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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一堆果脯送给陈铬,陈铬就抱着吃到牙疼。李星阑的头发长了,他就去偷犀牛的牛角,铁杵磨成针,给李星阑做了一个漂亮的犀角簪,人家第二天却把头发给剪了。这次还好,簪子倒是没有退回来,只是过了两天,给他送了个琥珀扣子。
烦此种种,不胜枚举。陈铬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讨厌,不,也不能说是讨厌,只是既友好又疏远,这样微妙地对待过。
他实在想不通,跑去问北辰。北辰对于这种感情问题很是不屑,被闹得烦了,还尽给他出馊主意,诸如李星阑口嫌体正直,要么把他强行那啥就服帖了。陈铬又不是要追求他,当然不能做这些禽兽之举。
陈铬得不到答案,又跑去问韩樘。韩樘忙得脚不沾地,随便给他发了两颗糖吃,仗义地用目光心疼他十秒钟,摸摸头就走了。
幸亏到了训练的第六天,李星阑主动跑来找陈铬,让他去进行示范教学。陈铬兴高采烈地跑到训练场,自此每天就有了一段时间,能够和李星阑面对面地近距离接触。
可是这时候,李星阑又是魔鬼教官的状态,身上威压十足。陈铬看见这样的李星阑,实在没办法不想起怼着自己做这做那的大哥,想起大哥发现他和男生交往时自责的神情,他几乎是瞬间就怂了。
陈铬期初去军营里教学,着实给大家带来了一阵惊吓。
平时,众人只会在厨房遇到他,许多人还以为他也是在厨房帮忙做饭的妹妹。虽然这人生得手长脚长,发型和行止都十分怪异,但性格开朗,模样俊俏,甚至还有兵哥向他表白。
表白的人被李星阑捉住,受到二十公里青蛙跳的恐怖责罚,跳过后别说陈铬,连自己的妈都不认识了。自此,大家也就在心里默认,这人肯定是李先生的……那啥。
然而过了数日,就再也没人敢说什么。当他们被陈铬踩在脚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个长相文弱的卷发男孩,打起架来六亲不认。几乎是一瞬间就能变得气势汹涌,即使有时他会莫名其妙地哭,那也没办法改变他的实力,牲口一般。
再过几日,陈铬已经跟众人打成一片。不仅教他们刀法、射箭,而且还碾着他们一起青蛙跳。甚至于晚上紧急集合,修筑防御工事,陈铬也是一马当先,精力永远用不完。
但是打归打,如果有人生病了,陈铬则马上背着医师,风驰电掣地翻墙越瓦,“嗖”地一声赶到军营里,开药,配药,抓药。他总是能过了一个晚上,便找到各种奇缺的药材,煎药熬好送到病员手里。
民兵们对李星阑又敬又怕,对陈铬则十分随意亲近。
到最后,竟然还有兵哥继续对他表白的,自然又被李星阑罚去蛙跳。大家本来身体素质就不错,这时跳起来越发轻而易举,变得屡教不改。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都发现了,李星阑虽然对陈铬非常照顾,但两人之间并不存在暧昧。
陈铬也学会了委婉地拒绝别人,他渐渐发现,自己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随便受到一个帅哥的表白,就觉得可以试着交往。或许是因为以前他受到了大哥过分的保护,与人交往很单纯,交往的对象也很单一。
当他忽然一下子认识了一大堆人,每天相处下来,心性总是会稍稍成熟一些。
从前,他总是觉得所有人都一样,对每个朋友的喜欢都没什么不同。
但现在,那种感觉不见了,他能分清普通朋友,比如汴阳君,那些兵哥们;好朋友,比如韩樘、颜川、厨房的阿姨们;特别好的朋友,比如北辰、李弘。
以及其他特别的朋友,比如,李星阑。
好在对方虽然被拒,却也不会苦苦纠缠,随性恣意,大家都十分洒脱。
陈铬发现古人十分有趣,他们跟现代人无论是智力上或者是心性上,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差异。人么,总是有些聪明、有些愚笨,每个人都有好的时候、也有坏的时候。区别只在于经年累世积累起来的经验,不断发展传承的文明。
这时候的人总体来说特别讲道理,他们敬畏自然,所以遵循自然,对事物的接受度非常高,社会非常包容。因为寿数难长,很容易就与死亡不期而遇,所以做起事来比较洒脱,真性情的人很多。
就像那些被陈铬背着飞檐走壁的医师们,他们起初都被吓得不轻,后来却变得特别兴奋。竟然还有人嫌陈铬跳得不够高,问一些令他哭笑不得的话,“啊,陈公子,你能不能飞呢?为什么不上天呢?”
陈铬像个快乐的吸铁石,每天都会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这当然跟他善于遗忘和化解烦恼也有些关系。他和李星阑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终于能见缝插针地和他说上几句,故意捡着这些开心的事情说给他听,想方设法逗他笑。
李星阑每天考虑的事情很多,诸如买菜的钱少了几个铜币,陷阱里的一处机关被果皮卡住,投石车坏了几个零件,弩机的精度调错了多少,训练的进度是快是慢,士兵们的心理状况大致如何,秦军有没有大的动作等等。甚至于有人跑来问他明天下不下雨,李星阑看看天,集中精神感受自然的动向,说得从来没错。
最后,有人跑来问他天上有几颗星星。李星阑哭笑不得,让人去找陈铬带他飞上天自己数数。
只要是关于军队、城防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要来问他。
李星阑虽然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做起事来也毫不费力,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但是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总是容易疲惫,尤其是每次陈铬找到机会和他说话时,几乎都是一阵忙碌过后。但他仍会认真地听陈铬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疲惫没有减少,心情却轻松了许多。
陈铬看李星阑和自己相处得还算不错,便大着胆子继续送东西哄他开心,考虑到从前送得那些小东西,李星阑似乎都不喜欢。
他琢磨了一个晚上,想到那天晚上两人发生不愉快的根源,似乎是由于李星阑有些在意脸上的烧伤,他就琢磨着,要么给他做个面具?可是什么材质好呢?
他翻来覆去,做梦的时候各式各样的面具像走马灯似的在脑中放映,中国的,日本的,欧洲的,美洲的……能想起来的,大都太戏剧性。非洲倒是有很多面具,但又太吓人。
第二天从早想到晚,终于琢磨出一个还不错的主意。
第42章 备战·肆()
夜幕降临,凉风伴着花草清气。
北辰上下眼皮打架,嘴角挂着口水,眼中光芒缩成一道金线。
陈铬一阵猛摇,牵着他一路狂奔至野外,四处搜寻,最终在一个极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头沉睡着的亚洲象。北辰打着呵欠,困到不行,几乎要被陈铬弄疯了,死活不愿跟他组队一起去撸大象,趴在地上瞬间打起呼噜来。
然而陈铬也不可能真去猎杀这么可爱的“保护动物”,他轻手轻脚跑到大象身边,手起刀落,半空中炸起一朵血花,迅速切下一截象牙。
大象沐浴着月光,做着好梦,忽然就被人切了牙齿,几乎是瞬间惊醒。它气得大声叫唤,引来周遭沉睡着的数十头大象。
纵使陈铬轻易死不了,但骤然遇到一群愤怒的大象,思想上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没跪下来已经算是心理素质过硬。
陈铬吓得笑了起来,飙着泪逃命去了。
他发足狂奔,却止不住内心好奇,时不时回头观察那些凶猛的亚洲象,只见它们的长牙在月光下反射出莹润的微光,洁白且神圣。
忽地脚下一滑,陈铬被藤蔓绊了个趔趄,整个人向前腾空飞出,落地时小腹被一截锋利的树枝捅了个对穿,剧痛顺着神经冲入脑海,他几乎是瞬间就昏迷过去。好在这天陈铬一直都在琢磨着偷象牙的事,根本没什么胃口吃饭,因此肚烂肠穿之时,仅喷出了鲜红的血液。
还挺干净的,陈铬昏迷前,脑海中只剩这么个奇怪的想法。
群象奔腾,致使大地剧烈震动。
森林间的动物住客们纷纷跑出洞穴,兔子、狐狸、松鼠们站在树枝上探头探脑,形成一个个蓝黑色的剪影。大蟒蛇盘成一团,吐着信子观望,闪耀群星下的自然之景。
北辰睡梦中并未被这翻山倒海的动静惊醒,倒是陈铬昏迷后鲜血流一地,他抽抽鼻子,寻着这股熟悉的血腥味,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待得看清群象疯跑,陈铬昏厥,这白发金瞳的妖怪瞬间暴怒,后背撑开一双巨大的肉翅,化为真正的睚眦,狂啸着冲入象群。
大象们翘着鼻子奔跑,冷不防见到草丛中忽然钻出一个睚眦,俱是一脸懵逼,立马屈膝跪地,低头回避。
北辰却不肯放过他们,张嘴叼起其中一只,尖牙将对方咬得鲜血狂喷,当场毙命。仅是如此,他似乎仍不解恨,将那死了的大象从空中砸下,巨大的震动吓得所有围观动物一股脑儿全钻进洞中,一只刺猬愣头愣脑躲闪不及,即刻被那落地的大象砸得刺针飞射。
睚眦一身白毛竖起,前足按压在大象身上,张嘴胡乱撕咬一通,弄得那倒霉大象尸体七零八落,血肉碎了一地,这才满脸是血地抬起头来,双瞳赤金,准备继续报复。
陈铬咳出一口淤血,醒来,只见眼前血光滔天,当时就心疼得又要背过气去。他一跃而起,飞身跨步坐到北辰背上,双手一左一右揪住他的耳朵,活生生将一头威风凛凛的睚眦揪成了白毛粘满鲜血的老狼。
大象们见到两人窝里斗,便“蹑手蹑脚”夹着尾巴逃跑了。
北辰莫名其妙,不欲与他计较,边打边逃。陈铬刚刚转醒,脑袋不甚清明,只撵着北辰打。这两个牲口打着打着,沿路返回到了城里,刚好城门打开,天也都亮了。
陈铬一路打,一路哭,觉得自己犯了法,害死了濒危保护动物。
北辰一路打,一路懵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陈铬打,明明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