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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娣说:“海亮哥,这些花儿好漂亮。”
海亮说:“不要动它们,这些花儿是为玉珠开的。那是玉珠在跟我说心里话,她告诉我她很好,在那边很快乐。”
带娣没有嫉妒,反而笑了,说:“海亮哥,有天俺死在你前头,你会不会也这样对俺?会不会帮着俺拔草,会不会对这那些花儿讲话?”
海亮说:“会,同样,我死在你前头,同样会让那些花儿给你传递信息,告诉你我的一切。”
“海亮哥,咱俩成亲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说过一句,你爱俺。俺想听听,你到底爱不爱俺?”
的确,王海亮从来没有跟带娣说过我爱你,他不会肉麻,也没有那么虚伪。
这跟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是当初山里穷,比较封建,男女授受不亲。那些肉麻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不像现在,大街上青年男女就搂搂抱抱,亲啊亲,啃啊啃,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海亮这个年纪的人,爱不是挂在嘴巴上的,而是用行动做出来的。
爱是付出,是身体跟灵魂的付出,是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是男人为女人遮起一片安全的蓝天。
爱是喊炕,是滚床单,是嚎叫,是暴风骤雨,是两个身体跟心灵的碰撞,是那团因为碰撞而产生的火花。
海亮说:“带娣,你觉得这么多年,海亮哥爱不爱你?”
带娣羞涩一笑:“俺觉得是爱,你对俺真好。”
王海亮也淡淡一笑:“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受。带娣,我爱你,不过,恐怕要辜负你了,因为我会走在你的前头。”
带娣抬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巴,说:“俺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啥走不走的,总之,你活着一天,俺就爱你一天,你真的走了,俺也跟你走。俺这辈子就是为你而活。”
他们分不开了,再也分不开了,其实从成亲的那天起,他们就没有分开过。
他们是相互身体的一部分,当初,玉珠也是他的一部分。
他失去那一部分肢体,就更加珍惜剩下的肢体。
在玉珠的坟前,海亮又跟带娣抱在了一起。
那些鲜花也迎着他们摇摆,那是玉珠的笑脸,玉珠没有嫉妒。
这一年的阴历十一月,王海亮的身体好转了一点,他坐车赶到了s市。去见二丫。
又跟二丫分别好久了,王海亮想见她一面,见一面少一面了。
他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有没有跟二丫见面的机会。
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王海亮到s市来,也是二丫专门请过来的。因为他们抱孙子了。
石女在看守所产下一个男婴,那男婴是王天昊播下的种子。
石女生产了,孩子生下来刚刚满月,石女就交给了小冷。
小冷把孩子送到了二丫的别墅。
那孩子真好,白白胖胖,虎头虎脑,跟王天昊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砖块,头发不是黑色的,是黄色的,又像野狼的鬃毛。
王海亮走进二丫的家,二丫兴高采烈将孩子抱在了爷爷的面前。
二丫说:“海亮你看,孩子像不像天昊?”
王海亮说:“像,也像你,你是她奶奶。”
二丫说:“更像你,那眼睛,那鼻子,一看就是你王家的种。”
王海亮说:“王家后继有人了,二丫,你功不可没。”
二丫说:“管我啥事儿?”
海亮说:“如果不是当初你生了天昊,怎么可能会有这孙子,这是我王海亮血脉的延续,谢谢你帮我延续了血脉。”
二丫说:“那是你棒,没有男人,女人怎么会有孩子,你这是变相夸自己。”
王海亮笑而不答,看到孙子,他觉得死了也值了。
二丫问:“你的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复发?”
海亮说:“暂时用气功压制了,三两年之内死不了。”
“海亮哥。”
“恩。”
“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你应该去国外,换肝。成功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你的体格又这么好。一定可以百年归老的。”
王海亮摆摆手:“换啥肝?痛死了,我活了不到五十岁,干了这么多大事,是时候归隐了,死不足惜,没啥可留恋的。倒是苦了你。二丫,如果你感到寂寞,就再找个老伴吧。”
二丫一听急了,瞪了他一眼,怒道:“王海亮,找事儿是不是?你让俺养野汉子?你才是俺男人啊。”
海亮说:“可咱俩没结婚,我跟带娣才是两口子,不在你身边,你很孤苦的。”
二丫抽泣一声:“俺乐意孤苦,你永远是俺男人,你一年回来一次行,不回来也行,俺就当男人出差了。俺有家,有儿子,有男人,现在还有了孙子,俺知足,海亮哥俺知足。”
女人说着,脑袋倾倒在了男人的怀里,王海亮将二丫跟小孙子一起抱紧了。
他无法面对这种关系。大梁山带娣哪儿是他的家,二丫这儿也是他的家。
这两年,王海亮无数次来到s市,无数次跟二丫私会,都没有瞒着带娣。
带娣知道男人来s市干啥。因为二丫姐在这儿。
她也知道二丫跟海亮又睡觉了,两个人藕断丝连。
可带娣真的不嫉妒。现在的幸福,都是二丫姐拱手送给她的。
当初,没有二丫姐成亲头一天跟她换衣服,将红盖头盖在她的头顶上,也没有带娣的今天。
这种关系很复杂,但是一点也不纠结。
海亮哥本来就是二丫姐的,他是她从二丫姐哪儿偷来的。
二丫说:“海亮,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石女在看守所的时候,就说孩子的名字应该爷爷给取。”
王海亮想了想,说:“就叫他梁梁吧,他是大梁山人的种子,将来还要回到大梁山去。我王家的人生在大梁山,永远也不能忘记大梁山。”
二丫说:“好,就叫他梁梁,咱孙子有名字了。”
二丫一脸微笑幸福满足。王海亮也在笑。
此刻,什么重病,伤痛,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897章 同病相怜()
晚年的王海亮享受到了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大梁山却又出事了,这一次出事的依然是白冰。
白冰来到疙瘩坡小学整整一年的光景,王天昊大西北之行,跟石女发生了关系,然后又跟天天破镜重圆,等于是把白冰彻底给孤立了。
女人焦躁地不行。
白冰是正常的女人,有着女人正常的生理需求,都26岁了,依然是黄花大闺女。
她渴望得到王天昊,但又不想使用阴谋诡计。
甚至当天天跟王天昊出现矛盾的时候,她还竭力撮合,迫使他们和好。
她想跟天天公平竞争。
可她又没有竞争的资格。
论相貌,虽说白冰也是美女,可天天的颜值足足甩她三条街。那两只大眼睛,俏脸蛋,婀娜的身条就让她望尘莫及。
论能力,虽说她是博士生,考古学家,可天天却是大梁山家具厂的总经理,身家过亿。财富甩她八条街。
无论从哪一方面比,她都会输给天天。
就那么拖啊拖,一直拖到了08年的年底。
每天晚上女人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孤独,寂寞,生理的焦渴,更是把她折磨得欲罢不能。
女人跟大梁山那些守寡的孀妇一样,学会了玩自摸。
身体涨热起来,脸蛋红晕起来,四肢也扭曲起来。
扭过来扭过去,身上的衣服就光了,一条布丝也不沾。光着身子在棉被里扭啊扭。
脑子也不听使唤,净是王天昊魁梧的身影。
她幻想男人健硕的手臂抱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用力纳紧。
也幻想男人粗狂的嘴唇亲她的嘴巴,反复咀嚼。然后亲她的脸蛋,亲她的脖子,亲她的胸口,一路向下,直达羞于启齿的地方。
女人的手也在自己的身上抚摸,从脸颊上划过,脖子上划过,胸口上划过,最后同样滑向下面。
摸到哪儿哪儿就火辣辣一片,摸到哪儿哪儿就一阵舒畅。
她颤抖起来,迷茫起来,嘴巴里喃喃自语。含糊不清,到底说的是啥,自己也不知道。
她好像始终处于半睡半醒之中,分不清幻想跟现实的差别,甚至将梦境当成真的。
多半年的时间,在梦里跟王天昊荡漾了千百次。一次比一次激烈。
每次都被一道闪电劈中,每次都浑身战栗,涛涛的洪水倾泻而下,美好的舒畅荡漾在心头方才作罢。
醒过来她就往旁边摸,希望可以摸到男人,可每次旁边都是空空如也。
当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就裹紧被子哭,抱着枕头哭,声泪俱下。
她知道自己魔怔了,被男人痴迷了。
天昊啊,你咋恁好?
能让石女怀孕,能够救她的命,为啥不来救救俺?俺都快要死了。
夜里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面容十分憔悴,眼皮也浮肿起来。
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脑子也一直走私,历史课朝代都错乱了。
她依然住在学校的办公室,学校里没别人,就她自己。
王天昊哪儿不能住了,天天往外赶她。
用天天的话讲,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俺们两口子中间夹着一个女人算咋回事?啥事也干不成。
再加上四妮跟大栓婶的接力排斥,她不得不再次回到学校。
她整天睡不醒的样子,脸蛋失去了光泽,头发蓬松,净是倦容。
这天下课,带娣吓一跳,问:“白冰你咋了?没睡好?”
白冰坦然一笑:“没事的。”
“是不是病了?阿姨摸摸。”
带娣摸了白冰的额头,不发烧啊,咋就没精神?一定是病了。
白冰在这儿无父无母,是带娣跟上级多番邀请过来的老师,可是大梁山的宝贝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