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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护着您突围,汉军早有埋伏,再不退,只怕就来不及了。”
赵宏听罢才神神叨叨的说道:“对,对,对,突围,快突围啊!”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颤抖,所幸周围具是赵宏的亲卫,这道命令一下,赵宏的亲卫便开始朝陈到的位置移动过去,大旗也撇下不管了。陈到所在的那里尽管有骑兵为阻,但是只要冲破了那看起来并不牢靠的防御线就能很快的退回宛城,按照常理这是没错的,甚至说这是很正确的。但是徐济早就预料到了,甚至是他刻意要让赵宏觉得那里更容易突围,原因很简单,追击当然还是骑兵更加犀利也更加简单一些。
所以这一次的埋伏真正的作战主力只有朱儁和皇甫嵩的中军和曹操暂时交给陈到统帅的骑兵而已,徐璆和秦颉所部的不过是疑兵之计,借以多树旌旗的方式让赵宏误以为规模巨大,而实际上,杀招只有陈到。这也就是赵宏失去了反应能力才能成功,否则这个计策很难成功。
就在赵宏被自己的亲卫护卫着即将撞上陈到骑军的游弋圈的时候,陈到突然让开了一条路,虽然这叫赵宏奇怪万分但是他却十分庆幸,不过他却没能反应过来这是让他放松精惕的假象,而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晚了。就在赵宏亲卫护卫赵宏退出战圈之时,陈到突然率领着数百骑衔尾追击而至,这时正是这些亲卫最为轻而无备之时。陈到简单的一次冲锋就打散了他们的队型,而更令赵宏绝望的是自己的亲卫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是眼前这个白马小将的一合之敌,他在人群中宛若杀神,轻易挑翻自己的亲卫。
赵宏绝望了,他脱离大部队独自突围无非是为了保住性命,但是陈到的追击彻底抹去了他仅存的希望,而此时回头望去,自己麾下的士卒竟然渐渐的被反包围了,溃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陈到此时几个来回就几乎将赵宏的亲卫小队清理干净,看着依旧竖在黄巾军中的大旗笑道:“未知黄巾中竟有这般弃士卒于不顾的将军,嘿嘿,当真如主上所料,赵宏你只不过是个草包罢了,远远不如波才。”
赵宏闻言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乃是黄巾一方渠帅……”
不等他话说完,陈到挺矛便刺,一代黄巾渠帅立时枭首,陈到杀了赵宏后也不多看一眼,自有士卒取了赵宏的首级收拾好,他回头吼道:“撤。”
而另一边的战场,黄巾已经顶不住官军步卒战阵的不断挤压和推进,陈到率部回来时带来的赵宏的首级让黄巾彻底的失去抵抗的能力。此时黄巾的士卒当然也发现了自己的主帅消失不见,见陈到麾下士卒提着一个首级,仔细一看是赵宏之时,黄巾刹那间溃不成军,尽皆投降了。
这时候的宛城浑然不知赵宏已然授首之事,韩忠还在组织士卒扑灭东门的大火,就在此时,原本屹立的东门不堪烈火的摧残,轰然倒塌。波才眼见这一幕,轻轻叹道:“城门倾塌,只怕是上苍预示,高将军,只怕赵宏……”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高顺却已经明白。
高顺看着一片废墟的东门,缓缓道:“且等等,也正好和将军你的仇一道算个清楚。”
他的表情坚毅沉冷如铁,语气中却有一种烈火般的侵略之意。
第四十一章:降
只不过高顺的怒火和波才的仇,却是再无机会去报复了。
徐济的谋划布局至此已然大获全胜,徐济打从一开始就根本不认为攻陷城门就能算得上胜利,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种谋求更有利战局的手段和方式。既然战争的核心目的是为了获取最大的利益,那么无疑一城一地的得失并不是很值得去重视。或者换言之,比起大局的得失来说在这一城一地的得失上计较就是一种本末倒置的行为,更显得格局和气度太小。
当然也不是说一城一地就不重要,只是从大局出发,那么一时的得失就的确变得不那么值得斤斤计较了,赵宏的身死足以证明这一点。赵宏把宛城的得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所以才会对仅仅失陷东门就如此的焦急,而这种焦急就断送了他自己的小命。事实上赵宏如果把自己的眼光放得更长远些,那么也许就不会因为这些就轻易的就被徐济给摆了一道。
所谓攻其必救,这不仅仅是说拿捏敌方的软肋,更在于主动的逼迫对方露出破绽,这样才能取得更大的主动权。赵宏就是自己露出了破绽,他急于夺回宛城东门让他失去了应变的空间,或者说这场战争从头到尾赵宏和徐济的位置就是不对等的,尽管一开始的汉军处于劣势,但是双方的决策者的地位却正好相反。徐济的对手是波才,而赵宏在徐济眼里只不过是傀儡一样的存在。在波才失去话语权之后,赵宏对徐济来说根本算不上对手,徐济所有的谨慎和后手都只是为了提防波才,赵宏从来不在他的视野里。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赵宏算得上死的很冤,因为他只不过是波才的替代品,徐济恨不得率部追击的是波才,那么他谋划的结果就完美许多了。
但是击杀赵宏也算得上意外之喜,至少此时宛城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那么这又会是汉军的巨大机会。但是对于此刻的波才来说,现状就没有那么美好了,他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宛城竟然在短短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似乎一切都太快了,波才甚至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整个局势在赵宏决定出城追击的时候就完全脱离波才的控制,赵宏带走了大半的战力,剩下留守的可战之人不超过两万,也就是说,如今双方的实力对比已然改变。
原本占据人数优势和守城地利的黄巾军,如今不但面对着人数相差无几但战斗力却远远超过他们的汉军,还有更为让黄巾头疼的事,那就是曾经倚为地利的宛城,现在依靠两万人根本无法守备。那么黄巾所要面对的境地就非常的尴尬,那就是与汉军正面作战。而波才的遭遇证明了这一条路是没有什么前途的,不论怎么说,朱儁和皇甫嵩麾下的汉军战斗力是远远超过一般的郡兵的,所以韩忠也并不认为宛城还能继续作为黄巾的倚仗,至少外城是说什么都不能继续守下去了。
尤其是在汉军挟带着新胜的高昂士气马踏被烧毁的东门之时,那种几乎让人清晰感觉到的杀气扑面而来,韩忠当机立断的选择撤回内城,尽管高顺认为应该趁汉军立足未稳抢攻,但是韩忠否决了,高顺是将,他只要想着一时的胜负,而韩忠不同,他是赵宏指定的主事人,他如今是一个统帅,不能只看一场战斗的胜负。韩忠比赵宏清醒,显然现在的重点并非打击汉军而是保全自己,因为正面抗衡显然是必败的局面。
此时的黄巾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原本拥有的优势,而接下来的反倒渐渐汉军变得强势起来。
说起来也真的很有趣,一夜之间局势完全逆转,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此刻的波才深感无力,自己似乎被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完全算死,自己不断地被他一步步推进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死胡同,而如今,自己也确实无法改变局势了。波才只是开始慢了一步,徐济就逼得他每一次都慢一步,积年累月的慢一步导致波才意识到的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徐济不擅长一步就置人于死地,但是却能够慢慢的让一个人失去反抗的能力,就如同此时宛城的黄巾这样生动的写照。
正如曹操在朱儁问起他对徐济的看法时说的那样:“文烈用计不疾不徐,不求一击致命却能洞察人心,攻其软肋。文烈贵在不骄不躁,环环相扣将人逼上绝地,这便是文烈的谋道。”
当然徐济此时还远远称不上成熟,事实上很多次徐济都给予了黄巾的足够反应时间,但是波才遭徐济算计失了先手,疲于应付赵宏和黄巾其余将士的质疑,而且波才本来心态就过于急躁。而赵宏则根本看不出徐济的谋划,这也是徐济计策之所以取得如此大成效的重要原因之一。但这也正是曹操极为钦佩的,连续不断的使用计策逼迫敌方做出错误的决策,再强力的出击攻击敌方的破绽,这是一个谋士最需要的东西,也即是时机的把握和大局观的体现。而且徐济用计奇正相佐,既不过于剑走偏锋也不仅限于用大势压人,这就注定徐济的计策无论成败都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且徐济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留下足以反击的后手,甚至是可以鱼死网破的后手。
这对于黄巾来说就没有那么美好了,局势越来越糟糕,城中的士卒也士气低落,韩忠不得不考虑自己和麾下士卒的出路了。
赵宏的死让波才再次成为了宛城剩下黄巾的主心骨,韩忠对于波才还是有着足够的尊敬的,至少在这个没法抉择的时刻,韩忠需要波才提供帮助。
“波帅,如今事已至此,究竟该何去何从?”
波才本来不是不欲在参与这些事的,但是毕竟是同袍的关系,放任不管也不是他的性格:“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了:降或者死。照皇甫嵩和朱儁这两个老匹夫的脾性,得胜了恐怕城中士卒,很难保全性命了。”
韩忠皱眉问道:“真的没有半点机会守住宛城吗?就这么让赵帅凭白牺牲了?这……”
波才轻笑道:“赵宏自取灭亡而已,波才说句带私心的话,若是早听波才的劝诫何至于失去大好局势?原本便是他留下的烂摊子,波才本不愿多做参与,是看在袍泽之情上才这么说的。”
韩忠当然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多半有些不甘心,再加上装腔作势,所以才有此一问,波才这一通全然不留脸面的臭骂也算叫他彻底断了挣扎的念头了:“波帅亦降乎?”
听完这句话,波才诧异的看了韩忠一眼道:“韩将军莫非想以波才为晋身之资乎?”
韩忠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很蠢的话,波才是从颍川好不容易才逃到南阳的,显然朱儁和皇甫嵩绝不可能放过他,而且他可是亲自击败过朱儁的人,这足以让朱儁不问缘由就杀了他。韩忠当然知道波才是十分忌讳这个,急忙认错:“是韩忠思虑不周,但某绝无加害波帅的心思。”
波才冷声道:“话就说到这,你自己想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