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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争打断她:“五百里快报没进行宫,我就已经知道了。”
月含羞担心地看着他:“你,还好吧?”
“人终有一死,对她来说,这算是最好的解脱。”
月含羞更担心了,她知道,无争越是平静,就说明这件事在他心中刻得越深,他越是掩饰感情,积累的压力就会越大。
“还有,皇帝那天告诉我了一些事”
无争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微微摇头:“羞儿,为了我,忘记那天你所听到的一切,如果忘不掉,就把它烂在肚子里。”
“你不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些什么?”
无争望着她:“那都是过去的事,如果你不想活得太累太辛苦,就不要再深究。”
含羞轻轻点头。
“对了,前面已是大梁地界,再行两日就到大梁城了。还记得大梁吗?”
含羞眼睛闪着好看的光彩:“当然不会忘,那是我遇到你的地方。”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两人执手回到古庙,院子里飘着饭香,武美凤在浩然的搀扶下,双手合十,立在大殿佛龛下低声念诵着。
含羞从无争掌心抽回自己的手。
无争走过去:“怎么起来了?你重伤未愈,身子又弱,要多注意休息。”
武美凤抬起头,道:“刚才听浩然说在村里发现了很多尸骸,我这是在为他们诵经超度。阿弥陀佛,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屠杀烧毁了整个村庄。”
“这是齐王刘列的一处庄园。”无争淡淡道。
“齐王?去年拥兵叛乱的那个齐王吗?”
无争点头。
“阿弥陀佛,”武美凤一脸悲悯:“难怪,那些尸骨至今无人掩埋。”
含羞不由自主地眉头紧锁,想起那个深不可测的残暴君王,他用这样的手段对待叛乱的齐王,一点也不奇怪。
消失的记忆1()
“浩然,扶你母亲回去休息。”
武美凤微笑:“没关系,我想多活动活动,白羊先生也说这样有助于复原。”
“那也不能操之过急,现在你非常虚弱,每天还要赶那么远的路。”
“我已经好多了,只想尽快好起来,给少主添了这么多麻烦,少主金枝玉叶,长这么大恐怕没照顾过别人。”
“说的什么话?你是浩然的母亲,又为我负伤,这不算什么。”
武美凤顿了一下,道:“少主还是送我回恒山吧,我习惯了山中的清净,天下城对我这个出家人已经不太适应了。”
无争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等你的伤痊愈了再说。”
浩然扶着武美凤离去。不知为什么,含羞竟觉得跟无争独处有了几分尴尬不自在,忙道:“我也去休息了。”
“羞儿。”他叫住她,缓缓来到她身后,把她拥入怀中,轻轻吻着她的发海。
她越发不自在,殿门已遭破坏,就这么公然在佛前卿卿我我,且不说是否亵渎神佛,随时都会被他手下人看到,倘若再被武美凤或者浩然看到,那就更
只是,月含羞了解的无争仅仅是冰山一角。那曾经是个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人,在他眼里,从来就没有把世俗的各种所谓正道当做一回事,只是这些年善良的本性占了上风,但骨子里的某种东西随时都可能跳出来疯狂一把。
他的吻越发张狂,她有点喘不过气,就这么别别扭扭半醉在他的气息中。
匆匆赶来的褚随遇到了殿门口又赶紧转过身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无争慢慢放开含羞,深深看了她一眼:“去吧。”
她飞快地逃掉。
褚随遇望着月含羞的背影,目光复杂:“少主想好了,真要那么做吗?”
无争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的芬芳。片刻,他睁开眼眸:“去安排布置吧。”
“可”
“随遇,”无争没给褚随遇说话的机会,“你了解我。”
许是存着心事,月含羞很早就醒了,怎么也无法再睡着,便穿衣而起,轻轻打开房门。让她意外的是,无争竟然已经负手站在院中。
天色未亮,东方只有一抹鱼肚白,薄雾笼罩着古庙,除了轮值守夜的护卫,其他人还都在梦乡中。
他把她抱上马背,护在臂弯中,紫骝敲出一串清脆的马蹄声,绝尘而去。
“夫人和浩然他们呢?不一起吗?”
“我们在大梁城跟他们汇合。”
“我们现在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紫骝是匹日行千里的神驹,一个时辰后,便立在百里之外的黄河堤坝上。宽阔的河面浊浪滔天,不见对岸,晨风吹乱了含羞的长发。
“一大早起来,就是带我来看黄河吗?”含羞深吸一口潮湿清凉的空气,“的确很壮观。”
“以前有来过这里吗?”
含羞笑笑:“第一次。我都去过什么地方,你最清楚了。”
“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消失的记忆2()
含羞摇头。
无争的马鞭指向距离堤坝两里之外的一处村落:“那个地方,应该会有一点印象吧?”
含羞望着那个村落:“那是哪里?我应该没有来过吧?”
“东坝村。”
含羞微微摇头:“好像没听说过。”
“也许是时间太久,印象不深了,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会让你想起什么。”无争催动紫骝,朝东坝村奔去。
含羞觉得今天无争怪怪的,像是话里有话,也许是自己这些天神思恍惚想得太多了,无争什么时候不话中有话呢?
到了村口,无争跳下马背,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进村庄。
“这个村有七十多户人家,大多姓李,村东有一棵古槐,据说有三百年了,全村共用一口井,井台是八角形,水井北面是祠堂,祠堂隔壁是间私塾,村西有一片榆树林,林边是李家祖坟,再往西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无争叙述着整个村庄的布局,含羞一路走过去,都得到了印证。
“你对这个村子这么熟悉,是不是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无争低头望着含羞的眸子:“羞儿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这里了吗?”
含羞觉得他的眼中有种无法形容的东西,现在,她越来越不懂他了:“无争,我真的从没来过这里,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好吗?不要让我猜了。”
无争的目光中多了一种沉痛,他的眉峰微微拧起,伸手指着不远处一座农家小院:“那里,你总该有印象了吧?”
含羞疑惑地看过去,爬满丝瓜藤的篱笆墙,三间茅屋,猪圈,鸡窝,木墩,成串的玉米挂满土墙似乎跟其它的农家小院没什么不同。她仔细看了很久,小心地问:“我应该认识这个地方吗?”
无争盯着她的眼睛:“遇到我之前,你在这里整整生活了四年,就出生在那间屋子里。”
含羞的头“嗡”的一声大了,不是吧?这是自己的出生地?故居?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头好痛!她不由双手抱住脑袋,一脸痛苦:“我想不起来,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也许,我那时候还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四岁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对自己的家有一些印象的。没关系,也许是太久了,你仔细再看看,慢慢想想。”
农舍的柴门“吱”的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跟含羞同龄的女孩,斜眼,豁嘴,跛腿,长相奇丑。那女孩挑上水桶往水井那边去,路上不时有村民跟她打招呼:“跛女,挑水去啊?”“跛女,吃过早饭了吗?”“跛女,二婶叫你去家里!”
“她是谁?”含羞的脑子里充满疑团。
无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她走向跛女。
跛女挑了满满两桶水往回走,一抬头看见无争,豁嘴立马咧开露出一排门牙,傻傻笑着:“少主恩人!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她放下水桶用袖子擦了一把汗便冲村子里放开嗓门大喊:“少主恩人来了!少主恩人来了!”
消失的记忆3()
跛女的少主恩人来了!
消息像一阵旋风很快传遍村子里每一个角落,那些村人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纷纷把无争和月含羞围起来。
“这就是救了跛女的恩人啊!”人们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客人,议论着,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一位长者拄着拐杖过来,人们纷纷给他让道。长者冲着无争深施一礼:“多谢少主救了跛女,那年洪水,她家里上上下下七口人,都没了,她娘眼睁睁看着跛女被洪水卷走,一下子就疯了,跑得没影没踪,跛女能活下来,遇到少主送她回家,这是天大的福气啊!老朽代表东坝村李家感谢少主。”
听着众人对无争的感激称颂,含羞心里甜甜的,她的无争终归还是善良居多。可是,这里面似乎哪里不对劲。
离开东坝村,继续纵马向西。
远远看见一大片城郭,含羞脑子突然一闪:“大梁城!是大梁城!我记得它城楼的样子!无争,真的是大梁城!”
无争没有直接进城,而是策马来到城外一片坟场。
不等马儿站稳,含羞已经跳下来,几乎不用无争指引,凭着儿时依稀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母亲李王氏的墓。
“是我娘的坟茔!”她跑过去,俯下身,抚摸着光洁的墓碑,把脸颊轻轻贴上去。
无争在她身后默默看着,也不打搅她,直到她自己站起来。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当然记得,十三年前的今天,娘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了我,我跪在街头卖身葬母,遇到了你。”
“在东坝村,你问那个跛女是谁,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她就是躺在这里的李王氏的女儿。”
含羞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我还有一个姐妹?”
无争的眸子平静的如一泓湖水:“李王氏只有一个女儿,天生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