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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南5()
阿忠闻言,赶紧去烧火,厨子去杀鱼。
很快,一锅雪白如乳的鱼汤咕嘟咕嘟冒着泡,船尾飘起浓浓的馋人的香味儿,引得过往船只的人不停往这边看。
含羞正要把切好的香料放进汤里,冷不防背后响起无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人吓得全都一哆嗦,含羞回头,看他一脸寒霜的模样,赶紧微笑:“那个我没动手哦,都是他们在做,我只是在一边指挥他们做鱼汤”
他瞪了她一眼,俯身把刚切好的生姜扔进河里:“不是说那个,是说这个――现在你不能吃姜!”
“为什么”
“站住!”无争叫住正打算偷偷溜掉的阿忠:“等到下一个码头,你上岸找个医者,让他写张单子,从今儿起,所有怀孕忌食的东西,一律不许出现在餐桌上。”
“汤里不能放姜,那味道差了很多的”月含羞嘟囔。
“是命重要,还是汤的味道重要?”
“一点点?”
他瞪她。
她立马闭嘴,不放就不放呗,最近某人凶神恶煞一般,不好惹。
河面上传来一阵阵哭声,打断了月含羞对美味鱼汤研究,一条乌篷船超过他们的楼船,行驶到前面,隐约看见船舱里坐着一些女人。
看到月含羞一直盯着乌篷船看,无争轻声道:“管好你自己,少操别人的心。”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不会是贩卖人口的吧?”
他白她一眼:“你有见过人贩子大白天在官河道上明目张胆运货的吗?”
“呃那倒也是不过万一他们就是钻这个空子故意大白天招引市呢?不然怎么坐了满满一舱哭哭啼啼的女人?还有她们是人不是货”
无争一副懒得搭理她的神情,径自回舱。
月含羞觉得气闷,以前无争可不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小时候,不管她问多黏人的问题,他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从来不会把她自己一个人扔下。算了,不跟他计较了,他这会儿的心情还是不招惹他为好。
楼船在又一个码头靠岸,含羞探头出去,看见码头上的牌坊上写着“淮安”两个字。
走了快一个月,终于到达淮安,很快就可以到扬州了。也不知无争在想什么,大年初一就火急火燎出发,可却选了最慢的交通工具――坐船。反正他总有他的道理。一扭脸,又看见路上遇到的那艘乌篷船。
月含羞皱了下眉头,想起无争的嘱咐,算了,还是别乱管闲事,免得给他天麻烦,她缩回卧舱。
可那一船女人的哭泣声总在她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不行,还是去看看吧,倘若真有什么问题,交给地方官处理便是,自己不去招惹这个麻烦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她便走出卧舱。
无争和阿忠都上岸去了,她来到码头上,沿着河岸靠近那条乌篷船。
乌篷船头坐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在闲聊,船舱里坐着十几个年轻的女子,还在嘤嘤哭泣。
下江南6()
月含羞瞅瞅旁边有几条无人的小船,船主大概都上岸去了,便跳到小船上,翻过那些小船悄悄接近乌篷船船尾。
“喂!”月含羞压低了声音招呼那船女子。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看着冲她们做手势的含羞。
含羞探头看看船头两个男人还在聊天,便尽量靠近乌篷船,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船女人看着她,不回答。
她又问:“你们怎么到这里的?”
女人们还是不回答。
“你们家在哪里?从哪里来?”
终于有个年龄比较小,胆子比较大的姑娘回答:“我家在南阳。”
“那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那些人是人贩子吗?你们是被拐卖的吗?”
一船女人全都低下头。
“别怕,如果你们是被拐卖的,我会救你们。他们是人贩子吗?”
忻娘鼓气勇气,刚想回答,不想船头那两人发现船舱里突然特别安静,听不到一点哭声,便探头来看,一眼瞅见月含羞,大叫:“什么人!”
月含羞见被发现,咬咬牙,站起来,鼓足了气,扬起头,问:“你们是什么人!”
“哪里来的野丫头,你这里探头探脑干什么?”
“我还正想问你们,鬼鬼祟祟藏了一船女人干什么?”
“干你什么事?你这丫头,没事儿赶紧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别在这里招惹麻烦!”
月含羞闻言,反倒来了劲儿,提高嗓门喊:“大家快来看啊,这有人贩子!抓人贩子!”
两个男人急了,一个看着船,另一个就跳过来要抓月含羞。
月含羞哪儿能站在那里等着让他抓?扭脸就跑,从这个船跳到另一个船,跳来跳去,她天生脚步轻盈,平衡能力极强,不去想船下是河水的话,在那些小船间穿越,易如反掌,反倒把那个强壮的男人耍得团团转。
船上的喧闹惊动了岸边的路人,也惊动了乌篷船上的同伙,又有两个汉子下来围追堵截,这下热闹了,只见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追着一个忻娘在船间跳来跳去。
不过到最后,月含羞还是被他们堵到一艘船上,无奈,她只好爬上岸,朝自己的楼船跑去。上了岸,她可就不占优势了,没跑几步,就被那三人围住。
“站住!”三个人张开臂膀,挡住她,“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藏了那么多女人干什么?”月含羞眼角余光瞥见两个衙差正朝这边走过来,立刻高喊:“这里有人贩子!抓人贩子!”
可那两个衙差只是朝这边瞟了一眼,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月含羞心说不好,难道这些人贩子跟衙差是一起的?他们已经买通了官府?难怪这么大胆!
“先抓起来,带回去再说!”
看他们张牙舞爪扑过来,月含羞大喊:“住手!我是护国公主!”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大笑:“你要是公主,我们就是王爷了+主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也不看看你从头到脚,哪里像公主?”
下江南7()
月含羞心说,这公主的名头在京城挺好用,到小地方是不太好用,再说自己怎么傻乎乎跟人贩子报自己是公主呢?要吓唬他们也该用天下城四秀的名头啊。她正琢磨怎么脱身呢,却见阿忠一下子插进来,铁塔似的往她前面一站,瞪着那三人:“你们想干什么!”
那三人一看来了个黑塔似的壮汉,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抄出家伙,紧张地盯着阿忠,冲那边的衙差喊:“伙计,有人要劫囚!”
那俩衙差一听劫囚,立刻拔刀就冲了过来,五个人把月含羞和阿忠围起来,留在船上的那人也拔出刀,看住一船女人。
劫囚?月含羞脑子有点晕了,怎么自己成了劫囚的?难道这几个人不是人贩子?那船女人也不是被贩卖的妇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都是官,那就好办了,金牌呢?皇帝给她的金牌呢?她摸了半天,没摸到,坏了,肯定是忘船上了,想表明身份都不行。
阿忠才不管什么劫囚不劫囚,反正谁也别想碰四秀。
这边眼看要打起来,又听有人大喝:“那边几个,怎么回事!”
顿时呼啦跑上来一队官兵,将七个人又围在当中。
那乌篷船上的三人赶紧掏出自己的腰牌:“我们是奉命奉命押解犯妇的衙差,都是自己人,这两个人想劫囚!”
却听一洪钟般的声音道:“劫你的大头鬼¥国公主你们都不认识吗!”
那几个衙差有点懵,护国公主?难道这小丫头真的是公主?公主不是都应该凤冠霞帔,香车宝马,侍女如云的吗?怎么会自己一个人满码头的乱跑?
月含羞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展颜:“魏常胜!太守大人!”
魏常胜快步赶过来:“下官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受惊了!”
“没有没有,你来的刚刚好”本想跟魏常胜絮叨几句,忽然看见魏常胜身后,无争一脸冰霜看着自己,顿时如见了猫的耗子,赶紧闭嘴。
魏常胜却不管那么多,在那里呵斥那些人:“你们怎么搞的?怎么对公主拿刀动枪的!”
乌篷船上的人解释:“太守大人,小人真不知道她是公主,她刚才对押解犯人的乌篷船探头探脑,我们还以为是来劫囚的。”
“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快滚!”
几个人呼啦一下消失了。
月含羞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是”
“没事,公主这是把他们当人贩子了吧?这一船犯妇,都是从南阳牙来的,她们要被充为官妓,送到扬州的妓院。”
“官妓”
“怎么?公主又同情她们了?没办法,这是朝廷的律令。”
“魏大人怎么跑淮安了?你不是金陵太守吗?”
“哦,淮安也算是末将的管辖范围之内。听说少主下江南,末将特意赶来淮安迎接。”
“魏大人都已经是太守了,还末将长末将短。”
“末下官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
下江南8()
无争在后面淡淡打断两人叙旧:“阿忠,送公主回船上,我还有事跟魏大人谈。”
魏常胜赶紧道:“天都黑了,我那边略备薄酒,公主一起去小酌一杯?”
“不必,公主现在不能饮酒,无争还有事请魏大人帮忙。”
“少主有话拒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月含羞回到船上,有些闷闷不乐。
夜幕降临,船头升起孔明灯,码头上的人渐渐稀少。她掀开窗帘,望着不远处的乌篷船,为船上那些女人的命运担忧。她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送入青楼?也许她们什么都没做过,只是被牵连,就像当年的花过雨一样,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忻娘而已,却成为朝廷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