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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1()
月含羞总觉得皇帝话中包含了更多的意思,但是以她现在的心智,完全猜不透。
等宫女簇拥着含羞从屏风后出来,已完全换了模样,白衣如雪,浅红色的霞帔绶带宛若雪中一抹红云,高耸的云髻间饰以九钿金凤钗,炫玉步摇垂至双肩。那神情不喜不怒,若即若离,娇媚中透着股与生俱来的仙气,只是精神略显疲惫,缠着三分忧郁。
景弘帝打量着,显得很满意:“羞儿骨子里就是做公主的命,还有谁比羞儿更像一个真正的皇家公主呢?还有,把这个带上,这是无颜最后的心愿。”
含羞接过锦匣,忽然觉得这小小的锦囊竟是无比沉重。她意识到,整日潜心诵经表面不理世事的贵妃姑姑,二十年来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皇帝、魏王、无争,能够相安无事至今,无颜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这锦匣里分明装的是三个男人最初最真最纯的心,无颜一直小心收藏。而今,这三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初,无颜却把这一切压到自己肩上,自己能担得起吗?想想自己跟魏王,跟皇帝,跟无争之间发生的种种,实在太糟糕了,她怎么也无法做到贵妃姑姑那样淡定,她把一切都弄得那么混乱,那么无法收拾,现在越来越糟糕
花过雨由两名宫女搀扶着上了一辆车,月含羞提起裙裾快步来到车前:“二姐!”
花过雨却冷冷瞪了她一眼。
含羞心中一紧,不知何故如此,张口欲问究竟,花过雨却已将头颈扭过去,不再看她。
一个小太监跑过来:“郡主千岁,陛下口谕,赐郡主随君同乘。”
含羞回头看看皇帝那架玄色便乘,又看看面色苍白冷漠的二姐,心头仿佛压了一块铅。
第五十一章争霸
平稳行使的马车停住,玄玉步摇轻轻震颤了几下,月含羞听到有人禀报:“陛下,无争少主的车挡住了路。”
景弘睁开微阖的眼帘,伸手推开半扇车窗。含羞从缝隙中看到对面车窗中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依旧是她熟悉的淡然,依旧是那副倾倒众生的寂寞孤傲。
他不言不语,甚至连目光也没有转过来。
景弘帝一笑:“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无争敢挡朕的道,也只有无争目无君主。”
他微微侧目,眼光飘向远处的山峰:“陛下一定要无争出现在争霸大会上吗?”
“不仅是出现,无争一定要成为武林的霸主。”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景弘帝,带着冬夜寒星的冷:“陛下已经是威加四海,皇权空前了,难道这些年无争为陛下做得还不够好?陛下还有未了的鸿图?即使不是霸主,无争也可以为陛下筹谋。”
景弘帝笑得更和煦了:“朕当然知道无争无所不能,无争为朕做的每一件事,朕都铭记于心。只是这些年,朕有一个心愿一直不曾了却。当年,朕曾指天为誓要与无争共享江山,我为君王,卿为武林盟主,无争难道想让朕食言吗?”
争霸2()
无争完美的唇角牵起那抹倾世之笑,透着若有若无的痛楚:“陛下一定要如此吗?”
景弘帝微微眯起眼睛:“记得当年初见无争,就是被这抹微笑给迷惑了。世人都说无争的剑是当今天下最锋利的杀人锐器,朕却认为无争的倾世之笑才是当今天下最锋利的杀人锐器。君无戏言。朕一定要与无争共享江山!朕喜欢看无争笑,更喜欢看无争痛不欲生。”
无争稍稍低首,垂下眼睑,语调柔和的仿佛春天一缕微醺的暖风:“陛下一定会如愿看到无争的笑,也一定会看到无争痛不欲生。”
驾车的马突然躁动起来,不安地踏着蹄,低声嘶鸣。连马夫也打了个冷颤,赶紧控紧缰绳。
好凌厉的杀气!景弘帝眸中掠过一丝异样,已经很久没有从无争身上感受到这股杀气了。那还是多年以前,那个曾经目空一切、大起大落、大悲大痛的无争,被这股熟悉的杀气裹挟着,杀出一个天下城的空前盛世,也为他刘景弘杀出一个开国以来政权最稳固的王朝,加上他的文治和魏王景龑的武功,使得王朝的疆域空前广阔,人口空前稠密,国库空前充实。可就在他秣马厉兵准备下一个计划时,无争忽然变了。
那个曾是阿修罗化身一般的无争,那个曾让江湖人连名字都不敢提及的天下城少主,那个曾经惹下无数非议、绯闻缠身、放荡不羁,妖孽一样的男人,仿佛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他的剑不再出鞘,他的眼眸中不再有暗黑的杀气,他不再醉生梦死颠倒在形形色色的男女之间,甚至不再用桀骜不逊的狂放态度来忤逆抗拒皇权。无争依旧抵触他这个至高无上的皇帝,但变得迂回、柔和、低调。景弘发现,无争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就是那个小女孩,唤醒了无争少主的另一面人性,而无争也毫不吝惜地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那个小女孩。
景弘曾经以为,那只是无争一时的冲动,就像养小猫蟹养宠物一般,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失去耐心。可一年年过去,无争对女孩的宠爱有增无减,既不像是养来做天下城争霸的工具,也不像是养来做私宠做玩物做xing奴,他真的是爱心发作了吗?
直到景弘亲眼看到这个女孩。
景弘帝深知,对待无争,绝不能硬碰硬,以暴制暴适得其反。在无争显露杀气之后,他只是身体后倾舒舒服服靠在座背上,刚刚好现出了月含羞。
“无争,我”含羞被无争身上发散出的寒气震慑了,硬生生咽回了想要说的话,并且,他压根没有看自己一眼,只是冷漠地让出车窗,露出一张柔弱却不失清丽的脸庞。
武美凤!
当含羞看清坐在无争身边的武美凤时,心,没由来的一阵刺痛。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十三年来一直是自己的专属,从未见过任何人与他同乘。可现在她又自嘲,那个位置原本就属于武美凤,真正的少主夫人,而自己,不过是鸠占鹊巢!
争霸3()
武美凤温和地冲含羞微笑着:“郡主彻夜不归,把大家都急坏了,怎么去了行宫也不告诉少主一声?”
“我”月含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总不能说是被皇帝劫持了吧?她只好略过这一段,直接道:“过雨姐姐就在后面的车里,她她病了,夫人赶紧让白羊先生给她瞧瞧。”
“病了?她得的什么病?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武美凤十分意外。
“是藏在她身上十几年的隐疾,昨儿突然发作。”景弘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月含羞对武美凤解释:“不过郡主及时出手救了她,不然,或许熬不过昨天就死了。既然郡主如此信不过朕的御医,那就交给少主继续医治吧。”
武美凤大概是感觉到两人话里有话,她毕竟出身大家,跟随父亲经历了不少江湖是是非非,深知这其中的诸多忌讳,于是适时地沉默了。
月含羞扭脸看着花过雨被天下城的人接走,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
景弘放下车帘阻断了含羞的视线,隔着车窗对那边道:“少主请先行,朕这次是微服出巡,除了魏王和少主,没人知道朕的身份,朕会以普通宾客的身份坐在少主后面的次席中。至于含羞郡主,暂且借给朕,陪朕说说话,解解闷。”
含羞听到无争的马车走远,一只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那种丝丝缕缕的痛又在纠结。他为什么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怎么忍心对自己那么冷漠?他怎么可以让另一个女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怎么
“很伤心难过,是吗?那就哭出来吧。”景弘帝一副悲悯的神情。
含羞把头扭到一旁:“我干嘛伤心难过?”
“是啊,你凭什么伤心难过?坐在他身边的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你算什么?你有什么理由伤心?朕还是那句话,只要郡主想,朕随时可以让你拥有那个独一无二名正言顺的身份。”
“我只要无争给我的,不要别人给的!”
“就算他给你的只有噬骨剜心之痛,你也要?”
“是!”她脑子里全是他昨日黄昏时的温柔和刚刚的冷漠,她快要被他的阴晴不定折磨疯了,总之,整个心都被他占得满满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朕可以把这当做是羞儿的誓言吗?”
啊?月含羞一下子懵了,自己刚才说什么了?发誓了吗?晕啊,那只是随口一说的可,真的是随口说说的吗?她是真的打算为无争承受一切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得起。她沉默着,心好乱,手指无意中触碰到那枚古琴玉坠,那种柔和温润的感觉,就像是像是他的唇。
温润的感觉顺着指尖流淌到心底,纷乱的心情渐渐平复,只是那种别样的酸涩依旧盘桓,挥之不去,竟忍不住垂落两颗晶莹。
景弘帝悠悠叹息一声:“羞儿总是让朕心疼,贵妃不在了,朕会遵从她的遗愿好好照顾羞儿,朕的宫门永远为羞儿敞开。羞儿也不要忘了,你的这副骨肉皮囊已经属于朕,一定要好好珍惜它,就当是为了无争珍惜,无争喜欢的,一定要是世间最美好的。”
争霸4()
擂台四周早已是人山人海,各门各派罗列。大家各怀心事,这里有初出茅庐想一显身手的后生晚辈,也有德高望重人心所向的前辈宗师,有行踪不定四海为家的游侠,有雄踞一方威风八面的门派之主,更有野心勃勃阴险狡诈的枭雄。天下城无争少主在会场出现,显然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都在揣测他会不会下场争夺这一届的武林霸主。
往日最爱热闹的月含羞此刻却对这么热闹的场面丝毫没有兴趣,一下马车,她的目光便在人群中搜索那熟悉的身影,当看到那条优雅的白影后,她差点要跑过去,手腕一紧,被景弘帝控制,她只得老老实实跟着皇帝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远远望着无争的背影。
武美凤就坐在无争身边,背影显得格外柔弱单薄。如果她不是一袭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