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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皇叔不说,她心里可是知道得清楚。那小贱人也不知道哪儿好了,谢十七郎喜欢她,连皇叔也跟着了迷一样。之前还想向父皇请求赐婚,若非太后插了一脚,恐怕就要成她皇嫂了。
若施瑶真来了燕阳,皇叔必然会比她先知道。
喜欢一个人,总会去关注她的消息,好比如谢十七郎今日回燕阳,她比谁都要先知道。
闲王听到宫娥的话后,不由微怔。
他再三问道:“平玉当真没有看错人?”
宫娥回道:“回王爷的话,公主说千真万确,就是施家的姑娘。”
闲王道:“我知道了,你回宫吧。”
待宫娥离去后,闲王不由陷入了沉思。
第7章 。12()
方才谢十七郎进殿,白卓不能跟随,他一直侯在宫外。谢十七郎一出来,他便着急地上前,见自家郎主沉默得很,他心中不禁愈发担忧。不过也知道宫外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只好噤声。
回了谢家宅邸后,白卓终于没忍住,问道:“郎主,陛下可有怪罪下来?”若要砍他们郎主的头,他白卓就跟皇帝拼了。
谢十七郎却眉头紧锁。
他说道:“陛下已有人选。”
白卓不禁一愣:“陛下竟然找到人选了!”
谢十七郎沉吟半晌,又道:“此事有点蹊跷,你让人暗中查探下,看看究竟陛下究竟找了何人,切记要谨慎,莫要被人发现。”
白卓应声。
谢十七郎又问:“白丰可有好些?”
白卓听到谢十七郎问起白丰,心中大喜。郎主若主动问起的话,想来是气消了。他连忙道:“白丰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郎主若是……”
谢十七郎打断:“没有若是。”
白卓替白丰求情:“郎主,白丰他也只是……”
谢十七郎冷道:“没有只是,谁再替白丰求情一句,与白丰同样受罚。”
白卓只好闭嘴。
白卓离开后,谢十七郎回到屋里。他还在想着皇帝找到的人选的事情。似是想到什么,他唤来暗卫,问道:“王妃在墨城如何?”
施瑶虽未过门,但如今听到郎主称她为王妃,暗卫也自动改口道:“回禀郎主,主母近来身子不好,似是感染了风寒,好些时日没出过门了。”
谢十七郎一听,不由担心。
他说道:“我明日进宫向陛下要两名御医,你让人准备下马车,将御医送到墨城。”
暗卫应声。
谢十七郎不由轻叹一声。施瑶头顶的那个包委实让人坐立难安,尤其是一想到她因为自己才会坠下断崖,他就觉得有种无力感。此时,小童在外头敲了敲门,朗声道:“郎主,闲王来了。”
谢十七郎没想到这个时间闲王会过来,心里头登时微微一怔,随即又变得警惕。
他可没忘记闲王想要打他媳妇的念头。
谢十七郎道:“去请王爷进来。”
。
片刻后,闲王在偏阁里见到了谢十七郎。他温和一笑,说:“自从十七郎燕阳一别,我已有许久没与你叙旧了。昨天正好梦见你我年少时游园饮酒,没想到今日谢十七郎便回来了。”
谢十七郎道:“年少游园饮酒,如今亦能赏花饮酒。”
他举酒又道:“敬王爷一杯。”
闲王如数喝下,末了,含笑道:“我听闻十七郎在洛丰为阿瑶一掷千金。”
施瑶坠崖的消息,谢十七郎让人封锁了,一直都是暗中查询,所以闲王并不知道施瑶曾经坠崖一事。只知谢十七郎突然去了洛丰,在洛丰还停留了不短的时日。
谢十七郎听他阿瑶阿瑶地唤着,心里头便不太高兴,尤其是一想到阿瑶曾经心悦过他,那不悦的心思便愈发浓重。
他又斟酒,缓缓地道:“不过是讨未过门的王妃欢心罢了。”言下之意是,那是本王的未过门的媳妇,你再喊阿瑶就是逾矩了!
闲王的手微微一顿。
“王妃?”
谢十七郎面不改色地道:“恰好碰对了眼,她对我一往情深,我思来想去唯有以王妃之位相许。”谢十七郎的重点在一往情深四个字上。对,我的媳妇儿对我一往情深,闲王你从哪儿来就圆润地滚哪儿去,聪明点的就别打扰我们夫妻俩。至于以前的爱恨情仇,什么答应你娶施瑶,那都是过往云烟之事,早点忘了吧,要不当我没说过。本王年纪大了,脑袋不中用,往往有些事情总记不住。
谢十七郎又道:“之前太后还在我耳边念叨王爷的婚事,李家的姑娘不好吗?”
闲王淡淡地道:“不是我要的那个人罢了。”他四处打量,又道:“我与施姑娘算是故交,也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见面了,十七郎若是得闲便让施姑娘一道出来说说话,喝喝茶。”
谢十七郎道:“也好,若得闲必与王妃一道赴约。”至于哪一日得闲,得看你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说着,他仰脖一饮而尽。
闲王告辞后,谢十七郎独自酌酒。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壶酒见了底,他蓦然睁眼,唤来暗卫:“立马飞鸽传书回墨城,查探王妃是否安好,必须要见到王妃的人。”
闲王向来懂得避嫌,他刚回燕阳便上门叨扰,不是闲王的行事风格,还一直问媳妇的情况,想来是知道了些什么。
。
施瑶觉得自己跟方家真有缘分。
之前遇到秦家的时候,不过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真正的姓氏,便将“施”字拆开两半,取了前一半的“方”字。后来被安氏夫妇那一对人拐子抓走,他们以为她是燕阳方氏的姑娘。
如今她却真正来了燕阳方家,以方家五姑娘的名义住进方家。
而方家正好有一位病重的五姑娘,昨天夜里刚离开人世,不过方家得了皇帝的命令,瞒下此事,悄无声息地埋了女儿。皇帝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一奇人,竟懂得易容之术。
施瑶缓缓地睁开眼,见到铜镜里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相貌时,不由惊诧地道:“技艺高超!”她原本是不太相信易容术的,可那奇人方槐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皮子,覆在她脸上,缓缓的,缓缓的,与她自个儿像是融为了一体。
一睁眼,只觉天衣无缝。
她好奇地问:“这脸皮是哪儿来的?”
方槐浑身散发着一种阴森之气:“你想知道?”
施瑶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还是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心中不由十分钦佩皇帝,这样的奇人都能找着,果然当皇帝都不简单。
方槐又道:“十日后,巫族族长六十岁大寿,你抓紧时间,切莫乱来。”
施瑶敛眉道:“一切听从陛下的吩咐。”
。
知道方家五姑娘已死的人不多,只有五姑娘的父母。方父只是个小官,如今难得能接受皇命,为了官途着想,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皇命难违,方母也不敢多说什么。女儿死去,如今有个顶着女儿脸皮的姑娘出现,且在调教之下,举止与病重前的女儿愈发相似,也算是方母的一点点慰藉。
短短数日之内,方家周遭的人都晓得他们家的五姑娘得了鬼神庇佑,终于醒了过来。
且这五姑娘不一般,重病多年,如今醒来后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先不说神采飞扬的,且还通鬼神之事。隔壁唐家的媳妇怀胎十月,孩儿还未落地,五姑娘便知道是男是女,一说一个准。
若说是男是女能靠猜测,五姑娘还在燕阳城外找到一贼窝的老巢,让官府一窝给踹了。
一传十,十传百。
不到五天,整个燕阳城都知道了方家五姑娘得鬼神庇佑,醒来后疑似得了窥测天意之能。
第六日,五大高门望族之一的青郡李氏的贵女开茶话会,也将五姑娘邀请了过去。燕阳城很久没有出现过能窥测天意之能的姑娘了,除了几十年前的汾阳崔氏,不过崔氏早已退隐朝堂,脱离巫族,早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于是乎,当方家五姑娘出现在一众贵女的面前时,许多人都五姑娘都极感兴趣,纷纷上前。
也有不少人得了家中的吩咐,言语间不动声色地试探。
方家五姑娘对应如流,不经意地展示自己的才能,被说中秘密的几位贵女面红耳赤,不再言语。其余人见状,顿时了然于心。茶话会一结束,各家贵女回到自家府邸,将方家五姑娘今日的表现说得活灵活现。
不到两日,方家五姑娘的名号成为燕阳大街小巷里茶余饭后最多提及的姑娘,一时间,竟是无人不知方家五姑娘。
第九日的早上,方家接到了巫族的请帖。
施瑶对方槐道:“还请告诉陛下,阿瑶必不让他失望。”
。
巫族族长的寿宴请帖,谢十七郎自然早已接到。尽管谢十七郎与巫族暗地里明争暗斗,可这毕竟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没有人想做得难看,这五大世家的请帖是早早已经备好的。
白卓说道:“还请郎主小心,兴许会是一场鸿门宴。”
谢十七郎的指腹摩挲着滚了金边的寿宴请帖,不以为意地道:“前去参加寿宴的人无数,巫族的人没那么明目张胆,敢在寿宴上下手。我若不去,倒是落人口舌了。何况,方家的那一位姑娘也会去,我正好去会一会她。”
白卓问道:“近来崛起的方家五姑娘可是陛下寻到的细作?”
谢十七郎说道:“父亲曾说过一句话,当今圣上颇有先帝遗风。”说句不尊敬的话,先帝与当今皇帝都是只狐狸,两只老狐狸,“陛下并未与我提起过,想来是另有打算。至于是不是,去会一会便知道了。”
似是想起什么,谢十七郎又问:“墨城的飞鸽传书回来了没有?”
白卓说道:“还没有,应该后天便能到。”
谢十七郎的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又说道:“白卓,最近在城外让人守着,若见到王妃让她立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