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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素来干练本领过硬,孤早已深深了解。但孤更需要的,是你的忠心,希望你不会让孤失望。”
李松年立即复又跪倒在地,重重叩首道:“微臣对大王的忠诚,天地可鉴!若是有半分背叛违逆之心,将来必然子孙断绝,永无后嗣!”
这已经是一等一的重誓了。高岳缓了声道:“所谓作茧自缚养虎为患,古人诚不我欺。孤不惧任何明枪,却担忧冷不防的暗箭。局势如此,孤不得不谨慎。你起来吧,结果如何,说于孤知。”
李松年称是,便站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双手呈上道:“自从奉大王密令以来,微臣避人耳目,历时良久,多方挖掘搜寻亲自查证,果然诚如大王之言。具体隐情,桩桩件件,微臣都已亲笔记录在此,请大王一阅便知。”
周盘龙走过来,接过册子,小心地放在鼻下仔细吸嗅,毫无异味断定册子并未浸毒,便转身呈交给高岳。
高岳凑近灯火,开始逐页逐页地仔细翻看,他的双眉紧紧皱在一处,面色也越来越阴沉得可怕,但终于还是忍耐下来没有当场发作。李松年垂首屏息站立下首,高岳间或询问,他便据实奏答,有时就某件事,两人又低声的细细讨论良久。火烛越燃越少,但屋内的光线却越来越明,天色,不知不觉终于又放亮了。
长安城西的内衙公署,乃是新修建成,殿宇廊庑皆萧墙粉壁,气势不凡。这座秦国的内衙总据点,占地颇广,便是大厅正门外的广场,便就能容纳百人,宽阔敞亮。
正堂内,多柴与祁复延相邻而坐,正东扯西拉的随意闲聊。他二人贵为内衙副使,让多少人闻风丧胆,其实凭得也是亲临一线靠前实战,才能办成件件大事。长时间来,多柴派驻塞北,祁复延却是在中原及河北活动,并不是留在总部遥控。此次,二人乃是回京述职,逗留了几日,便要向冯亮面辞。
二人从小卒位至权贵,一路走来相互扶持帮衬,乃是多年来的亲密战友。但近两年来,多柴自忖与祁复延,总感觉似乎有了些隔阂,逢着见面,有的不再是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而是走过场似的点头寒暄,便是请客吃饭的言语,也多半是客气话,双方都不当真。
但这种隔阂,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身处两地很少见面造成的。究其根本,其实是两人对于行为处事方面的准则开始有不同意见,多柴认为,祁复延已经背离了当初身入内衙的誓言,他的日常重心方向,已经不再是在隐蔽战线里,一心对敌为国为君的公义,而是越来越热衷于官场沉浮勾心斗角,越来越追逐权力,对此多柴颇有微词。
其实多柴也知道,祁复延只是表象,真实的内因,是因为内衙的领头人,带偏了路。对于冯亮如今的变化,多柴私下里曾数次暗示,也掏心掏肺的将肺腑之言,化作长篇鸿雁,寄于祁复延和冯亮,希望通过自己的苦口婆心,让挚友有所醒悟和改变。但祁复延初时还曾回复,隐晦地表示自己也是有所奉迎身不由己,后来可能是心中有愧,也可能根本就是厌烦了,祁复延再没回过信。至于冯亮,更是直接斥责多柴冒犯。
今日两人又难得的聚首,算起来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过面了。虽然竭力装出很随意的样子,但多柴敏感的察觉出,尴尬生疏的气氛,一直都在萦绕,从前的亲密无间,似乎再也找不回来了,这让他怅然若失,甚至很有些难过。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外面脚步声响,回头望去,果然是都指挥使冯亮不紧不慢的晃了进来。多柴与祁复延,便就站起躬身行礼。
第三百五十章 何人挡路()
冯亮微微将头一点,擦身而过径直奔向上首主座,一屁股坐了下来,悠然抿了口沏好的香茶,方才道:“唔。你两个都来了。长安的公事私事,都办完了吧,何时动身离开啊?”
多柴拱手道:“回禀都帅。若是无事,属下打算今日下午便就离去。”
冯亮嗯了一声,面色淡淡的。祁复延与冯亮虽然也不是频繁会面,但素来保持书信交流,故而亲近的多,当即却笑道:“多时未见,都帅愈发有英雄气概。属下本来也是今日便就要动身,但想着难得回来,无论如何也要拜会都帅,当面聆听教导,方才能心满意足。”
冯亮摆摆手,笑道:“老祁这张嘴,现在练得是又油又滑,竟敢当面奉承本帅了。呵呵,以后不许这样了昂。”
话虽如此,但冯亮满面欢喜神色,还是表达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祁复延趁势道:“上下尊卑有序,属下尊敬都帅,也是该的。这样,今晚属下来找一个好去处,请都帅赏光,咱们欢饮一番!”说着,他转向多柴道:“柴兄,要么你今日也别急着走,今晚就咱们三人,好好喝个痛快,如何?”
多柴有些迟疑,正要说话时,冯亮见他没有立即作答,便不悦道:“多柴一心扑在公务上,好算是楷模!今晚能来最好,否则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你自己拿捏便是。”
寥寥数语,将多柴待要应允的话,生生堵回了嗓子眼里,只好默然不语。冯亮也不再说,却对祁复延大咧咧道:“老祁,上次我对你交待的,要你搜罗雷七指的罪状,办得怎么样了?”
祁复延措手不及,没提防冯亮竟然当着第三人的面直截了当说这个,但问了又不好不回答,他瞥撇多柴的面色,想了想还是应道:“呃。这个,都帅,雷七指非比寻常,乃是大王极为看重的上将,若是想扳倒他,普通罪名是不能奏效的,只有慢慢编织和安插谋反的迹象,才能成功,都帅还请忍一忍。”
“这个本帅也知道,总之你不要松懈就是。”冯亮哼了一声道:“从前还好些,今年以来,雷七指越发不将本帅放在眼里,好几次当面与我强辩,还敢公开讥诮于我。哼,待本帅放倒他的时候,再让他晓得我的厉害,看他还敢猖狂否。”
多柴大吃一惊,也未料冯亮竟然这般公开谈论如此隐秘阴毒之事,这也说明他已经嚣张跋扈肆无忌惮到了可怕的程度。当下多柴再忍不住,霍然站起道:“都帅!万万不可如此!雷七指虽然性子张狂些,但为国立有大功,怎么可以因为私怨小事,而竟然捏造罪名来陷害他?这岂是君子所为么?都帅三思!”
冯亮将脸一沉:“在本帅这里,没有小事,只要得罪过我,都是大事!”
多柴急道:“旁的不说,雷七指地位非常,若是执意要编排栽陷他,便将是惊天大案。到时候大王必然要亲自过问,都帅敢保证就一定能成功过关么?”
“只要证据确凿,还有拿不下的道理么?大王就算再看重雷七指,待晓得他是心存叛意的反贼后,还能再信任他么?到时候雷七指一旦进了我内衙大牢,呵呵,便是铁铸的,本帅也能给他磨断了。”
冯亮已经明显不悦起来,厌烦地瞪着多柴道:“你不要再啰嗦了!多柴,这几年,你对我越发无礼,若不是看在当年一道出生入死的情分,我早就!你既不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也随你去。但若是你再胆敢横加阻挠坏我的事,那本帅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气氛登时紧张起来。祁复延忙打圆场道:“哎呀都帅,且息怒,且息怒!老柴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的,他只不过”
话说一半,被多柴愤怒地打断道:“我已经不尊敬他了!我们羌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说不来谎话!冯都帅,从前咱们从无到有,组建内衙的时候,曾说过什么话来?那时候,咱们都是一腔热血,想得都是好好干番事业!可如今,内衙发展壮大了,却已经成了你手中打击报复异己、肆意妄为的可怕武器!”
多柴心中积压良久的郁闷、焦虑和愤怒,陡然爆发出来,霍得一下站起,不顾祁复延的拼命拦阻,仍大声激动道:“从前,我视你为好兄弟,好战友,好上官,愿意为你、为大王出生入死,亲自执行一项项危险无比的任务。但现在,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你变了!从前的一心为公的冯都帅死了!这两年来,你对权力的迷恋,让你都干了些什么?仅仅因为曾有意无意地罪过你,最后就无辜死在你手上的自己人,你都记不清了吧?我每每想到,都不寒而栗,难道你就不怕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你,就不怕冤魂来找你?
冯亮面色发紫,气得哆嗦起来,多柴却仍高声道:“我知道,要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会被你派人暗害。但你记着!我们内衙,是为国立功、杀敌于无形之中的隐形战士,是无名英雄!不是你冯亮一人的私器,我就算死,也绝不能容忍费了无数心血的事业,牺牲了无数袍泽的事业,最后被你愚蠢的毁掉!”
轰隆一声,冯亮将案桌掀翻在地,暴怒如狂的跺着脚,大喊道:“来人!杀了这个狗贼!”
祁复延慌忙阻止,不停地来回劝解。多柴忍了忍,苦口婆心道:“都帅!属下逆耳忠言,你听不进去。但有一点你要清楚,再这样胡搞下去,大王一旦翻脸,咱们好容易建起来的内衙,恐怕都将不复存在!你难道忍心看着咱们的心血生生被毁么!”
“大王与本帅情同兄弟,岂会被你这小人挑拨?还敢当面出言不逊,来人!快来人!”
冯亮跺脚大骂,哗啦声响,立时便出来一队亲卫,在冯亮的积威之下,二话不说,便将副指挥使多柴紧紧扭住,继而用绳索捆缚起来。冯亮瞪着通红的眼,咬牙切齿道:“杀了他,就在这里杀,当着本帅的面,一刀刀将此贼割死,快!”
虽有犹疑,但面面相觑的亲卫们还是慢慢拔出刀来。多柴竭力挣扎,大骂道:“冯亮!你已经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我今日被你所害,明日便在阴间看着你如何身败名裂地惨死!”
冯亮呛啷一声,拔出佩刀,大步下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