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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灯,他喜欢在黑暗中沉思。
“天已经黑了啊?我们这是回去吗?”
“今晚我们不回泰安。”
“啊?还要去哪里?”
“是不是很无聊?”
“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当然很没意思了。”
“我忘了羞儿还是个忻娘,大人的世界当然枯燥了。”
含羞垂下头,轻轻道:“我又让你失望了如果陪在你身边的是二姐就好了,她最擅长应酬这些场面了,不会像我这般一无是处。”
他把她揽进怀中:“可如果是别人陪着,我便会觉得枯燥无聊。除了羞儿,我谁也不想要。”
含羞又被他的温柔融化了,每次都是这样,当她摇摆不定的时候,他就变得那么温柔,用宠溺把她紧紧包围;当她下决心向他靠近的时候,他又突然变得陌生,变得让人不寒而栗,变得遥不可及
“你真的想要羞儿吗?
断绝父女关系6()
“你真的想要羞儿吗?羞儿可以不要名分,但羞儿若看到无争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会很难过的。”含羞觉得在这么温馨的时刻说这种话显然不合时宜,可还是忍不住说出来,这是她心里一个死结,也是她迟迟不敢靠近无争的根本缘由。当她发现他身边不止一两个女人时,她整个就崩溃了,用了很久很久,甚至差点赔上了性命,才慢慢接受那个事实。可她心里清楚,这个结不解开,迟早还会把自己困死。
无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她搂得更紧。
当含羞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他却沉沉道:“羞儿,我很想做到,但我只能保证你是我唯一想真心疼爱一辈子的女子,无论你做不做我的女人。”
马车在一处农庄停下,含羞下了车,跟在无争身后。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泥土、草料和牲畜的气息,她发现,农庄里的人似乎对无争都不陌生,对她这个“陌生人”也没显现出好奇,他们看上去很普通,但总有一种说不清的神秘感。
无争带着含羞进了一处大宅院,里面的格局古朴不失素雅,简单中透着别致,不像普通的农家住所。
果然,含羞居然在庭院的紫藤花架下看到了舞倾城!
“师傅!”
舞倾城看到含羞也有几分意外:“无争居然把你这鬼丫头也给带来了?”
含羞跑过去,腻在师傅身上,说来也奇怪,或许是舞倾城的气质太温婉优雅了,含羞从骨子里对他就没有男女之别这一层。
无争也不管那师徒两个人怎么亲热,径自在湘妃竹席上坐下,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品着。
腻够了,含羞这才挨着舞倾城席地而坐,依然偎在师傅胳膊上:“哇!师傅这一桌酒菜,可都是爹爹喜欢的,你真偏心,把羞儿都忘了。”
舞倾城微微笑着:“无争可没说你也要来,不过师傅没把你忘了,原本叫人准备了玫瑰饼打算让无争给你带回去,正好,你可以提前一饱口福了。”
无争看着杯子里的酒,忽然淡淡说了一句:“倾城,我打算结束跟羞儿的父女关系。”
含羞的心差点蹦出来。
舞倾城的筷子停在一块玫瑰饼上,好半天才慢慢夹起那块玫瑰饼,轻轻放在含羞的碟子里:“做这玫瑰饼的玫瑰,是采摘自魏王府的花园,只有魏王的玫瑰,才是整个王朝最好最纯正的品种,也只有他的玫瑰能做出这样的绝无仅有的味道。”
含羞的脸当时就白了,呼吸也几乎停滞。
无争微笑着:“我也听说过魏王的玫瑰是极品。羞儿,索性要你的王兄以后把玫瑰全都送给你,这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玫瑰饼,玫瑰露,玫瑰汤圆如何?”
含羞笑得不太自然,怯怯道:“其实,羞儿最喜欢的是师傅的手艺,就算有再好的玫瑰,也未必能做出好的玫瑰饼”
无争微笑不变,语气却加重了几分打断她:“羞儿,你过来。”
断绝父女关系7()
舞倾城感到含羞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反倒跟自己靠得更紧。
“羞儿!”无争的笑容中有了一丝寒意。
含羞似乎更紧张了,大半个身子躲在舞倾城后面。舞倾城嘴角露出优雅的笑:“无争,你把孩子吓坏了。”
“羞儿,你害怕了吗?”无争问的是月含羞,可漆黑的眸子却紧盯着舞倾城的眼睛。
含羞终于还是松开了师傅,低着头坐到无争身边。她还没有坐稳,腰间一紧,已被无争揽住,一个嚣张霸道的吻将她压倒。
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她被这突然的举动完全吓懵了,她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无争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如果只是为了让她见见师傅完全可以事先告诉自己。她更不懂为什么无争会对舞倾城说那句话,为什么要当着师傅的面做这么露骨的事。她从抗拒、挣扎到不得不顺从,被动地承受他强加的一切,又是那种极不喜欢的感觉。可这次,他似乎并不善罢甘休,一定要她回应,她不肯,他箍紧她腰肢的手指在她第四根肋骨处按下
刺痛让她发出一声哀鸣,她不得不开启朱唇回应他,在他的控制下,除了顺从,别无选择。他的气息,他的霸道,渐渐侵占了她所有的感觉,似梦迷离,亦真亦幻,她听见自己喉咙深处发出一种温软羞涩的呻吟,吓得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屏佐吸,努力克制,但似乎没什么效果,她依然听到那让人无地自容的吟声,甚至连呼吸也急促起来,胸脯剧烈地起伏
无争终于放开她,斜眯着舞倾城:“这样是不是表达得非常清楚、明了?你还怀疑我的决心吗?”
舞倾城缓缓垂下眼睑:“无争,我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觉得有必要这样吗?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已经忘了过去?还是证明你已经变得心如冰铁?”
无争的眼眸中又闪动那丝神秘的紫光:“我什么都不需要证明,我曾经发过誓,没有人可以再把我打入地狱,因为我将会带所有的人一起进到地狱!”
马车平稳地行使,偶尔会有轻微的震动,鬓边的步摇凌乱地跳动着。
含羞的心跟那步摇一样凌乱,她知道自己又开始七上八下了,她很烦恼自己如此善变,可又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
他倚在坐榻一端,微闭双眸,仿佛一尊静默的石像。“石像”却突然开口说话:“你动情时的吟声很醉人。”
含羞的双颊滚烫,呼吸也变得凌乱。车厢里好热,她转身想要打开车窗透透气。
“别动,坐过来。”他依然闭着眼,语气很淡却不容抗拒。
含羞不得不坐过去了一点,但依然跟他保持着距离。他微微蹙了下眉:“我有那么可怕吗?以前你总腻在我身边,撵都撵不走,怎么现在反而生疏了?”
含羞垂着头不说话,她觉得现在不但快不认识无争了,就连自己也快不认识自己了。
断绝父女关系8()
“羞儿”他的声音变得轻柔深沉起来。
“嗯。”她很轻地用鼻音应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吻我一下,我喜欢你的吻,虽然青涩,却很真,跟她们不一样。”
她涩涩道:“才不!你都跟那么多女人在一起过,这样我很吃亏。”
他忽然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用冰冷地音调道:“你跟独倚楼,南智,还有魏王,没有吻过吗?可我只吻过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你。”
听了这话,含羞觉得比打自己耳光还要难受,如此直白的羞辱,第一次从无争口中说出。她紧紧咬着唇,低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手腕一紧,挣扎了几下后,她还是顺从地贴近他,伏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回到泰安城的时候,已是凌晨。马车稳稳停下,含羞醒来,从无争怀中坐直身子,只是睡意正浓,迷迷糊糊下了马车,刚要进门,忽听到墙根传来娇弱的喷嚏声,空气中弥漫着茉莉花香。她清醒了许多,让无争先回去,自己朝那装满香花的推车走去。
满满的,新鲜的,雪白的茉莉花,花香沁人心脾。
墙根下,一个瘦弱的身影依着车轮睡着了,睡梦中紧紧搂着双肩。含羞看到,小女孩的衣服被晨露打湿,难怪听到她在打喷嚏。
含羞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把她叫醒:“小妹妹,别在这里睡了,会着凉的。”
卖花的女孩醒来,看见含羞立刻露出笑脸:“姐姐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一个晚上了。这一车花,够吗?”
“够,够,太多了!你真是个好姑娘,那个夜明珠步摇是你的了。”
女孩眼睛闪着光彩:“哇,要值很多钱吧?那我弟弟就可以读书了,娘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嗯,是的,你还可以买几件漂亮的新衣服,打扮起来,你一定很可爱”含羞忽然觉得头有些晕,身子摇了一下。
“姐姐怎么了?”
含羞勉强笑笑:“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有点晕。你赶紧回家吧,天都要亮了,娘亲一定很担心”含羞觉得晕得更厉害了,眼睛都快睁不开,好困好困,然后身子一歪,倒进堆满香花的推车里。
卖花女孩嘴角露出一丝邪异的微笑,用香花把含羞埋住,推起车子就走。
然而在巷口,褚随遇低着头,抱着双肩,斜倚在墙上,似乎已等候多时。
含羞恍恍惚惚醒过来,捧着发胀发晕的脑袋,直皱眉头。
无争把一片鄙放进她口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好晕”她不由自主倒进他怀抱,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微微张开一条缝,面前的地板上似乎跪了一个人,努力张大眼睛,才看清是卖花的小女孩,她怎么跪在这里?无争又哪根筋不对了?
“为什么你还不回家?”
那女孩低着头,但却一点畏惧都没有,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四秀,”褚随遇把一串香花扔在那女孩面前:“她在这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