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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不由抬头。谢十七郎的模样却是有些高兴,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施瑶被谢十七郎这句话惊讶到了,她……她在跟谢十七郎闹别扭?
意识到此事,她连忙否认。
“没……没有,不敢。”
谢十七郎说道:“冬至将到,到时候我会替你向陛下美言几句。成为谢氏一族的义女,打响名声也是至关紧要。今日一过,没多久整个燕阳贵族圈子里都会知道你的名字,到时候皇帝若是提起了,我正好顺势推舟。”
施瑶一听,登时心中懊恼得很。
不是懊恼谢十七郎,而是懊恼自己。瞧瞧她自己在想些什么,竟以为谢十七郎想纳她为妾!施瑶无地自容!不知自己为何会往这方面想。今日谢十七郎所为,到时候赦令颁布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谢十七郎的义妹,兄妹之间如此,那是再正常不过,到时候即便有谣言蜚语,也会不攻自破。
此时,谢十七郎笑道:“还恼么?”
施瑶摇头。
谢十七郎低笑一声,一路上也没再说些什么。
。
贵女们回府后,与家人一说,不过数日,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的便传遍了燕阳整个贵族圈子。这几日施瑶的名字时常出现众人的口中,一时间竟是无人不知施氏。
秋至过后,施瑶收到了闲王的邀帖,约施瑶秋游,地点在燕阳郊外的红花湖。红花湖的湖边栽满了树,一到秋季,深红的树叶落了满地,在湖上飘荡,远远望去,宛若红花。
不过因为地方远,又因天气渐冷,并没什么人过去。
施瑶还是施家贵女时,也不爱去红花湖。不过如今不同,她本想与闲王道歉的,上次竟然放了他鸽子,苦于寻不到机会,再加上冬天快来了,立皇太孙事宜也在准备着,若被闲人见到自己与闲王独处,对名声难免有所不利。
地点定在红花湖那是最好不过了。
施瑶去见谢十七郎,告诉闲王邀约一事。谢十七郎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施瑶只当他在朝中遇上了什么事,心中也没在意,欣然赴约。
那一日,她起了个大早,匆匆用过早膳,趁街道上人不多的时候坐上了马车离开了谢家宅邸。
她怕有人认出从曼,也让从曼跟自己上了马车。
到了红花湖后,施瑶刚下马车,便见到了闲王。她急匆匆地走上前,说道:“是阿瑶不好,让王爷久等了。还有上次因着夜里睡不好,第二天起晚了,阿瑶并非有心放王爷鸽子的。”
闲王说道:“无妨,那一日我也有事。”
施瑶满心歉意,又道歉了一次。
闲王见状,索性也不提了,转移话题道:“吃过早饭了吗?”
施瑶说道:“已经用过了。”
闲王说:“我还没用早饭,阿瑶你陪我用吧。”
说着,已有下人在红花湖旁布置了两座屏障,还有桌案与吃食,以及一壶果酒。闲王说道:“果酒甜辣,你应该会喜欢,是李子酿成的酒。”
施瑶喝了口,只觉胃里暖暖的,不由笑道:“果真好喝。”
闲王又与施瑶说了不少近日来的趣事,施瑶在一旁听着。然而,她听着听着,思绪却飘得很远,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自己的意中人就在面前,温柔地与自己说这着话,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甚至也不期待恢复贵女身份的那一日能够嫁给闲王了。
闲王一直是她的憧憬,在那个真实的梦中,多少回她觉得自己熬不下去了,闲王便成为她咬牙坚持下去的动力,可如今就像是自己一直所憧憬的人,许是离得太近了,再也没有任何光环。
第6章 。8|()
因红花湖离燕阳城内有些远,晌午过后,施瑶便与闲王告辞。施瑶上马车前,闲王还与她说:“阿瑶,你可记得我在杏花岛上与你所说之言?”
施瑶自然是记得的。
那样的话,让她心如鹿撞了那么多日。
她说:“王爷所说之言,阿瑶一直都记得的。”
闲王认真地道:“我从不说玩笑之话。”说罢,他起身上马,策马离去。看着漫天烟尘,施瑶竟有几分怔忡。半晌,从曼见施瑶还不说话,小声地喊了一句:“姑娘?”
施瑶回过神,说道:“只要在傍晚前赶回去就好了,难得出来,正好可以骑骑马。”
从曼脸色微变,道:“骑……骑马?”上回骑马闹出的事情,让她还心有余悸。
施瑶颔首道:“这儿都是平坦的地方,我绕着红花湖转个几圈。你无需担心,这儿还有阿盛在,且……”她压低声音说道:“附近有郎主的暗卫在。”
从曼脸色有所松缓。
她小声地问:“姑娘怎知有暗卫?”她左瞧瞧右看看,也没见到有什么人。
施瑶笑道:“我们离开谢家宅邸,红花湖离燕阳城又有点距离,算得上是荒郊野岭了。我一个姑娘带着你一个侍婢,再加一个仆役,倘若遇上贼人也无反抗之力。郎主又怎会放心?”即便谢十七郎不曾和她提过,可她知道以谢十七郎的脾性,他定会这么做。
从曼如此方放心了不少,同时又不禁在心中感慨,郎主待姑娘是真的好,虽然没名没分地跟着,但那待遇说富贵人家里的贵妾都未必有的。
施瑶解开了套在马脖子上的缰绳。
这辆马车是谢家宅邸的,也不知具体是谁的,里头放了一套马具。她来的时候就已经起了这样的心思,此时提出也不是一时兴起,不过在闲王面前骑马她也不乐意,一人策马,那才叫肆意潇洒。
阿盛套好马具。
有了先头的经验,这一回施瑶上马要娴熟得多,在马上颠簸了一小会,便渐渐上手了。从曼的一颗心看得七上八下的,生怕施瑶出个什么意外,比如从马背摔下或是掉进红花湖里,见施瑶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后才渐渐安心了。
骑在骏马上的施瑶头一回感觉到视野如此宽广,与行走的视野不一样,仿佛整个世界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两侧秋风拂起她的乌发,她扬鞭策马,鞭声如雷。
从曼看得有些痴:“姑娘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骏马上的姑娘明媚如夏日,与最初在墨城王府里的那个小心翼翼的姑娘不一样了。
。
半个时辰后,施瑶策马从从曼面前经过时,从曼说道:“姑娘,时候不早了。”她也不想扰了姑娘的兴致,只不过现在再不回去,到燕阳城时天色都要入夜了。冬季将至,夜黑得特别快。
施瑶依依不舍地道:“再跑一圈,便回去。”
从曼只好应声。
施瑶跑到红花湖另一边的时候,阿盛笑道:“姑娘兴致好,便让她再跑一会,在府里闷,又不能乱走,难得出来肆意一些也没有什么。”
从曼想了想,也觉得有理,笑说:“好久没见到姑娘笑得如此欢快了。”
话音一落,倏然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施瑶身后。从曼花容失色,道:“啊!有……有刺客!”施瑶也惊住了,她兴致正佳,身后忽然一重,有人抢走了她的马鞭,并将她牢牢地禁锢在马背上。
“驾!”
骏马狂奔,却不在围绕着红花湖,而是直直地往前方山林奔去。施瑶扭头一看,身后是一个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寒气凛凛的眼睛。
施瑶登时明白。
她遇到歹徒了!
她不停地挣扎,无奈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量本来就悬殊,何况那还是个练武之人,而她长于深闺,乃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任凭她挣扎得厉害,也无法摆脱禁锢。
施瑶的心有些慌。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思有什么方法可以逃离。就在此时,身后忽然想起马蹄奔跑的声音,有两人骑马而来,黑衣人扭头一看,骂了声娘,加快了速度。
施瑶回首一望,确认了那是谢十七郎的暗卫,登时心中一暖。
然而,她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现在骏马上了坐了两人,马匹的负荷显然有些重,迟早跑不赢谢十七郎的两个暗卫。她咬咬牙,拔下了发髻上的发簪,正要插进马脖子上时,黑衣人一个手刀劈开了。
她只觉手腕一疼,像是脱臼了。
黑衣人恶狠狠地道:“再敢乱来,老子弄死你。”
施瑶倒也不害怕,一计不成还有另一计,她伸脖子对着黑衣人的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咬。黑衣人吃疼地皱了眉头,没想到眼前的姑娘跟纸片儿一样,牙口却这么厉害,忍不住手刀一扬,将施瑶给劈晕了。
不远处的从曼吓得不轻,所幸理智还在,连忙说道:“阿盛,快!我们回去告诉郎主!有人将姑娘给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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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瑶醒过来后,天色已经全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周遭漆黑一片,还闻到了潮湿的稻草味,似乎还有老鼠吱吱作响。幸好之前在边疆待过,这样的环境于她而言,也能轻松以对。
她动了下,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住了,不由无言,她手腕都脱臼了还绑她的手,太不厚道了。
此时,门打开了,有光亮传来。
她连忙闭眼装晕,只听有脚步声响起,随后有人踢了踢她。她强忍着。其中有一人说道:“还没醒来。”她感觉到有亮光在自己的面前晃了下,还有烛火的温热逼近。
“难怪能得到谢十七郎的宠爱,这脸蛋,瞧瞧,又白又嫩,胸脯也如此诱人,是天生的尤物。真想尝一尝,能得一夜,肯定是*死人了。”
“呸,收起你的色胚样,现在还不能乱动。”
那人悻悻地说道:“先留着,若谢十七郎不来救她,她先让我尝尝。”
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屋门一关,室内又变得黑暗。施瑶睁开了眼,只觉背脊有冷汗冒出。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方才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