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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城又道:“人活一世,不可能事事公道周到,这句话是我还在那里面的时候从书上看到的,当时心态不对,觉得这句话很消极,或许是现在身处的环境变了,再来理解这句话,我发现它不再代表妥协,只是在告诉我,面对生活需要随遇而安,为人处世不该步步相让,但也不该咄咄逼人,事事计较,其实也是一种贪心。”
闻言,郁庭川缓缓拥紧她的肩膀。
过去片刻,他说:“知足不贪,安贫乐道,力行趣善,不失其常,举动适时,自得其所者,所适皆安,可以长久,一样的道理。”
宋倾城莞尔。
她伸出另一只手,揽过孩子的身体,也拽住男人的睡衣衣角:“有些深奥,不过我听懂了。”
郁庭川笑,语气显得欣慰:“聪明的学生,通常懂得举一反三。”
“你不这样说,我也知道自己很聪明。”
宋倾城的话音刚落地,郁庭川就低头轻轻吻着她的唇。
有些突然,又让她忍不住想回应。
因为中间还隔着个孩子,两人接吻的动作有些别扭,比蜻蜓点水要深入一些,却又算不上多缠绵,吻到后来,宋倾城的手伸进郁庭川的睡衣里,从他结实的胸膛移到他的肩胛骨,最后勾住他的脖子。
自打她怀孕进入后期,两个人就没同房过,坐月子期间,连亲热的举动都比较少,一是因为她产后的身体,二是因为,这段日子网上发生的事多多少少影响到心情。
是郁庭川主动结束的这个吻。
随后,宋倾城听到他磁性的嗓音:“还在坐月子,身体恢复必须放在首位。”
相较于其他同龄的男人,郁庭川在男女情事上的需求算得上克制,不会没有欲、望,只是懂得怎么合理来对待。
譬如她身体不适,他绝对不会要求她再做什么。
侧躺在床上,宋倾城抱着儿子,脸上有些热,看着郁庭川躺下,她的心里就像被棉絮塞得满满,闭上眼的同时,嘴角不受控制的弯起。
……
沈挚去派出所投案自首,因为故意伤人案的追诉期已过,他没有被警方拘留,当晚深夜就回到沈家。
9月21日早晨,舆论持续发酵之际,沈挚来了云溪路八号园。
彼时,郁庭川还在家里。
巩阿姨接到可视门铃电话,得知有客来访,转头询问餐厅的先生,郁庭川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走去门口,看见视频里的沈挚,他让保安放人,随后,交代巩阿姨两句,自己先行上楼去了。
巩阿姨来通知宋倾城的时候,后者正站在盥洗台前洗漱。
宋倾城问:“先生不在?”
“先生在陪孩子。”巩阿姨解释:“客人说找太太你,我就直接来告诉你了。”
宋倾城点头:“那我换身衣服就下去。”
几分钟后。
绕过楼梯的缓步台,看见客厅里的沈挚,宋倾城的脚步停顿。
沈挚有所察觉,抬起头,看过来的目光很平和。
巩阿姨送上一杯茶就先行离开。
待宋倾城走进客厅,沈挚望着她说:“今天我来这里,除了向你说声迟来的抱歉,还是想和你当面道个别。”
宋倾城回望他,一时没明白。
沈挚脸上神情显得豁达,他又说:“我已经买了上午10点半的车票,过会儿就直接去高铁站。”
“你要离开南城?”
沈挚点点头。
宋倾城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想起昨晚的事,她的目光重新投向沈挚:“视频我看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不过还是谢谢你。”
这声谢谢里蕴藏的客套,让沈挚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抬头,看着婷婷立在那的宋倾城,她身上是棉麻的衬衫和长裤,生产后的身材没有臃肿走样,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胸前,那是一种随意的美,比起过往,做了母亲的宋倾城,即便只有23岁,不管是面容还是气质,多了几分成熟温和的韵味。
过了会儿,沈挚问:“孩子还在睡觉?”
“醒了,在楼上。”
宋倾城如实说:“和孩子爸爸在一起。”
沈挚点点头。
过了会儿,沈挚道:“昨天下午,我去恒远找过郁庭川。”
闻言,宋倾城看向他。
沈挚继续说:“以前的事我都已经告诉他,他是你的丈夫,有知情权,包括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进一步的发展,让他知道,终归对你少点芥蒂。”
宋倾城开口问:“离开南城,是打算去旅游?”
“……还不确定。”
沈挚回答:“随便走走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应该会一直留在那里。”
说着,他看着宋倾城道:“昨晚坐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曾经想明白的没想明白的事,统统涌上心头。”顿了一顿,他又说:“过去是我把名和利看得太重,现在想通了,也想抛开一切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宋倾城听懂他的意思,却做不出评价。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能兼顾好感情和事业,却忘记感情不能拿来做交易,到最后对不起每个人,离开这里,不仅是对我自己,对其她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这时,楼上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
沈挚没再久留,只不过在离开之际,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把送客的宋倾城揽入了怀里。
宋倾城下意识想推开他,却有冰凉的液体落在她脖颈处。
她抬起的双手,停在半空。
耳边萦绕的,是沈挚低声说的对不起。
随后,沈挚慢慢放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别墅,离开她的视线。
宋倾城站在玄关处,没有出去送人,也没有出声说什么,大概过去五六分钟,她转身重新回楼上。
婴孩房里,郁庭川正坐在凳子上陪着儿子。
看到宋倾城进来,他问:“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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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结局篇,陌上徐徐归(二)()
宋倾城轻轻的应下。
走过去,她在婴儿床边蹲下,握着孩子软软的小手。
窗边的纱帘随风浮动,阳光和煦,宋倾城扭头,告诉旁边的郁庭川,哪怕他已经知道来的是谁:“是沈挚,他准备离开南城,今天过来,也为当年的事向我道歉。”
果然,郁庭川听完没觉得惊讶。
他只是说:“现在南城算个是非之地,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不尽然是坏事。”
这日沈挚离开云溪路八号园,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直接打车前往高铁站,看着屏幕不断闪烁的手机,片刻后,车窗缓缓降下,随风落到路旁草丛里的,是一张手机SIM卡。
往日的种种,犹如迅速倒退的街景,离他越来越远。
沈挚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脑海里回想的,是他放开宋倾城的时候,她轻声说的那句‘保重’。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他而言,却代表着后半生的救赎。
听筒里,传来关机的忙音。
蒋宁再也顾不上其它,下车去敲沈家的大门。
沈母章如梅开的门,包括沈父也没去学校,网上接二连三爆出的丑闻,让从事教育工作三十几年的夫妻俩无颜见人,双双请了假在家。
再见蒋宁,章如梅没了以前的热情。
蒋宁不在意,也没拐弯抹角,开口就问沈挚在不在家。
“他早上已经走了。”章如梅没隐瞒:“现在我们都联系不到他,你如果要找人,来家里也没用。”
蒋宁:“他去了哪里?”
“我们知道的不比你多,沈挚离开的时候,没和我们打招呼。”
蒋宁不相信,越过沈母进屋,踩着高跟鞋径直上楼。
章如梅和客厅里的沈父没阻拦,虽然沈挚不是他们生的,但他们也当亲生骨肉在培养,如今出了这种事,作为父亲,沈明除了沉默,不知道该有怎么样的反应,至于章如梅,心里有着对儿子的担心。
楼上房间,蒋宁没找到人,却在电视柜上看到一封书信。
那是沈挚写给所有人的。
【2004年初秋,我得知自己的身世,并与之纠缠蹉跎十三年,2017年的九月,我决定放下这一切。
离开不是想逃避什么,只是打算往后认真为自己而活,以前我辜负太多人,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伤害降到最低,不管是陆韵萱还是蒋宁,如果有下辈子,我欠她们的,到时候会换种方式来偿还。
前半生,我已经错过太多,后半生,只想尽力去弥补去过好。
沈挚,勿念。】
蒋宁站在电视柜前,手里捏着这封告别信,她的未婚夫就这样抛下一切不知所,这一刻,她不再去想网上的舆论如何,也不想再去管父母的想法,拿出手机拨沈挚的号码,依旧是关机,她的心里彷徨,却忍不住对着那阵阵忙音放狠话:“沈挚,最好别让我找到你!”
话虽这样说,人已经转身匆匆下楼。
章如梅看到准备离开的蒋宁,喊住对方开口:“那封信我和他父亲都看过,既然沈挚已经走了,你和沈挚的婚约就取消吧,这样拖着也没有意思……”
蒋宁闻言,转身望向沈母:“这些,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
说完,她拉开门出去。
防盗门嘭的合上,章如梅回头去看丈夫。
沈明的脸色也不好,可是,除了‘冤孽’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
当天下午,陆韵萱的委托律师在网上贴出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