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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指甲去挖泥土,用手里的棍子用力撬,终于,几块大大的红薯被挖了出来,两人顾不得擦洗,只是在身上蹭了蹭,放在嘴巴里狼吞虎咽起来。
这个季节正是红薯收获的季节,吃在嘴巴里嘎嘣脆,跟梨子一样甘甜。
一男一女跟两只地老鼠差不多,偷起了山民地里的粮食吃。
吃饱喝足,大癞子说:“咱们走,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人家。”
就这样,他再次拉起了刘媒婆的手,两个人奔向不远处更大的一块红薯地。
红薯地是散乱种的,没有地笼勾沟,株距跟行距也不明显。
这一代的大山没有被承包下去,因为距离村子远,人也很少到这儿来。
但是有勤快的人在这里下了红薯苗,这东西就是望天收。
向前走了四五百米远,终于看到了模糊的山间小路,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庄家。
越是往前走,庄家地的样子越是规范,山间的小路也越是清晰。
走了大概五六里的样子,果不其然,前面出现了几处茅草房。茅草房上冒着缕缕炊烟。
有人家了,真的有人家了。于是,他们再次欢呼起来,不知所以。
大癞子拉着刘媒婆过去敲门。啪啪啪:“有人吗?”
这是山里一处庄户人家,也是一个不成规矩的山村。
所有的房屋都很破旧,土打墙,茅草房,房子很古老,杂七杂八,大概二三十户人家。
“谁呀?”里面答应一声,有人过来开门。
执拗!门开了,闪出一个妇女的身影。
那妇女三十七八岁,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但是非常干净,长得很好,比刘媒婆光亮多了。
至少头发很整齐,溜光水滑,手腕也很白皙。
猛地看到外面有两个野人,女人吓一跳:“你们是?”
大癞子赶紧说:“婶子,您别怕,俺是大梁山疙瘩坡的,因为上山迷路了,在大山里转悠了一个多月,咋着也出不去了,结果转来转去,走到了你们这儿?俺希望您可怜可怜俺,给俺俩弄件衣服穿,再弄口吃的。”
那女人一听,眼睛一瞪:“你说啥?哪儿来的?疙瘩坡?”
“恩。”
“胡扯!疙瘩坡可是大梁山最富有的地方,穿的都是好衣服,住的都是楼房,没见过像你们这样邋遢的。”
女人说着就要关门,将他们拒之门外。
刘媒婆一看不好,赶紧推上了门,解释道:“妹子,妹子啊,女人何苦难为女人?俺真是大梁山的人,这不迷路了嘛,半路上被野兽攻击,衣服跑掉了。您就可怜可怜俺吧。”
妇女白了她一眼,道:“你们大梁山没好人,上次俺就被大梁山的人骗了。那人叫张二狗,俺救了张二狗的命,他却想占俺便宜。忒不是东西!”
刘媒婆瞪大了眼,问道:“你认识张二狗?”
女人说:“当然,这件事说起来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前,有个叫花子打扮的人,跟你们一样,从山林里逃到了俺家。俺管他吃,管他喝,他吃饱喝足,就要欺负俺,被俺爹打跑了。”
“啊?”刘媒婆哭笑不得了,问道:“那你叫?”
女人说:“俺叫碎妹子。”
刘媒婆跟大癞子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道该咋办。
眼前的女人的确是碎妹子,说的也是实话。
二十年前,张二狗欺负了玉珠,在路上设置了陷阱,将王海亮的女人玉珠吊在了半空中。
他想欺负了玉珠,睡了王海亮的女人,报仇雪恨。
还好大梁山的狼群及时出现,咬跑了张二狗,救活了玉珠。
张二狗担心王海亮跟他拼命,所以跟现在的大癞子一样,仓皇逃出了大山。刚好遇到碎妹子。
那时候的碎妹子还小的很,刚刚十七岁,长得俊俏。
俗话说饱暖思银欲,吃饱喝足以后的张二狗,把碎妹子扑在了地上,撕扯了女人的衣服,亲吻了女人的嘴巴,也摸了女人不该摸的地方。
碎妹子的爹老子在不远处种地,听到了闺女的呼喊,一怒之下举起?头,把张二狗打的狗都不如,仓皇逃窜。
张二狗也是从那时候沦落为乞丐的,流落街头。
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如今的碎妹子长大了,成亲了,也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他觉得张二狗不是人,所以也就恼恨疙瘩坡的人。
今天听到刘媒婆跟大癞子来自疙瘩坡,当然不感冒了,懒得救他们。
大癞子跟刘媒婆傻了眼,一个劲地拍门。
刘媒婆说:“妹子啊,咱都是女人,俺是好人,跟张二狗不一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们都生活在大梁山,救救俺吧,俺给你烧香磕头,一辈子忘不掉你的恩德。
你家有啥穿剩的衣服,有啥吃不完的干粮,给俺一点,俺以后把您当菩萨供着。”
碎妹子关上了门,却没有走。
她是善良的山里妇女,天生一副热心肠。看不得人忍饥挨饿,也见不得人受罪。
于是,女人心一软,扑进了屋子里,翻开衣服柜子,将自己穿剩下的衣服,还有男人穿剩下的衣服,拿出来几件。
她还扑进厨房,用毛巾包了几个窝窝头,然后打开门,将衣服跟干粮递给了大癞子喝刘媒婆。
女人说:“俺就有这些,衣服的料子不好,吃的也是粗粮,你俩讲究着用吧。俺男人不在家,也不好留外人,你们走吧。
转过村子,向西有一条山道,过去山道不远,就是大马路。上去大马路,一直通到城里。”
大癞子跟刘媒婆发现有衣服穿,有干粮吃,感动得热泪盈眶,扑通就冲碎妹子跪了下去。
“婶子啊,你就是活菩萨,俺们死也不会忘记你。”
两个人走到了老槐树的底下,将身上的干草叶子扔掉,换上了衣服,这才有个人样子了。
然后,他们狼吞虎噎吃了点干粮,按照碎妹子的指引,走出了大山。
碎妹子所在的村子,依然是大梁山区的一个普通山村,走到这里,他们还没有彻底摆脱大山,上去国道,还要坐几个小时的汽车,才能进去大平原。
大癞子跟刘媒婆没带一分钱,他俩本来就是光屁股出来的。坐公交车的钱也没有,上去公路,还是依靠步行。
但路上总算有了人家,稀稀拉拉的饭馆跟地摊也有了。
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讨饭。有的人家给口吃的,有的人眼睛一瞪,抡起马勺就赶他们走。
他们是讨着饭走出大山的,没敢去,而是顺着公路一路向西,走进了距离五百多里的l市。
这时候,他们距离大梁山疙瘩坡,差不多已经一千多里了,而出来的时间,也足足两个多月了。
来到l市,日子依然不好过,他们是逃犯,四周的公安正在通缉他们。
还好样子变了很多,头发长了,胡子长了,脸上脏了,大癞子根本看不到从前的样子了。刘媒婆也形容枯槁,瘦的像麻杆,一阵风就能吹走。
不要说山外人,就是疙瘩坡的邻居,面对面也认不清他俩。
眼看着进入冬天,他们身上的衣服非常单薄,白天还好点,一到夜里,冻得只打哆嗦。
找不到地方住,就睡水泥管子,睡桥洞子,实在冷的不行,就抱在一起,相互用身体取暖。
生活的无奈,逃亡的悲苦,将他们两个逼上了绝境。
大癞子觉得不能这样了,必须要找活干,来养活他跟刘媒婆。
刘媒婆也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大癞子。
女人说:“癞子,咱们出去找活干吧,要不然会饿死,都市里不养闲人。”
大癞子说:“我也想找活干,可谁肯收留我们?咱俩可是杀人犯啊。”
女人说:“到郊区去,咱俩不要工钱,给口吃的,晚上有片瓦遮头就行。”
“现在失业率这么高,谁肯聘用我们。”
女人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599章 绝处逢生()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来,刘媒婆就一个人出去了,打算找活干。
她首先来到了劳务市场,劳务市场人很多,都在等活儿干。
她从早上起来,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没人聘用她。
主要是人太单薄,而且衣服太破,那些招聘的老板,都把她当成了叫花子。
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刘媒婆只好意兴阑珊回到了桥洞子里。
大癞子发现她回来,猛地扑过去,将女人抱在了怀里,焦急地问:“亲啊,你去哪儿了?”
刘媒婆看到了大癞子焦急的泪水,也看到男人因为着急面红耳赤的样子。
“俺出去找活干,可惜没找到,你饿了吧?”
大癞子忽然急了,将她越抱越紧,说:“你离开咋不告诉我,咋不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你别走,千万别走啊……。”
大癞子哭了,女人一天没回来,他感到了极度的空虚。仿佛丢失了全世界。
他已经跟她分不开了,活着分不开,死了也分不开。
男人火辣的身体抱着她,刘媒婆的心里也一阵酸楚。
“癞子,婶子不会丢下你不管,绝对不会,这辈子咱俩都不分开,死在一起,活在一起,将来变成死人,埋也要埋在一起……。”她同样把男人越抱越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分来,大癞子说:“以后,你要出去,叫上我,咱俩一起出去找活干。”
“中,咱以后形影不离,一秒钟也不分开。”
“你饿了吧,快,吃东西,我这儿有包子。”
大癞子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刘媒婆问:“这么好的东西,哪儿来的?癞子,你不会是偷来的吧?”
几个包子,赶在从前根本不算什么,可现在却成为了他们两个的奢侈品。
刘媒婆担心大癞子去做贼,大梁山的人是有骨气的,饿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