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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甄宓一双可令天下所有男人都为之失魂落魄的美眸再一次落在了郭嘉那俊美的脸上,轻声细语道:“这位耿武大人口中的奉孝先生也来好吗?”
郭嘉没有料到的是甄宓却是将话题转向了自己,在无奈之下却也只有点头答应。当然郭嘉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显然不可能怀揣什么好心,但却也未必就有恶意,不过借着她自己也许能够提早一些见识一下甄氏的能力。
而甄宓看到郭嘉点头也是禁不住眼中喜色一闪,不过随即消逝,而后便立刻低头说了一声“请”,而此时已经回来的张固也很是自觉地就在前头带路,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登楼而上。
厅中的众人见一场热闹已然散尽,也是意兴阑珊随便一哄而散。
郭嘉等人谈笑风生,便往楼上走去。
只是几人却未注意到,在这英雄楼的一个角落里,两个人盯着他们的背影不放。
一个是十八九岁、身形剽悍、满脸的干练之色的青年,而另一人则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这少年令人一见难忘,颇有一种把九万里山川河岳所有的造化神秀集于一身的文采风流气质。端的是极为俊逸。
然而此刻这可迷倒万人的文秀少年却痴迷的看着甄宓的背影,喃喃道:“天!曹植何幸,竟可得遇人间洛神,此生何求?”转过头来对那青年道:“曹纯哥哥,你说呢?”
曹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郭嘉?陈到?这二人不是徐济的人?为何竟在此地?
不过最后曹纯也是没有想明白最后也只得放弃,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事情,而且如今曹纯心知自己还要赶去和曹操会合,这些麻烦之事竟可交由那位兄长自己去考虑吧。
而郭嘉等人随着甄宓一路走进一间清新雅致,充满了淡淡不知名的香气的房间时,那位名动冀州的大相士刘良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此老面色红润,须发皆白,身穿一件素白鹤氅,飘飘然好似大地游仙。在进屋前,耿武和关纯就对郭嘉再三叮嘱,反复说明流放在邺城的崇高地位,总而言之就是这人得罪不得,而且要对其恭敬有加。郭嘉暗暗看了一眼张固,只见这小子微一点头,显然是在对两人的说法作出了千真万确的肯定。郭嘉也不再多说也是对耿、关二人点点头表示自己了然了。
而一行人才一进屋,端坐于屋中的大相士刘良便睁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目。当先看到的自然便是甄宓,只见这老家伙眼中带笑地对正要开口解释的甄宓道:“凡事有因必有果,宓儿你何须解释什么?放开你的心胸,率性而为,这才是你的道路……”
而郭嘉却有些惊讶,身边的耿武等人一脸的惊讶之色,似乎还有什么隐情,他对张固投去征询的眼神,张固便走到郭嘉身份附耳低声解释起来,原来这位刘良大相士一向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但如今居然和甄宓的关系如此亲密,这显然是件令人难以料想的事情。不过郭嘉倒是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这些上面,他在仔细地咀嚼刘良话中的意味,虽然他对天命之说一向是怀疑多过相信,但不知为何,眼前的刘良却给人一种不由自主就会信任他的感觉。这约莫就是徐济嘴里说的所谓“神棍”了。
但甄宓却不管那么多,她见到刘良后那一付小大人的模样立时不见,欢呼一声,便扑进了刘良的怀中,又是抚须,又是拍胸,把刘良弄得嘴都合不上,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风范?看得郭嘉一干人等面面相觑,眼前的甄宓和刚才在外面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完全不同,叫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而耿武与关纯和刘良也算是半个熟人,自然不会像初见面般不介绍就在那里傻站着,早就自己坐下了。
郭嘉见状也立即反应过来一拉陈到,两人便也规规矩矩地坐下。其他一切闲杂人等均被留在了门外。
与郭嘉解释完一切的张固却是没有得空,此时则忙着吩咐收拾一切,歌舞伎自然是不可能上了,毕竟有刘良在此,更何况有甄宓在边上,若是叫上歌舞伎,那耿武和关纯这等好色之徒面对美色却能看不能吃,岂非是一种折磨?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费了好半天功夫张固才吩咐完了一切,趁众人不注意,像郭嘉打了个眼色后,便告罪退了出去。
见张固退了出去之后刘良才呵呵笑道:“宓儿,不要胡闹,你还未向老夫介绍你的朋友呢!”
甄宓当然知道刘良指的不是耿武和关纯,堂堂的冀州长史和别驾,即便是刘良这种闲云野鹤的人也不会不认识的。连忙坐正了身子,恢复了刚才小大人的模样,娇笑着对刘良道:“我也不知,我也还未请教这两位朋友的名字呢!”
看着甄宓那幽静若松间明月倾泻出的石上清泉般的动人微笑,屋子中所有的男人,包括陈到这心志坚决冷静得宛若冰封的人也不由得心头一颤,就好似一阵清新弥漫在所有人的心头,外面虽然依旧是歌舞丝竹、猜拳行酒的热闹声音,但这间雅间之内却因为甄宓这一笑而变得与外界疏离起来。这名为“天衣”的清新小阁当真远离尘世起来,仿佛真的变成了广袤天际中寂寞的嫦娥舒展的无边广袖般不似人间所有,叫人不知身在今世来世、此地何地。
刘良这看尽人间万象的大相士当然是例外,而郭嘉自然也没有为这容颜迷惑。郭嘉时时不忘徐济当初刻在镇纸的那四个字,虽然那四字颇有几分偏颇但此刻郭嘉却觉得简直太有道理了,自己身负使命岂能有半刻分心?而刘良看着众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是微笑不语。不过在看向郭嘉时,眼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过,显然是看出了郭嘉并没有沉迷甄宓的美色之中。
而陈到却也是和常人不同,先自清醒了过来,而后转头看向郭嘉也立时看出这位这会儿还在强自演着戏呢,于是便轻轻一推,郭嘉也便顺势不再演下去而是故作尴尬地道:“小可不才,颍川郭嘉郭奉孝。”
刘良闻言,眼中再次掠过惊异的神色道:“你便是郭嘉?”而陈到也在一边肃然回答道:“在下乃是汝南陈到陈叔至。”
这时刘良看向郭嘉,淡淡开口问道:“如此说来郭先生和陈将军是自陈留来了?”
郭嘉本就没打算隐瞒,这事儿也根本不可能隐瞒,闻言自然也是淡然一笑回答道:“先生说得没错。”
刘良转过头来看了甄宓一眼,甄宓的美目中闪过思索的神色,显然是在考虑郭嘉和陈到此行的目的。而郭嘉看着甄宓双目中闪动的光芒,不由得心中一凛,这小丫头不简单而且自己几乎忽略了甄宓的身份了。无论如何,甄宓毕竟是出身于世家大族,而且自幼丧父,整个家族的重担完全落在了她的母亲张夫人手中,两个哥哥又不成气候,所以甄宓才会小小年纪便插手家族事务,如此一来自然是眼光决断都不一般,假以时日未必会输于男人,若是把她当成一般天真烂漫的小孩子那就大错特错了,说不定还要吃上她一记大亏。而却事实上,刚才在处理袁熙的问题上,甄宓就已经表现的非常得体,这可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郭嘉也明白自己若是想要在邺城有所斩获,那么与甄氏进行交易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若是被袁绍抢在前面,把真实这冀州实力最强横的世家大族争取过去,那么便万事皆休。届时不但令袁绍实力大增还可能把自己和陈到的性命都交在冀州,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的事情。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要面对的第一个谈判对手恐怕就是一拿前的这个冀州第一美女——甄宓。想到这里郭嘉不由心中暗叹倒霉,如今自己对甄宓还没有一个真实的了解,面对这个时而成熟冷艳镇定多智,时而天真灵动巧笑情兮的女孩儿,郭嘉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这绝非好现象,更为重要的是现下自己是不得不去面对,徐济既然将重担交给自己,郭嘉可不想一无所获的就灰头土脸的逃离冀州,所以甄宓这一关自己势必是要跨越的了!
郭嘉很清楚,谈判便犹如上战场,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可能做到百战百胜,这甄氏和耿武关纯二人可是半点不同,后者立场分明,一心要阻止袁绍进入冀州,自己和他们当然可做到一拍即合,但甄氏却不同,无论今后何人坐令冀州,甄氏家族的利益都不会有半点损伤,任何想要在冀州立足的人物都要看甄氏的脸色做人。这也是甄宓为何能够完全不在意袁熙的屏障,但这样却使得郭嘉感到极为棘手。
如今冀州情势风起云涌,优劣更是瞬息万变,而甄氏为了自身利益显然是不可能不关注事态的发展的,但遗憾的是郭嘉之前并没有料到甄氏在邺城甚至是在冀州的地位,而幽影也并没有刻意去收集这些世族的消息,这也导致了郭嘉从一开始就根本未把其考虑在内,但如今情势有变,甄氏反而成了打破僵局的关键,所以郭嘉不得不面对的就是这么一场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的仗,不过也由此可见甄氏态度是多么的暧昧难明了,显然甄氏的打算是想要坐收渔人之利的,不过郭嘉又怎么能令其这么轻松呢?
不过弄明白甄氏的居心之后郭嘉也确定了自己的策略,对付甄氏,若单单是诱之以利那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毕竟甄氏的地位和价值就摆在台面上,袁绍想要走联姻这步棋从目前来看不能算妙,但也算中规中矩,问题是袁绍到底有什么下招可令甄氏家族就范?
不过这本身与郭嘉是没有半点干系,即便会影响甄氏的态度那也并非当务之急而是以后的事情,眼下郭嘉清楚自己显然是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跟这帮人浪费时间了,原因很单间,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与甄宓谈判的资格。或者说,郭嘉此时并没有半点胜算,所以郭嘉不想失去自己的主动权,因此他决定暂时避过这一次的麻烦。
想到这里,郭嘉含笑对刘良和甄宓道:“今日和刘先生以及甄宓小姐有缘相见,足慰平生,原本要向刘先生请教一些天命之说,以开茅塞,无奈郭嘉日夜兼程,赶了几天的路,而且自幼身体便一直不好,如今实在是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