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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一样,这些家伙全是身披全身重铁甲的怪物。虽然他们的冲锋速度不快但是却稳的可怕,没有喊杀声,没有多余的动作,步调一致的直奔张邈的中军而来。而张邈发出放箭的指令之后立刻见识到了对面这支步卒的厉害,所有的箭矢直接被铁甲弹开了。
随着对方近前,张邈才发现对方这支步卒是以五人为一组的战阵,配置双刀盾,双矛,一戟的配置。而对方显然是精擅于这样的配合,刀盾手负责抵挡近前的敌人,矛则用以刺杀,戟则作为支援。对方的推进不快,但是却缓慢而坚决,张邈在这些无声无息的钢铁怪物身上只感觉到深深的恐惧感,这是一群根本不会叫痛也不会喊泪的怪物,而披面甲也遮住了面孔,这些步卒就宛若是深渊里爬出的恶鬼一般肆意的收割每一个张邈麾下士卒的生命。
随着这些五人小战阵的游走和推进。高顺麾下的步卒已经和张邈的中军混在一起,几乎是犬牙交错一般,若是从上方俯视就能发现,高顺根本没任何保留的把自己麾下所有步卒全部投进了战场。而他自己同样不例外。
张邈感到恐惧了,短短的半柱香时间对方的攻势就猛烈到几乎无法抵挡了,这一支诡异的过了分的步卒似乎真的也并不会疲惫。这让张邈绝望。他原本的打算是拖垮这些重甲步卒,毕竟他麾下尽是轻甲。对方的负担显然更重,原则上张邈的做法是绝对正确无误的。只是张邈却失算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麾下先行溃败了,甚至没能拖到对方露出疲惫之态,而张邈已经不敢恋战了,对反如此肆意的进攻说明身后必有支援又或者是埋伏,自己此时绝对不敢轻易的冒险,而且此处距离徐济的圉县大营着实不算太远,没人敢说徐济现在是不是已经派出了支援。
鉴于自己的中军已经失了锐气,士气也低下,张邈不得已选择了后撤十里安营,而先登部队自然是遣人去召回,张邈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了,他大大低估了对手的能耐,即便只是十六岁却已经有如此心计城府,更可怕的是对方对战场局势的判断和敏锐的嗅觉,这些让张邈隐隐的不安,这个对手显然不同于自己过去遇到的那些,这是一个真的有可能会把自己击败的对手,张邈必须拿出自己全部的心神也对付徐济了。
而另一边高顺在战胜之后便见好就收的也退回了圉县大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麾下的步卒皆身披重甲,要说阵地战高顺自认绝不会弱于谁,但论及追击和机动力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不过即便如此他取得的战果已经让徐济非常满意了。
通过这一系列的削弱此时的徐济的实力其实已经隐隐有些强于张邈了,不过此时局势还未稳定这些都做不得准,唯一能够决定这个的就是接下来一战的胜败了。对于张邈来说就已经到了只能胜不能败的地步了,中军士气之低下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而一路以来徐济的骚扰也已经让他们不厌其烦了,更为麻烦的是徐济的下一步动作他却还不知道,张邈已经有些草木皆兵了,而徐济一日不动他就得担惊受怕一天,这已经完全不同于他离开陈留县时的心情了。
实际上高顺对自己的战绩还并不满意,在他看来他其实应该拖住张邈的,只是却没有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这让高顺有些愧对徐济赐予他麾下这一营士卒的番号:陷阵营。
有趣的是徐济定下的第一条陷阵营信条就是:“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不过这话倒是正对上了高顺的铁血思想,所以他立刻要人写了挂在自己的军帐之中以作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信条。当然这也只是插曲而已,徐济的心思已经完全都放到了自己下一步的安排上去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打击张邈的士气。削弱张邈的实力,这些他几乎都做的很完美了。但是却仍旧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对于张邈来说都算不上是太大的打击。他仍旧有足够的实力对付徐济,而自己虽然让局面变得对张邈不理但是对张邈而言这只是很难受但是若是真拼个鱼死网破徐济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正面交战仍旧是无法避免的,而且自己在搭建城外大营的目的也就是要与张邈正面对决,只是在这之前徐济还需要再削弱一下张邈的实力,所以他决定冒险一回,那边是偷营。
徐济麾下唯一能够偷营的部队便是陈到统领的骑军,但是骑军的数量实在有些少,徐济晓得张邈必然有防备所以他还需要小心谨慎,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夜陈到和乐进就分别率领骑兵营和亲卫营出发了。
张邈安营的地方距离徐济的大营距离大约四十里,而陈到的骑兵在抵达张邈营外十里之处便停了下来,只有乐进率领的亲卫营继续前进,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经历了一整天行军和战斗的张邈方的士卒都已经疲惫不堪,此时造饭完毕正是要休息之时,而乐进却已经率部摸到了营外不足五里的地方,让乐进惊讶的是尽管自己已经如此临近对方的大营却仍旧没有发现敌方的斥候,不过随即他也就释然了。这恐怕是张邈收缩的结果,这里毕竟是徐济的地盘,张邈没有必要派出斥候送死,不过这也给了乐进极大的便利。在夜幕降临之时乐进立刻点起火把擂鼓详装踏营,此举果然使得张邈营中大为紧张全神戒备,但是却并没有实质性的进攻。张邈方的士卒也只得回营,但是乐进没完没了的反复如此。时至三更张邈营中的士卒已经来来回回折腾了不下五回了,这对于本来就已经是疲惫不堪的他们来说简直不亚于毁灭性的打击。而张邈却仍旧不敢出营,没有人知道徐济究竟是否设下了埋伏。
而现在徐济的打算也很明白了,人、他做的决策几乎就是不会吃亏的,如果张邈龟缩防御那么通过不断的骚扰使对方疲敝不堪,而一旦张邈下令出营扫荡那么陈到的骑兵则起到掩护乐进撤退的用途,假使张邈不做理会那么骚扰就能随时转为踏营,这对于张邈来说是一个几乎没法躲开的局面,而张邈的选择是无视,他认为徐济尽管今天取得了一场胜利但是麾下的士卒同样是疲惫的,绝不可能再前来偷营,所以他也只是安排麾下的士卒带甲而眠之外就不去理会乐进的骚扰了,至于说想要率兵出营清剿,张邈当然也想,只是一则畏惧埋伏,二则是他麾下的士卒实在疲乏,这样的战斗力实在没有什么能力去干那些事情。
于是顺其自然的在三更之后乐进就停下了擂鼓的骚扰,而这也让张邈错误的认为自己的预估是正确的,而这当然不是结束,就在张邈才定下心神要休息之时发生了完全打破了他预计的事情。
“太…太守……大人,敌袭!”直到一个小校满脸惊慌的冲进张邈的大帐之时张邈才从睡梦中醒来,而听到这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在胡扯,但是被风吹起的帘子外的场面却告诉了张邈这绝不是玩笑。
张邈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不顾自己只身着单衣揪起小校问道:“怎么回事?”语气里已经是一片冰寒。小校这会儿也稍稍安定下来了,缓了口气回答道:“刚才营外又传来了擂鼓之声,我们都以为又是敌方的伎俩所以未曾理会,可是几息之后便有一队铁骑踏营而入了……”
张邈没有听他说完就放开了他,此时张邈心中已经是有些慌张了,徐济的布置再一次出乎他的预料,这个年轻人在白天取得了相当不小的战果之后竟然还冷静如斯的安排了这么一个圈套给他跳,而他还偏偏中计了,更糟糕的是夜幕深沉,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了,营外的火把和鼓声显示似乎人数不少,这让张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时间不等人,张邈知道自己犹豫的越久自己的损失就越大,现在自己完全在徐济的节奏了打转,对方已经占据了这场战争的主导权了。而念及此处张邈立刻下了决定:“你去传令,再后撤十里!”
不能不退。张邈很清楚自己不退的结果就是面对徐济可能持续的支援,现在这个当口自己根本无法判断对方的人数。但是从对方的战斗力上看这支部队的精锐程度也不过是稍逊于昨日自己遭遇的那一支步卒而已,但现下这支部队却更加可怕,原因很简单,对方是骑军。
张邈倒是很感谢前些天下的雨,用来搭营的木材都难以点燃,这倒是让局势并不那么难以控制,而对方的统领也非常懂行,他根本没有打算烧掉大营而是一心只想斩杀张邈的士卒罢了,而在他们冲进大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如同洪流一般碾过了张邈的前军。这种突击的强度和速度都实在过于惊人了,虽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张邈麾下士卒根本没有战斗准备。不过这却已经是成果斐然了。
而张邈这边军心稍稍安定有了集结的意思对方就立刻撤走了,张邈还准备追击一段的时候原本只有火把和擂鼓声的营外又突然杀出一只步卒,这立刻打消了张邈想要追击的念头,徐济显然早就料中张邈的反应,而虚实相杂的策略也成功戏耍了张邈。而陈到完全撤离之后乐进也缓缓退走。见到没有任何便宜可占的张邈也不得不再选择后撤,这里对于他来说距离徐济大营太近了,对方想要偷营或者支援都太容易,而且张邈也意识到自己没有派遣斥候的严重后果了。所以这一次他沿途都散布着为数不少的斥候,他实在不想再面对一次这样的场景了。
经过一晚的动乱之后张邈再次悲哀的发现自己又损失了大约五百人,如今自己和徐济对比起来人数上几乎是一致的了,而张邈还必须除去自己用以护卫粮道的人手。这么一来面对徐济的时候张邈实际上已经处于劣势了,这还是抛开士卒素质,不说别的便是徐济麾下那一支不似人间应有的重甲步卒和那支来去如风的骑军就够他头痛的了。而且张邈并不清楚徐济是否还隐藏了实力,现在的局面已经劣势的有些难以逆转了。
当然对于张邈来说是坏消息的事情对于徐济来说无疑就是好消息了。陈到和乐进的出击收获颇丰这让徐济很是满意,而且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