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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比不上专门的粗麻绳,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挣脱开的。
重羽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弄出来了一根比较结实可靠的绳子。
人的后颈本就脆弱,便是武林高手,被人打在那里,也会晕过去的。叶孤城的后颈上挨了重羽毫不留手的两刀柄,素白的脖颈后面已经开始浮肿,周围一大片都是青紫瘀痕,细看去,瘀痕上还浸着些暗红的血丝……
把人捆好扔在那里,确定那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机会找自己的麻烦之后,重羽随手又把兜帽戴在了头上,然后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蹑了出去。
即使是深夜,皇宫紫禁城中依然时不时的有值夜的几班巡卒守卫逡巡而过。
重羽整个人如同虚幻的影魅一般,微微矮下身来悄无声息的紧贴墙边站着。
暗尘弥散气劲之下,重羽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显得愈发灵敏起来,这地方四下里虽然看不到任何人影,可是,重羽知道,这片望不见尽头的宫殿楼宇之间、影影绰绰树叶婆娑之下的黑暗中,到处都有高手潜伏。
重羽不由得暗暗心惊,此地单是放在明处的侍卫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别说暗处还藏着不知多少侍卫高手,整个皇宫大内,仿佛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让人难以轻易挣脱。
重羽自信虽然自己能够凭借暗尘弥散的精巧绝妙从此地离开,可是,此时他尚且对这里一无所知,就这样贸贸然的闯出去,即使能够脱身,也很可能会惹来追捕,届时恐怕自己在别处都不能轻易现身。
倘若让自己陷入那般窘境,实非重羽心中所愿。
思来想去,重羽很快暗下决定,再度悄悄的潜伏回了初来时的那个小院里。
被重羽用自制的绳子捆在软榻上的叶孤城依然紧紧的阖着双眼,那张总是神情冰冷漠然却极为英俊的脸上透着一种几无血色的苍白。他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因为后颈上刀柄砸出来的大片伤痕,叶孤城即使陷入了昏睡之中整个人也显得有些不太|安稳……
重羽站在软榻边上,即使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却依然显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来。
低下头细细的打量了叶孤城几眼,重羽的心中充满了考量的思绪。
稍稍犹豫了一下,重羽决定还是先把人弄醒了问问再说。眨了下澄碧色的眼睛,重羽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翻扣着的茶杯,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重新走回到床边,毫不犹豫的将这杯还带着几分夜深寒意的茶水泼在了叶孤城的脸上。
这一杯茶泼下去,叶孤城靠近脖颈处的衣衫也湿了些,就连软榻上,也淌下些水来。
被冰冷的茶水一激,叶孤城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很快便醒了过来。
当他刚刚醒来时,那双瞳色有些浅的眼睛里仿佛失了焦距一般,还带着些困惑迷惘,然而,当叶孤城的视线缓缓的落在站在软榻边上的少年身上时,却陡然间变得精亮,锐利如寒星一般。
面前的少年也就十六七几岁的模样,一身主要为红白黑三色、迥异于中原式样的异族服饰,但是看得出来,那些布料精美华贵、手工更是精致,他的头上还佩带着精美的金色额饰,上面点缀的宝石光泽莹润。这人的眉眼细致绝伦,如同雕刻的五官还带着些年少的青涩,却已经不掩其日后长成时的姿仪俊逸,一双碧色的双眸清澈明亮,微微翘起的嘴角仿佛天生带着三分腼腆的笑意。
——想起刚刚被迎面泼了一脸的冰冷茶水,以及自己后脖颈处明显浮肿、仿佛时时在被火烧针扎般细密的痛感,叶孤城断然不会相信这个危险而神秘的少年如他脸上表情这般单纯腼腆……
“你醒啦!”重羽的嘴角还带着些单纯的笑意,那双碧色的眼睛也稍稍睁大,就像是圆圆的猫眼一般。
“……”从来没有陷入这般狼狈、窘迫境地的叶孤城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微妙。
今日是九月十五、月圆之夜,为了完成南王世子李代桃僵一计,叶孤城约战西门吹雪在皇宫紫禁城的紫禁之巅一决高下!为了保住隐藏在今日决战背后的秘密,叶孤城已经杀了很多人,扮作大通大智的龟孙子大老爷、“红鞋子”组织的首领公孙大娘、峨眉剑派“三英四秀”中的张英风……
今天夜里,带着易|容面具扮作自己的人已经去了太和殿顶吸引众人的目光,真正的叶孤城本人则是正在这间屋子里稍作休息、等待时机。当他听到门外的院子里极为突兀的传来一声“嘎嘎”的鹅叫声后,自然会出来看看,见到了那个有着一双碧色|猫眼、五官精致的异族少年时,叶孤城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自然是杀人灭口!
只可惜,纵使是以叶孤城的见多识广、武功高深,此前也从未领教过明教绝技“暗尘弥散”,一招失手的结果便是被这少年偷袭成功,阴沟里翻船……
叶孤城的视线落在重羽的右手上,刚刚泼了他一脸茶水的细瓷茶杯还被面前这个少年握在手里,甚至连装模作样的收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态度大方坦然得简直令人无言以对。
“我无意伤你性命,”重羽测身把空了的茶杯扔回到桌子上,他不会自报家门,也对叶孤城的名姓毫无兴趣,十分坦然的对叶孤城说道:“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重羽没有问叶孤城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杀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明明已经表现出了友好态度的情况下。毕竟,江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性情乖张,别人只是踩了他家院子里一棵草,有些主人家说不定就能追出来想要杀人抛尸……
第3章 西域喵少年()
夜深月圆,紫禁之巅上两位绝世剑客相对而立,面色苍白而冷肃。
南书房的碧纱帐在月光下如云如雾,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走到床前时,年轻的皇帝自睡梦中醒来,在那一瞬间,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迟疑迷茫,而是仿佛正在专注的思考般。
一只白皙而秀颀的手轻轻的拨开了碧纱帐,皇帝一挺腰已经从床上坐起。
“王安?”皇帝微微皱了下眉。
“奴婢伺候皇上用茶。”
王安是皇帝自东宫时便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了,早被皇帝视为心腹亲信,是故虽然今夜皇帝意外于王安的自作主张,却也无意怪罪于他,只挥了挥手,道:“不用,下去吧!”
王安闻言,立即躬身道:“是。”
王安从御书房的寝帐之外退下了,皇帝一时间也却没了睡意,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索性真的起身下床,从云雾般层层叠叠的碧纱帐中走出来,从桌案上随手拿了一杯茶然后悠然缓慢的踱到窗边,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此时已近子时。
皇帝刚要把手中的茶杯举起送入口中,赫然便看到刚刚才退出去的王安竟然就站在御书房外几步远的地方,而在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虽然看得不甚分明却让人感到意外熟悉的身影。
月光清幽,虽然看不清晰,可是,皇帝认得出来,那个让他感到熟悉的人身上,穿着的一件龙袍。
年轻皇帝的眼神攸的眯了起来,已经凑到唇边的茶杯也缓缓的放下。
皇帝虽然年轻,但是登基却已很久,并且,登基之后,他依然还保持着当年做太子时读书不倦的习惯,经常就直接歇在南书房而非皇帝寝宫。
所以,南书房这里侍候的宫女内侍,也大多是长久以来颇合皇帝心意的老人。
王安身为太监总管,三更半夜自作主张的入皇帝安寝的地方,已经有些不合常理,被皇帝命令退下之后,他居然还留在南书房的门外,同一个好似穿着龙袍的人低声私语,又是意欲为何?
子时已过,夜阑更深。
龙袍加身的南王世子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些许焦躁的神情,若非就和太监总管王安站在南书房外,他几乎忍不住要在这里来来回回的绕上几圈用以平息他深埋在心底的惶恐不安。
和白云城主叶孤城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吸引了诸如魏子云等高手连同一大批大内侍卫的太和殿上,西门吹雪和伪装的“叶孤城”也许已经开始了决战。
“他到底在搞什么事情,竟然耽误这么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南王世子的脸上虽然还力持冷静,可是,眼睛里惊疑不定的神色已经变得愈发明晰,他压低了声音,然而,在这样寂静而悠长的夜里,那句隐隐带着些颤音的话语,还是随着沁凉的一缕秋风被正隐在窗边的皇帝收入耳中。
王安如同平日里伺候皇帝一般,微微恭着身子站在南王世子身旁微微靠后一点的位置,他稍稍低着头,那张如同晒干的橘子皮一样干瘪的老脸隐在阴影下微微抖了抖,心中也开始变得有些犹疑不安。
那个人口中的“他”是谁?
皇帝在心中有些玩味的想着,冲着已经屏气凝神站在自己面前的渔家四兄弟摇了摇手指,示意他们先继续听听看,不要急着把王安和那个人拿下。
皇帝白皙而细韧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薄如纸的白瓷茶杯,俯拾一切尽在他手掌之中,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将之捏碎。
隆宗门外户部朝房内,一身狼狈还被用自己衣服拧成的绳子捆起来的叶孤城和似乎很有些表里不一的重羽还在僵持着。
就像重羽刚刚把叶孤城泼醒那会儿说的,他无意于伤人性命,甚至于,除了最初反击时下得手稍稍重了点、把人从地上拖进来捆上的动作粗暴了点之外,重羽就再没有碰过叶孤城一根手指头了。
重羽对这里一无所知,所以他零零散散毫无逻辑的问了很多问题,有些简明了当随便抓一个人都知道的问题叶孤城答了,有些显得稀奇古怪的问题叶孤城则是未言一字。
叶孤城能够感觉到自己后脖颈处如同灼烧一般的持续刺痛,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他的心中虽然情绪万变,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