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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盖章精神分裂患者的顾予安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病情加重的现状。前一秒还冷着张脸眼神肃杀,后一秒冰雪消融唇边带笑,从衣兜里拿出两颗糖来塞给诚惶诚恐的闵丽丽:“瞧你这小脸白的,是不是没吃早餐,赏你两颗糖补充糖分。”
闵丽丽心说:“我脸白是被你吓的好吗!”
糖有什么好吃的,小学鸡才天天在衣兜里塞糖。
我闵丽丽今天就是饿死,死外边,从酒店天台跳下去,也不会吃一口小学鸡给的糖!
闵丽丽一面吐槽一面剥了糖纸,含在嘴里,果香渐渐化开,舌苔上的味蕾被一层又一层或酸或甜的口感充盈、填满。
她由衷在心里激动地发问——我可以再拥有几颗糖吗顾老师?
剧组安排的专车停在酒店门口,顾予安上车坐稳之后,司机立马发动引擎,平缓地驶向大道。
顾予安望向窗外,清晨时分,只零星几个酒店人员在清扫地面。
闵丽丽又央着顾予安拿了几颗糖,剥着糖纸:“顾老师,中午要是下戏早的话,咱们可以去瞧瞧莫老师定妆。”
闻言,顾予安缓缓收回视线。哦,原来是去定妆了。
当初签约的时候,游光济就说了,虽说需要莫唤笙救场,但是事发突然,她那儿肯定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耽误个五六天再进组都没关系。结果莫唤笙昨天就来了,舟车劳顿,才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投入工作当中。
不过今天没什么补拍的安排,就是试试戏服,定个妆。
春烟这个角色在整部电影里面会呈现前后两种不同的人生状态,一个是山河破碎的前夕,戏楼卖艺不知生患的优伶,一个是家国疮痍的现世,舞厅献唱满腔悲愤的志士。
这两种人生状态的完美诠释不仅需要演员的付出,更需要服装妆容营造出的角色代入感。
前几年,有一部民国电影凭借精良的服装设计在国际影展上大放光芒,掀起了一阵旗袍热。珠玉在前,游光济哪敢松懈,邀请了著名的服装团队来负责造型设计,更亲自过目每一版服设的底稿、样品,连布料都是带着团队赶赴苏州挑选的。
林林总总花了一大笔钱,以致于辛然出事之后,游光济再挑人选都会留意演员的身高体重,生怕给辛然量身定做的几件天价旗袍派不上用场。
磕下莫唤笙的时候,游光济反正觉得自己赚大了,也没去想旗袍合不合身的问题。
中午下戏,游光济连饭都顾不上吃,赶来察看定妆的进度。
摄影棚今天一大早就开了工,虽说十几个人的团队只围着莫唤笙转,工作效率确实不低,但是直至中午都没能完成预定的安排。
实在是工作量太大的缘故。
剧本的背景时局动荡事态变迁,春烟几度颠沛流离,经历了纷繁复杂的人生。因此,造型十分多变。不同的服装需要搭配不同的妆容,上妆又卸妆,再加上首饰之类细节的调整,一套造型的确定常常花费一两个小时。
就说之前辛然定妆吧,都排了两天的日程。
正是饭点,门边码着两箱热乎盒饭,散发着令人口舌生津的浓香。场务虽然在招呼大家吃饭,不过没几个人过去,都坚守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游光济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在进行剧本后期的定妆。
摄影棚空间密闭人员聚集,场地中央竖着两排高光大灯,光线从四面八方汇拢作一束,莫唤笙着一袭旗袍在灯光底下盈盈而立。这件旗袍是春烟当年尚在秦淮楼卖艺的时候,友人赠予,尔后兵燹四起人自飘零,再次听闻友人消息之际,已是黄花白酒纸成山。
春烟视这件旗袍如命,迎着敌人的枪口坦然赴死的时候,身上便是这件旗袍。
天气冷,棚内搬运过来的两台空调卖力地嗡嗡运转。于常人来说这温度正好,于莫唤笙而言这温度过高。而此刻,妆容被汗晕花,莫唤笙正在补妆。
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有高强度工作引起的不悦,化妆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乖的不行。
有个小姑娘给化妆师递了个盒饭,化妆师瞅了一眼,努嘴示意:“先放那儿。”
中午了吗?
莫唤笙想着,开始环顾四下,先是朝入口处望了一眼,和视线途中拿着馒头垫肚子的游光济碰了个照面,之后又顾盼左右,两三个来回才缓缓收回目光。眼底藏着一丝隐忍的失落。
化妆师:“莫老师找人啊?”
“没有。”莫唤笙笑了笑,面色如常。
游光济杵在三脚架旁,问摄影师今天定妆的情况。
这个摄影师姓李,在团队里主要负责空镜的拍摄。因此,平常基本是带队单独行动四处采风的状态。这次是辛然的突发状况,剧组人手不够,游光济才让他临时负责定妆。
电影定妆和电视剧定妆不太一样。电视剧要正儿八经地弄个十来套定妆照,按照宣传日程的安排,在微博上先后公开配角、特出、主角的定妆照,之后又根据网友的反映做一些细微的调整。
电影最忌路透,定妆不过是为了调适演员和造型的契合度,而非用于宣传。拍摄留下来的照片即便要用,也是放在电影路演的宣传期。
不过这次由于辛然的事情网上沸沸扬扬,大众又一直关心《它之刺》的拍摄进展。因此制作方的意思是,今天拍几张模糊的照片,通过非官方渠道透露出去,至于是不是莫唤笙替代出演,暂时不给回复。
摄影师饿了一早上,饥肠辘辘,游光济见他眼睛都快绿了,连忙招手让人拿一盒饭菜过来。哪知道说起定妆的事儿,摄影师又兴奋起来,一个说话磕磕巴巴的东北糙汉罕见地捋直了舌头,给莫唤笙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游光济听的一愣一愣,馒头都忘了啃,心想:“定个妆而已,这么神呐?”
化妆师往莫唤笙脸上喷了定妆喷雾,一切就绪,给了摄影师一个手势,便躬着身退出场地。
摄影师一声令下,数盏大灯一齐亮起,啪塔——
光束倏尔汇成一道路径,尽头之处,一个风月女子款款而来。素色淡雅的旗袍遮掩了她袅娜有致的肉体,用细密精巧的针线描摹出迷人的轮廓。淡蓝的底色营造了一个绮丽的梦境,梦里是一个映在水中的蓝色月亮,风来了,月亮裂了,盯着月亮的船夫便会失足跌落进去。
莫唤笙凝着镜头,盈盈笑了笑。
涂抹红色蔻丹的纤纤玉手拨弄着头上的发髻,一双含水的眸子噙着几分讥诮的笑意,视线不禁给她眼底的泪痣给夺了去。这一眼,令人如失魂落魄一般,内心里是涨满的欲望。
游光济咽了口唾沫,脑子里满是《它之刺》原著里频繁出现的对于春烟的描述——秦淮楼的春烟么?投了肉体凡胎的狐狸精罢了。
整个摄影棚静悄悄的,人人屏息凝神。
就在游光济不远处,顾予安一直匿在暗处窥视。她中午下戏过来的,军装没有脱下,金属镶边的衣扣从上至下一丝不苟地系着。摄影师已经拍板,莫唤笙走出场地吃午饭去了,顾予安缓缓收回目光,感受着自己不正常的心跳频率。
她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之后,玉白的指尖搭在第一颗扣子上,啪塔旋开,便有微风从衣领敞开的缝隙灌了进去。
顾予安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呼,好热。
15。第 15 章()
水珠从花洒细细密密的孔里滴落下来,沿着弧线流畅的肩颈一路滑落,冲走了地上的白色泡沫。氤氲的水雾笼着曼妙有致的躯体,水汽蒸腾,湿热的环境之下,红晕渐渐扑上脸颊。
顾予安揿了开关,从旁捞了一条干毛巾擦头发,这个时候,祁俊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她开了免提,手机摆在水池台上。头歪着,毛巾擦着,眼睛闭着,每根上下颤动的浓密睫毛都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浑身两百来块懒骨头都快散架的破败模样。
祁俊知道顾予安最不喜欢弯弯绕绕,而且这祖宗拍了一天戏,现在跟睡着恐怕就隔着一个床铺的距离。于是懒得废话,直切正题:“莫唤笙替代辛然出演电影了?”
顾予安擦了擦发梢,拿着梳子理顺长发,漫不经心地说:“嗯。”
态度非常散漫,连眼皮都没往上掀一掀。
耳闻的消息一下子给锤实了,祁俊嘟囔:“她图什么啊?”
“夏琦雯怕是失了智,一堆好本子不接,接这个。”祁俊在娱乐圈里人脉广,之前听说夏琦雯带着莫唤笙和香港名导林一岸碰面吃饭,林一岸的电影今年年底开拍。档期冲突,他便觉得莫唤笙肯定没有加盟《它之刺》。
图什么?
顾予安捧起水杯开始刷牙,慢悠悠地道:“她说她喜欢我。”
祁俊脑子当机了一会儿,才大张着嘴:“啊?”
金牌经纪人罕见地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你刚刚说……说的是什么?”
“她说她喜欢我,才接的这部戏。”玻璃镜面雾蒙蒙的,顾予安在上头画了个圈,嘴边浮现出玩味的笑容,“你信吗?”
祁俊:“她这么跟你说的?”
祁俊的口吻紧张兮兮,顾予安不由一笑:“是啊。”
想起顾予安和莫唤笙表亲关系的传闻,大概此喜欢非彼喜欢,祁俊安慰自己不要太神经质,沈某某天后和旗下小艺人纯属意外,哪能天下大同呢。于是口中含糊不清地叮嘱道:“先这样吧,这部戏好好发挥,你进组之后钟老板追加了投资,想赚钱呢。”
顾予安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顾仙儿这个昵称来的不算突兀,单凭对唯利是图的商人充满嫌恶这一点,祁俊觉得顾予安就该位列仙班吸风饮露,毕竟都是人,谁不爱钱呐?接触过太多蝇营狗苟,钟克鸥这种级别的铜臭选手,祁俊还算理解。
便劝道:“不说给他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