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施瑶说道:“随便一幅。”她就是想花钱而已,横竖钱也是谢十七郎的,不花白不花。在墨城王府里,她几乎用不着花钱。她对从珠说道:“取两金。”
从珠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登时有些尴尬。
她轻咳一声,在施瑶耳边低声说道:“姑娘,奴婢身上没钱了。”施瑶不以为意,也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荷包里只剩下一金了。她本来想着等阿盛买了东西过来,手里肯定会有余钱的。
那簪子是花锦苑里的,能当不少钱,付食肆里的钱是绰绰有余的。
小厮警惕地看着施瑶。
施瑶笑道:“你两刻钟后再过来吧。”
话音一落,霍然间,有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不曾想到会在阳城遇故人,阿安,取两金给这位小厮。”一抹竹青色的人影出现在施瑶的面前。
温润的眉目,含笑的眼神,还有那一道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她心尖上的闲王么?
施瑶的面色微微变红,登时有些局促和紧张,不过心中到底是欣喜居多。她道:“王……”刚说了个字,她就打住了。她观察了下闲王的穿着,确定他是微服后,方改了称呼,道:“郎君怎地在阳城?”
小厮提着篮子离去。
闲王将画卷递到施瑶面前,含笑道:“宫中秋日宴毕,正好有闲暇,便来阳城游玩。不想却在此处碰上故人,看来冥冥中有鬼神庇佑。”
此话一出,施瑶的心情荡漾得像是夏日里的波光粼粼的湖面。
方才她心尖上的郎君在说得鬼神庇佑,才能在此处碰上故人,故人是她!
施瑶接过画卷,心情更为荡漾。而此时,闲王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一桌菜上,她不动声色地解释道:“王……王爷莫要误会了,阿瑶平日里不吃这么多的。这……这些都是要打包带走的。”
说着,她对从珠说道:“去唤小二来,把没吃过的菜肴都打包好。”
闲王问道:“十七郎呢?”
提起十七郎,施瑶心中的荡漾就破碎了一点,她说:“郎主有要事在身。”
闲王的眼里忽然有了笑意,“所以你便偷偷出来游玩了?”
施瑶轻咳一声,微微垂首,耳根子也有些红。闲王笑道:“你看起来便像是个好动的,十七郎若整日将你关在府里,也实在难为你了。你以前可曾来过阳城?”
施瑶说:“来过一次,不过匆匆而来,匆匆离去,也不曾好好地在阳城里看一看。”
闲王说道:“阳城我已来了数次,正好今日有闲暇,我与你一道好好地看看阳城。你可有看过海?”
施瑶听到“与你一道好好地看看阳城”时,简直是心花怒放。若非要有一个闺阁女子的矜持,她此时恐怕早就在傻笑了。她连忙摇首道:“不曾。”
闲王说:“正好,我带你去看海吧。海边还有许多小摊档,有许多女儿家喜爱的小玩意。”
施瑶矜持地道:“这……这可会麻烦王爷?”
闲王笑说:“我一人独自游玩也无趣。”
此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随后传来阿盛的声音:“姑娘,是小人。”从珠去开了门,阿盛提了一壶烈酒和两只活鸡走了进来,说道:“姑娘,东西都买好了。”
闲王一看,说:“十七郎不好酒,你怎地买了烈酒?”
施瑶说道:“上一回阿瑶来阳城的时候,不巧遇着了恶人,幸有阳城的洪大夫在,才免去阿瑶的无妄之灾。此回难得跟郎主来阳城,便想着买点东西以示敬意,算是报答上次的救命之恩。”
闲王赞道:“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阿瑶品行佳,心地善,是个好姑娘。”
施瑶顿觉飘飘然的。
她……被自己的心上人夸了!
闲王说:“我与你一道去洪氏医馆。”
施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多谢王爷。”
她从未像今日如此想感激谢十七郎过,若无谢十七郎途中弃她而去,她便不可能见到闲王,更无可能有机会与闲王同游阳城,且还一道去见自己的救命恩人。
。
从洪氏医馆出来后,施瑶上了闲王的马车。
闲王与谢十七郎同为王爷,只不过一个是亲的,一个是异姓的。但从马车上看来,当今皇帝显然要偏爱谢十七郎多一些。闲王的马车不及谢十七郎的奢华精致,若非得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施瑶只能想得出实用两个字。
不过施瑶很喜欢这个词语。
马车马车,不就是用来代步的么?都是四个轮子,能走能跑就行了。她当初想嫁给闲王的原因里,也有这个。因为不受宠,因为没有实权,所以不会处在风尖浪口上,可以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如果她嫁给了谢十七郎,此人脾性不定,又手握实权,还是谢家嫡子,祖上父辈连母亲那边也是五大世家之一的汾阳崔氏,属于褪去四五层光环还能亮瞎人眼的那种。嫁给谢十七郎,纵然风光无限,可要付出的肯定更多,必要在整个贵女圈里打交道。
……不对。
蓦地,施瑶出了一身冷汗。
不对不对不对!她怎么会去想嫁给谢十七郎后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施瑶是想也不会想的。在她要嫁人的名单里,谢十七郎是连边边也够不着的。
施瑶真真被自己吓到了。
第三十四章()
施瑶从未见过海。
她只有从书中得知,海是蓝色的,一望无际宛若苍穹,无风时是一面硕大的镜子,有风时会有绵绵不断的海浪,还时不时有海蟹海螺被浪花拍打在沙面上,拇指大的小蟹在沙面上横着行走,呆呆的,憨憨的,煞是可爱。
上一次来阳城,她是被人掳来的,逃跑都来不及了,自然也没心思观海。
如今到了海边,身边又是自个儿仰慕的郎君,望着苍穹,望着海面,望着浪花,仿佛世间变得平静而美好,过往的那些不愉快与不想记起的东西在这一瞬间随着海浪消失在广阔无边的大海中。
施瑶看得出神。
闲王说道:“打从你上了马车后便开始心不在焉,可是有困扰之处?不妨与我一说,兴许我可以帮你解忧。”
施瑶这才回过神来,她开口道:“没……没有,只是眼前景致壮丽,一时半会看呆了。”她心底的困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闲王的,无论是想嫁给他还是刚刚想着嫁给十七郎后的境况,这些打死也要埋藏在心底。
她又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海呢。”
闲王问:“上回你来阳城时不曾来海边?”
施瑶说道:“当时情况紧急,也无暇来海边。不过也无妨,现在总算见到大海了,跟我想象中一样美。远处在雾中的岛屿好似蓬莱仙境一般,若有机会,还真想到岛上一游。”
“岛上住的都是海民,那一座岛唤作杏花岛,到开花季节时,满岛杏花,如今正值秋季,想来杏树下也结了绿果实,再过些日子便能吃了。”他含笑一指,又说道:“我在阳城还会待上些时日,到时候你若还在,我带你前去杏花岛一观。岛上有有几家海民做的杏花果脯格外香甜,每回我去的时候平玉都嚷着让我带果脯回燕阳。”
听到吃的,施瑶眼睛不由一亮。
闲王又说道:“我记得十七郎的父亲也时纷纷喜爱杏花岛上的杏花果脯。”
施瑶道:“我母亲也很喜欢果脯,桃仁果脯和杏花果脯都是她的挚爱。”
闲王不经意地道:“我听闻十七郎的母亲与你家颇有渊源?”
施瑶不由一愣。
何来渊源?她怎么不知道呢?
她酝酿了一番,说道:“长辈之事,阿瑶知道得并不多。阿瑶只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与我提起郎主的母亲,说郎主母亲乃世间少有的姑娘,她的谋略与智慧为燕阳贵女所钦羡。还时常说,若能见一见郎主母亲便好了。”
她尤其记得母亲提起崔氏的眼神,充满了光亮。
她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母亲虽然羡慕崔氏的谋略与智慧,但是她更羡慕的却是崔氏的勇气,在这个一夫多妻的时代里,拥有一个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婿。所以每次父亲在妾侍的房里过夜时,母亲才会在她面前频频提起崔氏。
只不过如今施氏一族沦落到如此境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只是妄想罢了。
思及此,施瑶不禁有些伤感。
她悄悄地看了闲王一眼,他微微垂着眼帘,似是在想着什么,一抬眼立马抓到了她的目光。她连忙收回目光,耳根发热,局促地说道:“时……时候……”
她想说的是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可没由来的,在闲王面前竟说得结结巴巴的。果然她一遇到闲王口齿就不伶俐这个毛病仍旧没有改。
“我……”
“你……”
“不如……”
施瑶都想在沙子堆里挖个洞,然后把自己埋进去了!她满脸通红,窘迫之极!
此时,闲王却是轻笑一声,说道:“你看,那儿有好些摊档,我们过去看看吧。”此话一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施瑶的尴尬和窘迫,她连忙点头说道:“好。”
她心中松了口气。
摊档上卖的都是一些有趣的贝壳类饰物,都是海边特有的小物。施瑶在燕阳城也有见过的,毕竟燕阳乃一国之都,四方八达,商人齐聚之地,只不过阳城的海边小物在燕阳卖得极贵。巴掌大小的粉色贝壳就要卖十金,而在这儿只要卖一金。
闲王问道:“你可有喜欢的?今日多得有你相陪同游,方得以解闷。你若有喜欢的,我赠你以表谢意。”
施瑶连忙道:“在食肆里,王……”她轻咳一声,看了摊档的老板一眼,改口道:“郎君已经赠我画卷,阿瑶带了金出来的,郎君不必破费。”
闲王坚持道:“不过是区区小物,何来破费之说?前些年的七夕宴中,我摘了你的兔儿花灯,还不曾送你谢礼。如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