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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冷暖,很多时候,来自旁人给予的眼神或动作。
三十几岁的男人,说话做事都透着有条不紊的稳重,比不得年轻男孩的活力,却也有小男生无法企及的独特魅力,遇到棘手的麻烦,在年轻男孩急得像蒸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成熟的男人可能只需跟人握个手抽支烟就能解决。
郁庭川的年纪不算多老,但和宋倾城在一起,难免有些老夫少妻的感觉。
然而现在,老赵却不觉得这种感觉违和。
可能有的时候,女孩选择比自己年长不少的男人,并不全是因为这类男人多金又有社会地位,更看重的,是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
宋倾城以前的经历,让她没办法再向差不多年龄的男生轻易敞开心扉,接人待物带着无形的提防,哪怕平时表现的多独立,精神上其实更向往被照顾被呵护,但是二十出头的男生大多还像大小孩,比起照顾人,更需要女朋友像保姆为他做牛做马。
所以,郁庭川能牵动宋倾城的情绪,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他成为你的精神支柱,就像在你身体上打了抹不去的烙印,此生不出意外,无法再离他远远的。
郁庭川忽然转过头,瞧见了玄关处的老赵。
他合上手里的那本辅导书。
注意到老赵手里的东西,郁庭川把辅导书放回到茶几上,起身过去:“今晚没留在家里休息?”
今天傍晚,沈彻负责去学校接宋倾城,所以老赵回了趟自己家。
见老板这么问,老赵笑了笑,递过来那两袋笋干:“我那婆娘听说太太喜欢吃笋,让我赶紧拿两包过来,这笋是自家晒的,没放什么添加剂,怀孕也可以吃,如果太太觉得味道好,下次我再带些过来。”
宋倾城已经拿着笔走过来。
瞧见郁庭川手里的笋干,她看向老赵问:“有干菜么?”
“有!”老赵笑:“我下次带过来。”
宋倾城莞尔:“谢谢赵师傅。”
老赵摆手,给了东西,不再耽搁主人家休息,自己先回旁边的小楼。
回到客厅里,宋倾城取了片笋干尝味道。
郁庭川看到她这副馋嘴样,失笑道:“这样等不及,晚点让巩阿姨给你拿笋干做宵夜。”
“不行,我得戒宵夜。”
宋倾城合上袋子:“今天我在商场里称体重,超了一百斤。”
说着,坐去男人旁边,掰着手指算了算:“还有两个月半高考,等到高考结束,我要报瑜伽班,怀孕的时候练瑜伽,能维持孕妇的体型。”
郁庭川笑,用手拨了拨她散落的鬓发:“看这样子已经对高考很有信心。”
宋倾城知道自己肯定能考上大学,问题在于一本二本还是三本,她没为自己定目标,不想给自己制造压力,能过重点线当然最好,如果不行,也不是没有别的出路,换做以前,她会觉得读书是唯一的出路,现在这个想法却已经淡了。
人都是这样,有了依靠,很难再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做完功课,宋倾城把书包带上了楼。
郁庭川有所留意,宋倾城给的理由是睡前要听一篇英语听力。
回到主卧,郁庭川到衣帽间里换衣服。
宋倾城没有再犹豫,从书包里拿出装皮带的礼盒,然后走到郁庭川惯睡的床那侧,把生日礼物藏到枕头下。
郁庭川摘掉腕表跟皮带出来,瞧见宋倾城正杵在床边,温声问她:“在做什么?”
“……”宋倾城坐回太妃椅,掩饰道:“不做什么。”
她这副样子,看在男人眼里,难免落了个不够磊落的印象。
郁庭川没直接进洗手间,而是走到床边,余光投向宋倾城刚才站的方位,宋倾城怕他现在就发现,忍不住站起身来干扰,伸手推着他催促:“快去洗澡,你洗完我还得洗,别浪费时间。”
“偷偷摸摸往床上藏了什么?”
“……”
宋倾城没料到他能猜着,耳廓热起来,没有否认,只言辞含糊的道:“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说着,她先拿开枕头取回东西。
然后把礼盒递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窘:“生日快乐。”
“买了什么?”郁庭川接过去。
男人的语调饶有兴致,显然对她的礼物有好奇。
宋倾城越发觉得自己送的东西普通,只好说:“今年随便送点,明年我会好好准备。”
郁庭川已经打开礼盒包装,掀开盒盖,里面装着根皮带,黑色真皮,平滑扣,跟他平日在用的差不多款式。
“喜欢么?”宋倾城忍不住问。
郁庭川勾起嘴角,看她:“傍晚跟沈彻出去就是买这个?”
宋倾城不想哄骗他,实话实说:“挑来挑去,选不好,所以买了根皮带,不过这家不允许退货,要是不喜欢就把它收到抽屉里充个数,反正你不缺皮带。”
郁庭川却说:“挺好的。”
他把礼盒放去床头柜,深情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然后伸手把人搂到怀里,说话之际,喉结微微耸动:“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话说的很温柔。
宋倾城动容,回搂着他问:“吹蜡烛前你许了什么愿望?”
“想知道?”
“嗯。”
郁庭川用手抚摸她的后脑勺:“不怕说出来就不灵验?”
第322章 等着你陪我一块变老()
“不是说心诚则灵么?”
宋倾城兀自道:“况且你也就告诉我一个人,我不会传出去的。”
郁庭川抱着她温柔的笑了笑,低头之际,下巴蹭到她脸颊,醇厚的嗓音低缓:“也算个大人了,有的时候还像孩子?”
“郁老板,不能转移话题。”
宋倾城出声提醒。
半晌,郁庭川开腔说:“只求现世安稳,妻儿两全。”
宋倾城听得唇边漾开浅浅弧度,忍不住道:“干嘛讲得这么文绉绉,还好我听懂了。”
“听懂什么?”男人的声线很有磁性。
“……”宋倾城觉得他明知故问,偏偏辩不过他,主动从他怀里退出来,然后伸手把他往洗手间方向推:“这都几点了,别墨迹,快洗澡去。”
“这算不算卸磨杀驴?”
宋倾城抿唇看他:“这里哪儿有驴啊?”
郁庭川笑,视线停在她五官上:“时不时得在床上埋头苦干,偶尔还要被牵着鼻子走,不是驴是什么?”
宋倾城:“……”
她的耳根不禁泛红,愣是接不上话。
说不出形容他下流的言辞。
心中情潮涌动,难免想起两个人那些温存的景象。
“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不理你。”
说完,她转身走去太妃椅重新坐下,拿过书包假装翻找东西,忙得不可开交。
郁庭川抿嘴笑,随后进了洗手间。
直到洗手间的门合拢,宋倾城终于抬起头,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无声感叹:“不怕流氓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上床,已经是夜里十点左右。
临睡前,宋倾城拿了MP3做听力练习。
郁庭川没有先休息,倚在床头翻看一份公司的数据报表。
房间里偶尔有纸张翻动的声响。
宋倾城戴着耳麦,把习题册搁在被子上,听完前十段对话,她侧过头去看旁边的郁庭川,卧室里的灯光偏柔和,不像客厅餐厅那般明亮,然而就是这样的柔和,更加衬托出郁庭川身上那股男人味。
被子下,男人的右手正搭在她腿上轻轻捏着。
没让她感受到情谷欠的味道,似乎只是闲来无事的小动作。
对她的注视有所察觉,郁庭川偏脸看过来,深邃的目光可窥见一抹温柔:“这么快就做完了?”
“还没。”宋倾城按下MP3的暂定键:“现在中场休息。”
“考试的时候也这样中场休息?”
“……现在又不是考试。”
宋倾城说着,往他手上瞟了一眼,没看懂。
(*/ω╲*)
郁庭川收起报表,玩味开腔:“要我给你念听力原文?”
宋倾城坚定不移的拒绝!
他来念,自己的错误率肯定大大提高。
心思都不在做题上了。
宋倾城按下‘播放’的钮键,继续做听力测试,放在一旁的听力原文却被郁庭川拿走,耳麦里传来男女的英语对话,她的余光却投向旁边,注意到男人线条分明的脸廓还有突起的喉结,包括还没怎么干透的头发。
然后,视线忽然被黑发里的那抹银色吸引。
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误。
再仔细看,确实是一根白发。
郁庭川抬起头瞧她,视线变得温暖:“又怎么了?”
“好像有根白头发。”
宋倾城如实道。
“……”郁庭川闻言微愣,随即眉头舒展,对上她安静的眼眸,半开玩笑的道:“年纪大了,长白发很正常,再过十年,估计得时常去染头发。”
听他这样说,宋倾城竟隐隐有些难受。
以前老说他年纪大,实为打趣,但是现在,看着那根白发,她第一次真实的意识到,他会比自己先老去。
郁庭川仿佛看出她的担忧,神情却不像她沉重:“不过生了根白头发,可能是最近操劳过度,如果觉得碍眼,拔掉就没了。”
宋倾城更愿意相信是他工作太忙、思虑过甚导致的。
她摘下耳麦,轻声说:“那我帮你拔掉。”
女孩的身体探过来,郁庭川本能的伸手搂住她,由着宋倾城拔掉那根白发,又听到她的声音:“其实也就这么一根,其它都是黑的。”
郁庭川听完淡笑,感慨的开腔:“也许是真的老了。”
宋倾城用双手圈上他的肩膀,缓声道:“你不老,一点都不老,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好多。”
郁庭川微笑:“以前可没听你这么说。”
“怕讲了你会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