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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监狱病床上,床头边放着一碗粥和一个馒头,
医生正好进来看我,看到我已经醒了,指着边上的馒头对我说,“吃吧,你血糖很低,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有吃好,”
我没有说话,伸手去抓起那个馒头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医生看了我一眼,眼里并没有同情,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已经后悔了,即便他没有说这句话,我也已经后悔了,悔不当初,恨自己为什么嫉妒心那么重,为什么要有那么强的占有欲,为什么要控制不住,不住自己去做那些事,去伤害别人,
但我知道,后悔已经晚了,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我吃了两口馒头,看向边上的碗,那是一只瓷碗,我们囚犯用的,都是不锈钢碗,但这碗是个瓷碗,
我趁医生转头的时候,伸手去端起碗来,又假装没有抓稳,让它滑落在了地上,
医生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过头来收拾东西,一边骂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从病床上爬了下来,跟着他一起收拾,一边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可能太饿了,刚才手有点发抖,”
是的,我藏了一小片碎片,在自己的袖子里,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明亮的月光,心里很难受,
但同时也明白,落到这个下场,全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我弟弟,我们两个人,肯定都无法尽孝了,我可能要比我弟弟先走一步了,
我侧过身,背对着摄像头,从袖子里掏出那片碎片,不动声色的,用两个手指,一点一点,摸着自己的脖子,然后用力,朝着跳动得的最厉害的地方,割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的动脉在哪里,我下手很重,血一下子就喷涌出来,我紧紧抓着床单,尽量不让自己动弹,
隔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自己全身有种要抽搐的感觉,随即,慢慢地伸手,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抓着床边上的被子,盖自己身上,盖住自己的头脸,
这个瞬间,我的眼前闪过无数人的脸,最后一刻,定格在我脑子里的,是卓航的脸,
我虽然贱,但是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很快的,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好像在黑暗中沉浮了好久,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叫我,“萱萱,起床了,还不起来,都已经十点多钟啊,不是说好了,下午一起跟外公去参加那个画展吗,”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床边,
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的外公,站在门口,朝我慈祥地笑着,这一瞬间,我泪如泉涌,
“不去见卓叔叔和他儿子了,我肚子好痛……”
这也许是梦,
也许是,在我临死之前,最后的一个幻想而已,
然而我希望,它是个梦,
209 (1)()
我希望我能够坚强一点,坚强到无坚不摧,
我看着路边上如画的风景,看着不远处的修道院,车里放着披头士的歌,这一切,都不应该是分别的场景,
车速很快,路上没有什么车,我把速度提到了一百四十码,窗户开着,倒灌进来的狂风,吹到我脸上,很疼,很冷,像有刀子在割我的脸,也在割着我的心,
其实我刚刚想问微微的是,你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过我,不需要像喜欢卓航那样喜欢,但至少,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心里有过我,
但我没有勇气,我的勇气,在几个月前下暴雨的那天就没有了,
其实,宋萱绑架了薇薇之后,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是我,因为我对南方更加熟悉一点,在这里吃得开,所以,理所应当的,是我比卓航先找到她,
那就是,为什么我也会在医院里的原因,但我想,当时她看见我,心里一定在想,卓益怎么也在,真不想看见他,所以,我之后都没有出现了,直到她出院,才敢在楼上我养母的病房,远远地看她一眼,
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她,我会把它深深埋在我的心底,我以前没有说,以后,也不会说,
我对他的喜欢,并不比卓航对她的爱少,我喜欢了她,整整十五年零六个月,
从学校的老师开始要求我们,每天写日记,我的日记上,第一次出现她的名字开始算起,或许,应该比那更早,
但是我记得住的时间,就是从那本老旧的日记本开始,
我以前上学用的东西,那些课本那些练习本,全都已经卖光了,剩下的,只有那几本,记载着我心事的,厚厚的日记本而已,我舍不得扔掉它们,
我曾经在那些日记本的,每页纸的角落上,都画着微微脸的简笔画,虽然说画得并不像,而是把她画成了漫画版的,然而,那却是我每一天回到家,最喜欢做的事情,
比如微微今天生气了,我会在底下画一张她的脸,像包子一样?起来的,边上配一行字,“我生气了,”
然后第二天,我只要一想到,我前天画的她的那张脸,就会忍不住的,先跟她说话,先跟她道歉,
但其实,我跟她的争吵并不多,在我知道她跟卓航睡了之前,我们的争吵,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因为有记日记的习惯,所以她每次生我的气的原因,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定律,就是,人们通常会对自己所没有的,产生崇拜感,如果一个人,做了一些让你崇拜的事情,你就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有好感,想跟他靠近,
最起初,我喜欢微微,就是因为这种崇拜感,
我是一个让家长老师都头痛的坏孩子,简称不良少年,喜欢打架,喜欢跟老师吵架,喜欢在外面寻衅滋事,但是微微不一样,她是一个非常乖,非常听话的好孩子,除了偶尔脾气犟起来让人恨得咬牙切?,平常的她,都很可爱,都会让我忍不住的,想要去多看她几眼,
很多人都怕我,在我们那片地方,我十岁都不满的时候,几乎比我大的孩子都怕我,不敢跟我说话,不敢跟我一起玩,那个时候唯一的玩伴,就是微微,
在她成为我的好朋友之前,我也打过她,但我已经都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推了她一把,她摔在路边的田埂上,一脸的泥,爬起来的时候没有哭,
但是正好被旁边经过的我养母看见了,我养母揪着我的耳朵回去,让我跪在院子里面,惩罚我,没一会儿,微微洗干净了脸,就怯生生地跑到我们家院子门口,帮我求情,
在我记忆当中,微微和我在一起念书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撒过谎,我生平最佩服的人,第一种就是,不撒谎,从来不拖欠老师作业,但是从来不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小孩,她就是这样的,
那是我在结束自己的学生生涯之前,唯一记得她撒过的一次谎,她说是她自己跌倒的,不是我打的,
从那以后我就决定,为她两肋插刀,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谁敢招惹她,我就打谁,哪个老师敢在课上批评她,我就跟那个老师对着干,气死那个老师,
我就是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因为从小时候第一次被别人欺负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我这么告诉自己的同时,我也做到了,
然而我第一次哭,第一次打破自己的原则,却是为了微微,
当我回想起在巴黎的那个晚上,那么晴朗的夜空下,跟她说着,我第一次为她哭的那件事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是极其心酸的,
现在,此刻,也是同样的心情,
我不知道,这一次道别,是否就是跟她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判死刑,或者是,在牢里关一辈子,
即便是为了她和卓航做出的牺牲,我喜欢她的心,却一点都没有变,我愿意为她付出,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不会后悔,
在杀赵有利的时候,我就想过会有这种结局,但是我不害怕,
人这一辈子啊,活着不容易,想做什么就应该去做,与其以后回想起来后悔,不如从心而定,
但是,如果我被判了死刑,在我死之前,唯一后悔的事情会是,我没有问微微这个问题,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没有勇气问她,所以只是问她,有没有恨过我,
现在想着她刚刚回答的话,其实他不恨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说真的,我不甘心,这或许是因为,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从未改变过的心,在把她推向另外一个男人,亲手把她推向卓航的同时,免不了会,难受,会痛,
我在做下这个决定之前,替他们顶罪这个决定之前,考虑了很久很久,我考虑到了多方面,站在所有人的立场,都想过一遍,
在想着别人的同时,我的心里还是犹豫的,然后最后想到微微的时候,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因为微微有心脏病,她的前二十几年,已经过得够苦了,我想让她以后的生活能有所改变,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一直提心吊胆的过着,害怕我,害怕其他人的报复,
她如果一直活在这种,担惊受怕的环境之中,就是一厢情愿地想活得长久,也活不了,因为她的心脏承受不了,
让她能过的最开心的办法就是,让她和卓航在一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不惧怕任何因素的,在一起,
我想,这是我在犯了这么多错误之后,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想到自己或许会死,又或许是,要在牢里漫无天日地熬下去,我心里当然会害怕,
我看着,眼前呼啸而过的风景,脑子里想的全是微微,还有一直告诉自己的那句话,卓益,你要变得无坚不摧,如果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话,你还算是什么男人,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