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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些事情,是他们必须面对的。
进入三月之后,赵璨除服了。
守孝三年,实际上是二十七个月,到三月初五日,正好满了日子。
虽然帝王并不需要服丧那么久,实际上赵璨也并没有真的遵守这种规矩——就算他想也不可能,按照规定,居丧的时候是不可以做正事的,官员们在亲丧时也需要丁忧回乡。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赵璨自然更不可能真的二十七个月什么都不做了。
实际上,就连全国举哀的二十七日内,赵璨也并非完全不理政事的。只不过不能升朝,不接受百官叩拜,服缁衣素服,而且只能避在偏殿处理政事。
但不论如何,只要还在这个时限之内,赵璨就可以将之当做借口。
不娶妻的借口。
但是现在服丧期满,而赵璨已经二十六岁了。在这个时代,二十六岁还没有娶妻的男子几乎是凤毛麟角,而这个年纪还没有娶妻的皇帝,那是一个都没有!
皇帝的婚姻和子女,关系到社稷的稳定,并非是一家之事。所以赵璨才刚刚除服,大臣们劝说她选妃立后的奏折,便雪片一般的从各处飞来,堆满了御案。
平安看过其中的一部分,引经据典,文采斐然,从各个方面论证了赵璨娶妻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真可谓算得上是苦口婆心,而且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看这个做什么?”被赵璨发现之后,立刻从他手中将奏折抢走。
平安无奈,“我不过随便看看。”
“看了徒增烦恼罢了。”赵璨道,“明知如此还要看,岂不是自找罪受?”
平安摇了摇头,伸手将奏折拿了回来,打开指着其中一句给赵璨看,“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陛下你看看这番话,虽然说得不明白,但多有隐喻宫中有奸佞作祟的意思。不看我还不知道呢!”
赵璨捏了捏他的指尖,“又后悔了?”
“没有,只是想到之后简直要随时随地接受这种敌意和劝谏,就觉得心情不怎么美好。”平安懒洋洋的道。
大好光阴,用来做点什么不成呢?偏要盯着皇帝这一亩三分地折腾。
“不必理会就是。总归我会护你周全,只是外面的流言蜚语,怕是避免不了了。”赵璨叹道,“这世上的事果然有得便有失。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给咱们省了多少工夫?恐怕都要搭在这件事上了。”
平安闻言倒笑了出来,“这么说起来,也算是等价交换了。这么一想,心情竟好多了。我宁愿他们纠缠你的婚事,总好过提前察觉到我们的目的,正面杠上要好得多。”
“只是面对压力的人不是你。”赵璨用手指虚虚的点了平安一下,“这话说得十分轻松吧?”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倒是一下子好了许多。
然而玩笑归玩笑,但是朝臣们的奏折的确是越来越多,而且措辞和口吻,也从最初的娓娓劝说变成了后来的直言犯谏,正如平安所说,虽然没有一个字指着他的鼻子骂,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奏折之中指桑骂槐,直将他比作了那亡国的奸宦,只差没直接喊出“清君侧”的口号了。
这也是因为平安手中实在没有多少权力。
虽然司礼监改组成了书记处之后,平安本人担任了秘书长的工作,但实际上日常事务,却都是交给其他人来负责的,平安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偏偏他做的那些事,基本上都没有走过朝廷的程序,官员们也管不到这边来。
而平安没有插手朝政,就算他们想要骂他不怀好意,蛊惑皇帝云云,好像也有些站不住脚。
毕竟若是那样说,赵璨岂不就成了被奸臣蛊惑的昏君?但是实际上,谁都知道赵璨有多清醒且霸道,绝不可能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的类型。
况且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平安究竟有多少美色来。容貌的确很周正,甚至算得上俊朗,但无论如何不是那倾国倾城的类型。倒是赵璨自己,长得有这么一点儿意思。
所以到目前为止,朝臣们还只是打个嘴炮,希望赶紧劝说皇帝立后纳妃,也许等他成家之后,就知道姑娘们的好处,不再昏头呢?
不管平安心里怎么怄,但大臣们最多只是含沙射影,并没有直白的点出他的名字来。所以就连生气也不知道应该跟谁去生。
一开始平安还妄图将上奏折的大臣统计一下名字,给穿个小鞋,结果后来发现实在是太多了。大楚官员数以万计,其中有一大半都跟风上过这种奏折,真的要计较,怕是计较不过来。
不过第一个上书说这件事的人,被平安牢牢记住了。
这人是江南一个官员,官职倒是不大,只是位置勉强可以直达天听。而起大概是读书读傻了,满口都是礼仪道德,认为赵璨现在这种做法不符合天地至理,更不符合圣人之道,所以苦口婆心的劝他改了。
平安一打听,好么,满口礼仪道德的人,家中除了正妻之外,还有七房小妾,单看这一点,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平安虽然不想计较这些,奈何别人不配合。所以他记住了这个名字,将来是一定要给对方使个绊子的。这样的人做了地方父母官,真真是只能为祸一方,根本做不了什么好事,早除掉了还是为民做主呢!
虽然事先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赵璨也没有想到,大臣们对这件事的兴致会那么浓。
所以实际上,最近为了应付这件事,他的确是有点儿疲于奔命的意思。这还是现在大臣们只上折子,要是哪天有人在早朝的时候开口说起这个问题,赵璨接受的轰炸还要多一倍。
奏折毕竟可以选择不看,但是大臣们的奏报,却不能不听。
所以最后,赵璨忍不住来找平安商量,“能不能想个办法,减缓一下这种势头。再这样下去,恐怕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朝臣们都盯着这件事,心思都不在正事上,也会耽搁许多事。”
“但是这种事哪有什么解决办法?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平安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拖。不过拖来拖去,最后结果出来,估计还是免不了要爆发一下。或许其中过激的一部分还会觉得被你欺骗了,到时候更麻烦。”
“现在也顾不得了。你且说说,此事要如何拖?”赵璨问。
平安道,“首先你要像大臣们表明你的意思:绝对不会娶任何一位高官之女入宫。”
赵璨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道,“我明白了。如今有许多官员之所以如此热衷此事,无非是打着送女儿入宫,博富贵前程的心思罢了。若是我不会娶高官贵女,他们的热情自然会消退。”
没有好处的事情,能够热心多久呢?毕竟现在这些坚持的官员,其中恐怕并没有几个是真的盼着赵璨早点儿娶妻生子定下国本的。
“此是其一。其二,你要让礼部统计天下适龄女子户籍。”平安道,“这个工作可以与将来咱们的人口普查相互印证,也算是有点用处。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做起来规模庞大,即便是以朝廷之力,恐怕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毕竟大楚已经好些年没有这样的盛举了。——先帝年纪大了之后,在女色上倒是淡了许多,就连宫女也选得少了。
“有这两点在,就能拖上一两年了。”赵璨道,“只是到那时候,恐怕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吧?”
让人做了两年的准备工作,他要是再不开始选的话,大臣们恐怕就真的要造反了。毕竟到时候他年纪又大了一点,眼看就该到三十而立的年纪了。
先帝在这个年纪时,赵璨自己都已经出生了。
“那就选。”平安道。
赵璨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甚至忍不住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你今日莫不是发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平安之前光是看了个奏折就很不开心的样子,赵璨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今日忽然大方起来了?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你才发烧了!”没好气的将他的手拍开,“我只说要选,没说你要娶。”
“嗯?”赵璨眼神一动,转头盯着平安,“那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了,不过这种事情,让平安说出来感觉自然不一样。
两个人平日里的交流之中,以正事居多,而且平安并不是那种会将感情挂在嘴边的人,所以好听的话赵璨也难得听到一次。现在虽然不是好听话,但平安这些言语之中隐含的醋意,就足够让他爽一阵子了。
“再过几年,宫中几位皇子,也该娶妻了。”平安道,“先帝不在了,你这个做兄长的,难道就不该操心操心?再有宗室之中,若是出了有出息的子弟,为了显示皇帝的重视,指个婚也属寻常。”
“我可不是月老,做不来这种事情。”赵璨无奈的看着平安,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怎么会生出这种奇思妙想。难道真的以为皇帝的金口玉言那么不值钱吗?居然要花费在这等事上面。
平安一拍脑门,糟糕,被电视剧和小说误导了。
实际上,在□□之前,皇帝指婚这种事情是很少见的。除非是自家公主,或者是关系非常亲近的晚辈,而且两家人都已经有了意向,皇帝下一道圣旨,算是锦上添花,成人之美。否则的话,皇帝每日里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有这么多精神来在意这等小事?
满清入关之后,因为皇帝需要八旗之间互相牵制,更需要控制住宗室们的后院,当然,或许更大的原因是来自落后草原部落的奴隶社会私有制——所有财帛子女都是属于奴隶主的,他有资格将之一一分配给自己的奴隶——所以才会出现选秀这种畸形产物,让堂堂朝廷官员将自家姑娘送进宫去给人挑肥拣瘦。
——明朝虽然也有选秀,但基本上都是选皇后或者嫔妃,而且所选的对象都是民间采选的清白女子,选秀过程的侮辱性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