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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的战斗无法阻止混乱进一步扩大,眼见前方后方都被陷入疯狂的人群兽群包围,再继续下去不过是落个精疲力竭的下场。他们看准一间办公室冲了进去。
他们刚刚将门锁上,就有人在外面摇门,把门拍得咣咣直响,安迪条件反射地就要去开门,裴千行揪住他的后襟把他摔在地上:“你干什么!”
“开、开门。”安迪哆嗦着说。
还不等裴千行说什么,那人猛地撞向房门,一蓬鲜血溅在小小的磨砂玻璃上,没有呼喊,没有求救,随后是拖动和啃食的声音。
安迪双腿发抖,要靠扶住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裴千行寒着脸警告:“你自己找死不要紧,别害我们!”
“我、我不是、是故意的……”安迪已分不清是被野兽吓的,还是被裴千行吓的。
门外又响起凌乱又沉重的步子,裴千行喝道:“蹲下!都躲到桌子底下!”
三人立刻乖乖地钻到桌子下面,裴千行和史东紧贴着墙壁守在门边。
一墙之隔,听着门外可怕的声音,他们的心悬在半空中,生怕什么时候会有一头野兽破门而入。
邓柒扩散感知,血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形成,他看见了人类和野兽或其他怪物们杀成一片的惨状,一张张或狰狞或惊恐的脸在他面前闪过,强烈的恐惧和暴戾充斥着他的头脑,阵阵锐痛,他低哼一声,收回感应。
每一分钟对他们来说都像过了一年,这一个小时他们就像过了一辈子。
许久的平静之后,邓柒开口:“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的声音里没有太多喜悦,只有说不尽的疲倦。
裴千行放松了肌肉,半躺在墙上,调整情绪。
史东伸出一条腿来碰了裴千行一下:“喂,前面在跑路的时候你发什么呆?”
裴千行的表情有瞬间的茫然:“我看见了祖克。”
“那死胖子?那又怎么样?”史东不以为然,但田乐心惊得一跳,一抬头撞在桌板下。
“因为他确确实实应该是个死胖子,我杀了他。”
史东也惊疑万分:“你确定你没有失手?”
“我割断了他的喉咙!”裴千行肯定道,“而且你是在怀疑我吃饭的手艺吗?”
史东摸着下巴笑了笑:“不敢,红眼看谁谁死。”
裴千行懒得理他,贴在墙上听了一会:“我出去看看,你们准备生个火,弄点吃的。”
“生火?那不是还要到外面去捡木头?”一想到可能遇到可怕的东西,邓柒就心惊胆战。
裴千行沉着脸,哗啦啦扫到一张桌子上的东西,重重地一拳砸下去,木质的办公桌应声而裂。
“木头。”裴千行丢下两个字,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可怜的办公桌,田乐心弱弱地说:“裴哥好像不太高兴?”
“因为本来以为能离开了吧。”邓柒叹了口气,捡起一块木头碎片。
史东看看碎了一地的桌子,一言不发地跟了出去。
天边只剩下最后的余晖,海天相接处的云彩映照成血一般瑰丽的色彩,把裴千行笼罩在血色之中。他抱着双臂站在岸边,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面部轮廓在夕阳下更加清晰冷硬,“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打算砍几棵树做一个筏子划走吧。”史东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走到他身边——又好像平时那个史东。
裴千行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远望海平面。
史东见他不说话又道:“又或者等休长大了,让它带你飞。”
“第六个晚上。”裴千行忽然道,“明天就是第七天,我在这个岛上耽误了一个星期。”
史东不得不收敛起嬉笑:“也不能说耽误吧,我们不是在求生吗?”
“耽误!”裴千行坚定地重复。
“那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史东没有原则地妥协,“难道你外面有很着急的事吗?”
“有,非常着急。”
“唉,你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外面的事,先逃出去再说吧。”
“如果死了反倒安心,问题就是我还没死。”
裴千行的话就像冰棱,又冷又硬,但是史东听了却十分对胃,他伸了个懒腰:“你说得对啊,死了反倒安心,可不就是因为还没死吗?”
裴千行扫了他一眼,指着一棵挂满果实的椰子树:“去摘点椰子下来吃。”
史东撸了下并不存在的袖子:“好!看我的!”走了几步才觉不对劲,“喂,你这家伙是在使唤我吗?”
裴千行凝视他片刻:“史东,那个时候,你想跟我说什么?”
史东对他所指的那个时候心知肚明:“啊,没什么,那个时候就是想感叹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想到还是被搅和了。”
裴千行牵了下唇角,带着嘲讽的意味,清亮的眼眸牢牢地盯着他:“幽灵狼,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不喜欢探人*,但是如果有人影响到了整个计划,我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说完,裴千行转身离开,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裴千行驻足回头:“椰子呢?”
“啊啊,我这就去摘,你等着。”史东赶紧跑向椰子树,跑到树下才意识到不对,懊恼地捶着脑袋。
第30章()
史东左手右手抱着好几只椰子回到码头办公室,看见裴千行正在处理一只狼,脚边还躺着一条不太大的死恐龙,邓柒和安迪正在往火堆里添木料,休兴奋地围着火堆跳来跳去,那只大熊猫则坐在火堆边,胖乎乎的身体卷成一个球,肥胖的前肢惬意地搁在软绵绵的肚子上。田乐心在边上小心翼翼地伺候:“滚滚,你是要吃恐龙肉还是狼肉?”
“你还给它起名字了?”史东惊诧。
“是啊,总得有个称呼吧。”田乐心一门心思照看熊猫大爷,“滚滚,你要吃熟的肉还是生的肉。”
史东把椰子一丢:“不开心!”
裴千行翻了他一眼:“怎么了?”
“为什么这只熊猫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等吃,我就要累死累活地干活?”
“你嫉妒一只熊猫?还能不能好了?”裴千行麻利地把狼皮和狼肉连接的部分割开,撕下整张狼皮。
“我嫉妒的是它有人伺候,要是我忙活了一天,有人点头哈腰地问我:幽灵狼,你要吃鸡肉还是鸭肉?或者:幽灵狼,你脚酸吗手酸吗要捏捏吗?那就好了。”史东往裴千行身边一蹲,掐着嗓子怪模怪样地说了半天,然后期待什么似的看着他。
裴千行把切好的狼肉向史东一推:“插上去烤吧,我要那块腿肉,记得要焦一点。椰子打开一个,我口渴了。”
史东冲他瞪眼睛。
“烤呀,看我干什么?不吃晚饭了?”裴千行又把恐龙拖过来处理。
“为什么要我帮你烤?”
“难道我闲着了吗?”裴千行把恐龙举到他脸上。
史东灰头土脸地开始烤狼肉。
离岛失败,众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默默地吃着晚餐。
裴千行切了一块肉,用刀尖挑着送到休嘴边,休脖子一伸愉快地吞进肚子,跳到他膝盖上,粗粝的小脑袋在他大腿上蹭。
“你是不是又重了?”裴千行只觉腿上沉甸甸的。
刚出生时休还只有巴掌大,到了第二天晚上就有一节手臂般大小,今天早上站在裴千行肩膀上已是沉沉的,现在都快站不住了。
它身上鳞片已完全硬化,棱角分明,表面还有如叶脉般的纹路,好像艺术家一片一片雕刻而成,翅膀上已长出一层薄肉,扇动起来呼呼有声,拍打一次就能上升几十米,它的爪子愈发锐利,尖尖的弯钩能轻而易举地刺破普通兽类厚实的皮,宽大的下颚能把粗大的骨头咬得粉碎。
裴千行摸了摸它的翅膀,它发出尖细的叫声,舒服地在他掌心磨蹭。“长得真快啊,来喷个火看看。”
休哈哈喷了半天,还是只有一团黑烟。
“真笨。”裴千行弹了下它的脑袋,眼中是难得的温柔。
安迪诚惶诚恐地爬到裴千行身边,趴着观察休的一举一动:“天哪天哪天哪!”
裴千行把休抱到另一边,安迪也跟到另一边:“这是龙吗?天哪天哪天哪!”
裴千行再把休抱回来,安迪又跟了回来:“真的会有龙这种生物出现!太不可思议了!我能摸一下吗?”
休扇着翅膀嗷嗷抗议,裴千行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别手动手脚的,我有话问你。”
对上裴千行淡漠的眼睛,安迪冷静了下来,正襟危坐:“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方法能离开,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等在码头了。”
裴千行仔仔细细地擦拭匕首上的油脂:“这里只有你对这座岛最熟悉,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岛上做野人吗?”
安迪绞尽脑汁,几次他已无比庆幸跟这些人在一起,如果是自己在岸边等船,恐怕早就成为别的东西的晚餐了:“只要能活着,做野人也行。”
“你以为真能安安心心做野人吗?且不说岛上分分钟要你命的野兽和怪物,其他问题比如淡水缺乏,盐缺乏,食物单一造成的营养不良,还有疾病,每一种一不小心就能致命,而且你应该发现了,岛上的生物正在变得越来越怪异,越来越强大,也不知道到底算进化还是退化。”
裴千行的一番话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各自陷入深思,他们并非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是无暇去思考,亦或是说,不敢去思考。
“是基因改造!”安迪纠正。
“闭嘴!”裴千行喝道。
史东正在擦枪,尽管步。枪里面只有一发子弹,尽管他现在根本就不用枪,但还是保持着这个良好的习惯。他把步。枪的零部件一个个拆开,擦拭干净,再重新组装,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藉此获得寄托和心灵的洗涤,就跟裴千行一闲下来就要磨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