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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与他重逢的同伴,名叫李星阑,他是大哥的部下,一名陆军上校。
爱炸毛的少年猫妖韩樘,带领他们来到韩国弃城汴阳,跛脚的城主汴阳君韩原收留了他们。
一名粗鲁的秦*官张元驹,打破了晚宴的融洽氛围,然而张元驹的离去,却为汴阳带来了阴霾。
在陈铬的请求下,李星阑帮助汴阳城练兵布防,控制住意外爆发的丧尸,击退了一波受九黎姜氏巫蛊术控制,而来攻城的丧尸小分队。
百姓们惴惴不安,被这看似非自然的力量吓破了胆,纷纷逃离避难。
李星阑的声音十分温和:“画画?”
陈铬想得入神,未料李星阑突然出现,只听“啪嗒”一声,陈铬手中的碳条断成两节,飞了出去,只留下羊皮卷上一连串简笔画。
由于碳条忽然断裂,最后一个拿着羽扇的小人,脑袋上多了数个小黑点,看起来就像是飞溅的血沫子,十分滑稽。
陈铬哭笑不得,“唉”了一声:“好想记手账啊,碳条断了,风先生被北辰揪掉羽毛啦。”
李星阑仔细观摩一阵,失笑:“北辰的兄弟么?”
陈铬点点头,心想,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星阑收回视线,望向陈铬,肃容道:“两个多月,冬天来了,秦国不久就会发动进攻,我们也该走了。”
陈铬一愣:“可是灵运城的情况,好像很不好。”
李星阑取出一个小布包,将它摊放在案上,屋内瞬间香气四溢。
陈铬忍不住去看,原来是几块乳白色的奶糖。
李星阑顺手递给陈铬一颗,后者想也不想,直接用嘴叼住。
李星阑指尖摩擦,略不自然地撤回手,道:“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事必须靠他们自己。况且这么长的时间,姜大哥必定也查到了丧尸的事。”
陈铬点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以大哥的能力,一定会发现丧尸的存在,而且就他那脾气,绝对要追查到底。所以他去秦国的可能性最大,这么大个世界,没有任何即时通讯手段,我也只能去那里碰碰运气了。”
他忽然想到,李星阑是不是可以用“那种”能力去查探一下,但片刻后又迟疑起来,对他的身体状况十分担忧,便始终问不出口。
反而是李星阑看出了他的疑惑,道:“要侦测一个人,这样的距离太远。先前我曾经通过游离出去的魂魄找到你,那是因为你对……”
“你不需要那样做!”陈铬忽然站了起来,略有些着急:“我记得之前你说过,魂魄就像人体的一个器官。强迫自己灵魂出窍,再把它们收回身体,这种事想想就很痛苦。大哥那么厉害,绝对不会有事的,你千万别为了他而伤害自己,好吗?”
陈铬站起身来,背着窗口,整个人逆着光,李星阑看来,他的面目十分模糊,但轮廓却镶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光边。空气中的分成颗颗分明,仿佛漂流在海洋中的浮游生物,空气凝滞不动,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北辰简直没脸看了,大吼:“腻腻歪歪,要磨蹭到何时?”
他一脚踹开陈铬的房门,低头走进房内,手中牵着根皮绳,绳子的另一头套在狐狸少年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勒出一道红痕。
李星阑轻微地皱了皱眉,道:“北辰兄。”
他话不言明,但意思却十分明确:这狐狸精变了张与陈铬一模一样的脸,让北辰这么戏耍实在令人感到不适。
北辰嗤笑,将绳子甩掉,“啪”地一下抽在狐狸脸色,白皙的皮肤瞬间隆起一道淤痕。
动作虽粗鲁,但竟然也卖李星阑的面子,这对北辰来说可不容易。
陈铬想着,发现北辰的穿着变了,青黑色的束身战甲,一看就知道是用应龙的鳞甲所制,款式也跟这个时代的不太一样。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立即冲上去,跟北辰“打成一片”。
然而两人毕竟是从“打”相识,之后又总相互攻击,打得多了,不分伯仲,双方都觉得没什么意思,最终只得放弃。
陈铬气喘吁吁地解开皮绳,给狐狸揉脖子,气鼓气涨:“你打不过他,不会跑么?”
狐狸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学会化形的缘故,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也不怎么说话,总是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陈铬,令他既感到肉麻,又难免同情。
北辰靠着凭几半躺下来,无所谓道:“这畜生在昆仑坛的日子,比现在可是难上千百倍,老子让人把他弄出来,那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还想跑?”
陈铬一脚踹翻凭几,气得想哭:“你就不能学学尊重别人吗?!”
他那一脚速度极快,竟然连北辰也没反应过来,凭几一倒,立马摔了个狼啃泥,嘴角擦破,流出一丝鲜血。
陈铬也没想到能把北辰踢成这样,一愣,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北辰摆摆手,丝毫不在意,用袖子揩掉血迹,被踢了似乎还有些高兴,笑:“弱肉强食,我为何要尊重于他?这东西此处——”
他说着,伸出食中二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被他老子打得,几近魂飞魄散。千百年来俱是浑浑噩噩,没甚用处,在昆仑坛中为奴。幸亏遇上老子,可怜他,养了好些年,现才能再次化形,说不得还给他养好了。我对他有大恩德,要他死就得死。”
陈铬叹气,跟这玩意儿根本将不明白,懒得跟他纠缠,只说:“辰哥,虽然你刚才说得每个字我都反对,但是我尊重你说话的权利。我听你说完,理解你,但是不能赞同,这就是我对你的尊重。唉,笨得很,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觉得呢?”
北辰扭头,不置可否。
陈铬来的时候,连件衣服都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
现在要走了,也不过是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背着把长刀,又系上了一个硕大的包袱——厨房的阿姨们知道陈铬要走,给他打包了一大堆干粮。虽然他其实并不需要吃东西,带上这一包累赘,全是为了李星阑准备的。
李星阑向伏绍元和韩樘交代了军中事物,又与汴阳君深谈了半个时辰,拒绝众人相送,出门时见陈铬像个驮着经书的乌龟,实在滑稽。
李星阑连忙劝陈铬把东西放下,花了几分钟整理一番,竟然神奇地将包袱弄成了四四方方的行军背囊,体积缩小了近一半,而后自己背在背后。
陈铬惊呆了,不知所措,劝他:“你的伤还没好呢,别这样,我力气很大的。”
李星阑却毫不在意,笑了笑:“中*人更偏向于耐力训练,我们蒙古人种,很难练出具有爆炸感的肌肉。但在军队里,每天三五个全武装越野是家常便饭,我的皮肉伤也早好了,不用担心。”
陈铬摸摸后脑勺,解释道:“我不是说你瘦,你的身材已经很好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是,我当然没偷看过你换衣服,我想象的。唉!”
他觉得自己的嘴太笨了,说得还是人话么?一拍脑袋,硬着头皮继续说:“只是我总觉得,总觉得,呃,不应该让你做这些累活,当然我不是说你做不了。我就是觉得,我现在这样,我得……照顾你,我想照顾你,不知道为什么。”
李星阑罕见地伸出手,抓了把陈铬的头发,道:“你一直都在照顾我,谢谢你。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不会客气。”
陈铬想去拿,结果理所当然地,被李星阑几句话哄了回去。
李星阑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来许多东西:动物皮革做的刀鞘,对付兰芷时所用的金属丝,改良好的弩机用小箭等等,甚至一副无比精致的锁子甲。
陈铬目瞪狗呆,将锁子甲穿上,完完全全贴合自己的身形,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然而李星阑并没有量过啊?
他忍不住问了句:“这不会是回礼吧?”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每次送礼物,李星阑总是会给自己回礼,像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一样。
李星阑将一副劲弓挂在背后,腰悬短刀,头也不抬:“不是。”
“可是我受伤了也能自愈呀,你应该给自己做一副。”陈铬还是不明白,转着圈欣赏自己身上的链甲,随口说:“不过给我也好,有时候太疼了还是会晕过去。反正只要我还清醒,就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秋末万物萧瑟,太阳也不再毒辣,而是仿佛被隔在云后,微黄的光晕洒在大地上,万事万物仿佛都隔了一层,光影变幻时,如在梦境之中。
李星阑站在一旁,没再说什么。
陈铬傻子似的转圈,他的周身仿佛云雾飘荡,在天上似的。
北辰一脑门官司气,似乎十分不情愿,但还是懒懒散散地跟着陈铬,嘴里衔着跟狗尾巴草,道:“呵,如此利刀,竟做出个刀鞘来?李先生可真不是一般人。”
陈铬很意外,北辰竟然也肯跟自己一起去“拯救人类”?便把他说得这些嘲讽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不跟他计较,反而向他道谢。
这一出,倒弄得北辰又不自在起来,胡乱摆手,眉心的红痕还变了变颜色。
狐狸跟在他屁股后头,畏畏缩缩,见了陈铬便跑向他,被自己的衣角绊住,脸朝下摔在地上,看得北辰哈哈大笑。
陈铬连忙将他扶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轻声说:“你是自由的,没必要跟着我们,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狐狸摇头,可怜巴巴地望向他,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奴隶。”
“你不能,不能别人给你什么就接受什么,世界上没有奴隶。”陈铬苦着脸,似乎有点羞于说这些大义凛然的话,但还是摸摸后脑勺,逼出一句:“那个什么说:人人生而平等。或许我们天生的禀赋不同,但大家都有追求自身幸福和成功的权利。忘了,李星阑,这句话是怎么说的?”
李星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