才思敏捷,连北方的徐九斗也被你打败,现在正闭门苦读,以致婚期也押后两年,你可能有所不知,徐鸿济与我二哥之女梦真,那是订了亲的,就是因为你的出现,以致我崔家婚事都押后了二年,此事你可知?”
什么?那徐鸿济还和清河崔氏勾搭上?
刘远还是知道,为什么在崔老太太寿宴上,那个崔梦真为什么一直针对自己,就是献个首饰什么的,她一直跟自己作对,要不是自己手艺精湛,真金不怕红炉火,估计都得现场出丑了,现在崔敬这样坦荡荡说出来,刘远反而不怕了。
虽说这崔家的崔三爷做事有点怪,不过做事倒也公允,就像刚才那样,虽说自己买小吃的小事是做得不好,不过他没有惩罚自己,还赏了那么二两碎银。
“大人既然发话,小的自然听从,要是做得不好,还望大人见谅。”之前创出的名头不算小,刘远说不会作诗什么的,那就是不给面子了。
不过以刘远的水平,要是不剽窃,绝对是见不得人的,害怕没找到合适的,刘远预先留有后路。
“呵呵,徐九斗都让你打败了,要是作得不好,那就是你不用心了。”崔敬笑着说:“作得好,有赏;做得不好,要罚。”
“是,请大人出题。”刘远毕恭毕敬地说。
一旁的崔刺史则是有点复杂地看着刘远,心里暗想着:这可怜的娃,实在太天真了,被三叔玩弄于鼓掌之中还浑然不觉,活该!连清河崔氏的女子都敢玩弄。
不过,如果是自己下的手就好了………
ps:更新和质量问题,最近这段时间请多见谅。
159 上乘下乘
崔敬瞄了刘远一眼,眼珠转了转,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扬州乃烟花之地,逢场作戏之事甚多,这样吧,就以薄情人为题,赋诗一首,限你半柱香之内作出,作得好,有赏;若不然,那得重罚。”崔敬笑了笑,开始说出自己的条件。
题材一出,马上有家奴拿出一根细香来,很利落地折掉一半,把另一半点燃,插在地上,以示计时马上开始。
薄情人?
一旁的崔刺史心里一凛,不由扭头看一下刘远,眼里出现羡慕之色。
很明显,崔敬是借诗警人,看看刘远有什么反应,“薄情”非“负心”,这比负心轻多了,现在是给刘远一个台阶下,其实,从崔敬亲自从清河赶到这里,一早就是定下了“和平”的基调。
这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的后果。
狠心的,直接把女儿逼死,以保全贞节和家族的荣光;碰上像崔敬这种把万千宠爱施加在女儿身上的人,能做的,只是怎么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特别是崔敬,虽说事业得意,官运畅通,可是偏偏香火不旺,除了相濡以沫正房给他生下崔梦瑶一女,那几个娇妾却一无所出。
生怕女儿受委屈,崔敬连责骂都没一句,把一个慈父的本色发挥到极致,瞒着女儿,直接替她善后了。
在崔敬的心目中,最好的结果是女儿高高兴兴嫁出门,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而崔家的颜面也可以得到保存,至于那个微不足道的刘远。那好办,以清河崔氏的能量,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出身,谋取一个功名,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刘远不知这些弯弯道道,听到“薄情人”的题目后,心里还暗想着这个崔大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别人要写的。不外乎什么风花雪月这些文雅的题材,这个崔大人倒有兴致,别出心裁,以“薄情人”为题材。
不会是怕自己一早就准备,故意出这些比较生僻的题材吧?
不过,这个时候论不到刘远腹诽,一个贵为世家名门之后。出入朝堂的大人物,一个则是市井小商人,整个社会最低贱的行业,虽说这里是刘远的地方,不过客比主大,现在刘远是主随客便了。
薄情人?
刘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陈世美。其实后世人都是这么想,可是,那个故事刘远记得,编成戏曲的词也能唱上二句,可就是想不起。有什么描写他的诗文,肚子里记得的诗也不少。可是找一首合适的,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来。
要是不能剽窃,自己的水平,那可是童生刚学作诗的水平,哪里能见得人呢?
一想到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名气马上就要土崩瓦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结识朝廷大员的机会,就这样错过,看着那根细香越燃越短,刘远急得大汗都出来了。
崔敬表面在悠闲地吃着点心,其实一直观察着刘远的一举一动,算算自己给出限定的时间快到,刘远还是没有把诗给作出来,特别是那一脸着急的样子,心里更是失望:听说他才华横溢,很有急才,可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在老太太的寿宴上,虽说他那首诗技惊四座,可是仔细品味起来,实在不登大雅之堂。
是自己出的题材太偏僻,还是眼前这个小商人根本就是欺世盗名之辈?
崔敬越想越失望,眼前的刘远和自己想像中相差甚远,听说他力压北方第一才子徐鸿济,还以为他有多厉害,现在想来,野路子毕竟是野路子,不属正统,终归不入大雅之堂,想到失望之处,崔敬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今日刘掌柜不比往日,莫非有什么烦心之事,以致影响发挥?”一旁的崔刺史把崔敬的摇头的动作完全捕捉,情急之下,想了一个理由替刘远开脱。
从公孙胜文开始,崔刺史就一直暗是给刘远方便,把他当成自己奇货可居中的“奇货”,自己把一大半的富贵都系在刘远身上,要是刘远没能攀上清氏崔氏崔三爷这颗大树,那么自己之前的示好和投资那就全浪费了。
眼看那半柱香的时间快到,他比刘远还急,转眼一想,马上替刘远想出一个办法。很多文人巨匠都是这样的,有时候思如泉涌,有时候却搜索枯肠也没什么好句,这个理由,放在刘远身上也合适。
毕竟,崔刺史对刘远还是很有信心的。
今日?往日?
刘远脑中灵光一闪,马上想出了一首和此情此景很贴切的诗来。
“咳~~咳”刘远突然干咳了二声。
这干咳很有效,至少在场的人,包括崔刺史还有崔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敬喃喃的吟着这首诗,心中感概万分。
这一首借物言情的诗,道出了男子贪新忘旧,女子强颜欢笑的诗句,崔敬仿佛看到,与自己相亲相爱的元配夫人,因为婚后二年没所出,眼看着自己纳入一房又一房的娇妾,常常独守空房,可每次看到自己时,还是对自己笑容满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可是当她产下梦瑶后,自己再想重温旧情之时,她却永远离开了自己。
想想当年她的音容笑貌,用这句“桃花依旧笑春风”来形容,又是何其的贴切。
自己以“薄情人”为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