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池,你就在屋内,不要乱走,可能有不少匪徒在作乱,我出去看看。”高岳拿起外袍便披在身上,又抄起一把佩剑,转身便冲出门去,奈何脑中发晕,脚底还有些浮。
门方拉开,一阵冷风卷着寒气扑面而来,高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刚睡了才一个时辰,酒意仍未消散,被冷风一吹又涌了上来,登时觉得头晕目眩,心慌气短。见他身形一滞,阿池忙奔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夫君,你这样还没睡到一个时辰就被突然吵醒,定时头晕乏力。而且酒意未散,我不愿意让你出去冒险。”阿池的脸紧紧贴在高岳宽阔的后背上,却能感受到高岳微微的战栗,这是她心中更加不安了。
“不要紧,我出去临阵指挥,部下们也会心安不少。”虽然仍感觉有些乏力,高岳咬咬牙,故作无所谓的模样,扭头安慰阿池道:“再说,你还不相信你夫君的能力吗,哪里有人是我的对手?”
正要出门,却见有个人影从对面厢房朝着这边奔来,高岳忙拔出剑来,沉喝一声:“站住,什么人?”
“老爷,是我,我是落梅呀!”
那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昏暗中跑到面前来,正是小丫鬟落梅。她手捧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抖索索的道:“老爷,外面好像乱的很,我,我有些害怕,想来和夫人,一起做个伴。”
高岳点点头,当即便将落梅让进去,阿池早伸出手来,一把将小丫鬟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瘦小的后背。
嘈乱声又有些近了。高岳方要迈脚,欲言又止,勉强笑道:“阿池,你们不要害怕,我去去就回。你们就在屋里,把门窗关好。记住,没有我亲自来,任凭谁叫,也不要开门。”
“夫君,我不怕。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杀敌便是,我等你凯旋归来。”阿池面上,忽的转了种毅然的勃勃英气,还有后半句话,她藏在心中没有说出口,万一高岳有个好歹,她必然立时以死相殉。
高岳一咬牙,大步流星而去。刚来到前厅,已见五六十名亲兵,黑压压的挤在府衙大门后,人推人的死命抵住,那厚实的门板,被什么在外面撞的咚咚作响,已然裂开了好几道缝,同时纷乱的叫喊声不停传进来,显然,有不少敌人正在全力往里攻打。
“主公,主公来了!”
“主公,外面贼军好像是直奔主公而来,主公且当心!”
见高岳到来,亲兵们登时觉得心中大定,正在七嘴八舌讲说时候,那门板终于支撑不住,喀拉一声倒了小半扇门下来,敞露出三尺多宽。高岳忙抬眼看,外面冲天的火光映照下,竟然好似有密密麻麻的人影攒动,乱如树枝般的枪矛俱都竖着,这实在不像是一般的盗匪。
见府衙的大门终于被打破,外边立即爆出一阵欢呼,登时便有许多人,争先恐后的跨过门槛往里面挤,个个都是面目狰狞。
“尔等贼子,到底是什么人?”
高岳怒吼一声,纵身向前,手中剑芒闪过,登时便砍死了为首一个敌兵,又抬脚踹翻了紧跟着的第二个,没待他翻身,便干净利落的将其刺死在地。那些凶狂的敌兵,却不答话,只纷纷叫喊高岳便在此处,速来杀他等之类的话。高岳怒不可遏,也不再多问,只带头疯狂砍杀。虽然仍有些昏沉,力气也没有平日生猛,但他自觉对付这些杂兵,倒还能支持的住。左右亲兵们也一拥而上,纷纷没头没脑的只管把兵刃往外招呼。
敌军那边也不甘示弱,个个不要命般的埋头往里面冲,奈何门破之处最多只能同时挤进来两三人,外面人虽然多,一时却不能同时打进来,所以局面倒成了个相持之势。不多时,两边战死之人的尸首,在进出的门槛处,横七竖八的堆做一处,摞起来有成人大腿根般高。
正激烈时,猛听得一声大喝:都给我让开!
高岳急抬头,一根尖头映着火光的长矛,已然刺到眼前。高岳急忙侧头避开,却又有一柄长刀当头沉重斩下,高岳忙抬剑来挡,铛的一声响时,火星四溅,高岳立时觉得手中剑的分量不足,他心中凛然,此乃劲敌也。
甫回神,面前有一人左手刀右手矛,交相次第攻来,不仅势大力沉,且迅猛无比,招招直奔要害而来。那人样貌无奇,只一双阴寒凶野的三角眼,仿佛能直透入人心一般,端得锐利如锥。高岳不暇多顾,一把剑左支右挡,奈何手臂少力,只好全力敌住。
“高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千钧一发()
那人口出金石交击的锵然之声,此时听来刺耳无比。他奋起长矛,须臾间已连刺五下,分上中下左右直奔而来,矛影立时便笼罩住高岳全身。高岳竭力闪转腾挪,汗出如浆,只得咬牙坚持。他手中剑短且轻,很是吃亏,想从身边亲兵手中换来长枪以作敌对,被那人攻的紧密却根本拿不出丝毫的空隙。高岳狂怒之下,竟然一时无可奈何。
两人大战数十回合,高岳刚刚躲过迎头一刀,却再也避不过那破空而来的长矛,他将身子扭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又使剑下劈挡开长矛的当胸来势,那矛被高岳劈的往下一沉,但势头未老,噗的一下,余劲未消的扎进了高岳的左大腿之上,高岳本就昏沉迟滞,此时只觉得左腿剧痛发软,登时便再支持不住,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左右亲兵魂飞魄散,慌忙飞身来救,拉住高岳便往里拖。一众敌兵,登时像被打了鸡血般兴奋的狂叫起来。那人却冷笑一声,将扑过来阻挡的亲兵又杀死了三两个,略低下头逼视高岳,双目中如有鬼火跳动。
“人皆说陇西高岳,勇不可当。孰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凭什么你就有好大的名气?记住,今日手杀高岳之人,乃是京兆陈安!”陈安乃是雍州京兆人,故而以此自称。
“陈安,是你!”高岳支起身子,惊怒交加,“我曾以礼相邀,你不愿相从便也作罢,为何还加害于我?”
陈安的声音干巴巴的,毫无感情:“无他,只欲借汝项上人头,以成盛名、以求进阶耳。”
高岳闻言愤恨不已,他以手捶地,双目直要喷出火来:“陈安,好贼子!我若今日不死,将来必要取你狗命!”
陈安摇摇头,面有不屑,他不再答话,便欲上前一刀砍死高岳,正欲抬脚,陡然觉得有一物件直奔面门而来,他不暇细看,猛一偏头,却有个硕大的砚台,呜的一下擦着他的面皮而过,啪得正正砸在他身后一名属下面上。那属下一声惨叫,猛地捂住脸弯下腰去,顷刻间便有鲜血从他指缝中滴滴答答往下落。
陈安愕然回首,只见里面厅堂中,站着个高挑秀丽的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怒色,见陈安望过来,便大声娇叱道:“奸贼,休想害我夫君!”她一双美目中掩饰不住的痛恨,顺手抄起一个水壶,又迎头砸过来,陈安忙即闪过。
原来阿池在内室等了片刻,一会立于门后细听动静,一会站在窗前默默思想,实在坐立难安。侍女落梅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阿池身后,一句话不敢多说。过得一会,阿池听见前厅的乱声似乎明显了起来,隐隐约约还听到高岳的怒吼声,她的心中简直像油煎火燎一般。
又忍了片刻,阿池实在等不住了,她对惶惶然的落梅毅然道:“你还在屋内等着,我出去探一探。”
“夫人,老爷叫我们不要乱跑,夫人”
阿池拍了拍怯生生的小丫鬟,做出镇静模样道:“没关系,我只是去前厅看一看,我远远地看,没有事我就马上回来,你把门栓好,我叫你你再开。”
安慰了两句,阿池决然的出了门。她连走带跑,刚从府衙堂后的屏风探出头来,便正好看见高岳被陈安刺中负伤倒地,阿池只觉得陈安那根长矛像是刺在自己的心房上一般,痛不可忍,她抱住头大叫一声,只不过前面纷乱嘈杂乱不已,没有人听见注意到她罢了。
泫然欲倒的时候,阿池见高岳被一众亲兵救下,俄而又支起身子怒骂,心中暗想还好没有伤到性命,正稍稍有些缓过气来,又见刺伤高岳那人,杀气腾腾的上前来欲再下毒手,阿池哪里还能忍得住,当下便不管不顾跳出,顺手捧起一个大砚台,觑准了陈安便猛地砸了过来,她又恨又怒,再无一星半点的恐惧,已像只母狮子般爆发了。
陈安暗忖,这位女子,多半就是高岳的妻室了,果然是刚烈氐女的作风。这般好身段和好模样,若是能生擒回去,不论南阳王如何处置,自己都是又立了大功一件。
这么一思索的功夫,阿池又是个陶壶掷了过来。陈安干脆不再躲闪,伸手一刀,将陶壶就在半空中击得粉碎,他低哼一声,不再拖延,便上前两步,一刀往半支在地的高岳脖颈处斩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高岳亲兵大叫一声,奋不顾死的飞起挡在身前,被陈安一刀砍死,鲜血猛地滋了出来。阿池惊声尖叫,再顾不上扔东西,没命的跑过来,跑出两步便觉得双股战栗,便被裙摆绊住踉跄倒地,一时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不止:“夫君,夫君!”
高岳倒在地上,想挣扎坐起,一时扯到伤处,剧痛难耐,急慌间不能如愿。他侧身过来,目眦欲裂,脖项间青筋暴起,扭头大叫道:“阿池,你快逃走!这里危险你不要再管我!”阿池哪里肯允,猛地咬住舌头,强逼着自己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哭喊着扑向高岳,高岳惊惧难言,急怒攻心,登时双瞳血红。
身陈安充耳未闻,视若无睹,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的照着高岳复又砍去!
陡然间陈安左臂一麻,接着一阵剧痛让他整条左臂都无力的垂了下来,他急忙回顾,只见左肩之上,死死的扎进了一支箭矢,入肉两寸有余。他大骇之下,忙即抬首远望,果然外面有一人正持着大弓瞄准他,陈安忙缩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