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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爵唤她一声,纪绒绒如梦初醒,坦白说:“以我现在的感情状况,根本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你……”
“纪绒绒,我在考虑,还没有回复,你没必要因为是否能给我承诺而感到压力。”郑爵无奈笑了笑,“只要你不再为了躲我,刻意关掉手机就好。”
……
缤纷的五月,春意盎然,正是万物蠢蠢欲动的时节。
纪绒绒望着fiona发来的演奏会宣传照,心底莫名痒痒的。
郑爵自那天后不时会抽空去爱纱,说是请大家去看演奏会,不过是刻意借口找人。纪绒绒没有拆穿,时间一久,工作室上下渐渐也心知肚明。
郑爵很健谈,艺术、竞技、时政、金融但凡对方开个头,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能够约纪绒绒出去,郑爵更乐意之极,因为无论爱纱,还是金城街的工作室,tony都是无处不在的……
纪绒绒再一次受到郑爵的邀请,言辞简单恳切,明天他要飞bj,想约她看场电影。
也许郑爵和叶灏丞的交集真的不多,那天最多算巧合……纪绒绒用郑爵的话如此说服自己,答应了他。
事实上,交往以来,近乎完美情人的郑爵,纪绒绒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他。
金城街是中心商业街,看电影虽然不够创新,却是个省时省力的消遣方式。两人挑了部好莱坞动作大片,手捧着情侣套装的零食和饮料,挤在电影院前五一黄金周的人流攒动中。
电影临近结束,纪绒绒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响。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下,那边已挂断,翻回通话记录,发现这个号码已给她打了十几遍,而另外五通是来自叶灏丞。
纪绒绒把零食塞给郑爵,出去放映厅,叶灏丞当然排最后,她先回拨了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一阵哑口,反问:“你是……谁、啊?”
沙哑和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纪绒绒一听便知是叶灏丞的奶奶!
“奶奶,我是绒绒。您在哪里呢?找我有什么事?”
“绒绒,绒绒……绒绒是我的孙媳妇!”
“对,对,我是您孙媳妇……”纪绒绒忽然焦急起来,奶奶所在的背景音里十分吵闹,还有震耳欲聋的汽车鸣笛呼啸而过,肯定不会是在疗养院,难道又自己走丢了?
奶奶生气道:“真的?不是我会打你的!”
“……我真的是。”纪绒绒顿觉恍若隔世,大概如今还认定她是叶灏丞老婆的人,只剩奶奶了吧,“奶奶,您看周围的地方您认识吗?”
奶奶像个孩子般无助:“不认识……”
纪绒绒耐心教奶奶怎样挑选一个可靠的路人,奶奶出乎意料地很清醒,也很听她话,把手机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环卫工人接,总算得知奶奶的所在位置。
纪绒绒再三交代奶奶不要乱走,她和叶灏丞马上赶过去,那边环卫工人也找来公路协警照看奶奶。
事不宜迟,纪绒绒一刻没停,连忙打给叶灏丞,叶灏丞压抑着嗓音问:“奶奶有没有——”
“有。”纪绒绒报出地址。
叶灏丞明显长长松口气,静了许久,耳边只有他那熟悉的、沉而缓的吐息……
“我知道了。”叶灏丞有些有气无力。
奶奶是叶灏丞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亲人,祖孙相依为命过了二十多年。纪绒绒始终不能体会他那种孤单一人的惆怅,她从小享受众星拱月的生活,纪家堂兄弟姐妹又多,她无法想象,如何过一个奶奶口中的只有他们祖孙俩的春节,而且二十五年,每年如是。奶奶一讲到这,便牵起她的手,一遍遍在那长满茧的掌心里摩挲,满眼慈爱地望着她说,直到她和叶灏丞登记结婚,叶家有了这么活泼懂事的孙媳妇,才总算多了几分热闹。
奶奶生病,把孙子忘的一干二净,叶灏丞该是最痛苦挣扎的人,可他纵然有万般情绪,也从不向她倾诉,或许值得他倾诉的那人……不是她?
纪绒绒胸口憋闷得慌,顿了顿,还是说:“奶奶应该没事,我刚刚与她通过话,你不用太担心。
叶灏丞轻轻“嗯”一声,响久,问道:“你在哪儿?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我在商场,没有听见。”
她身后传来放映厅中轰隆隆的电影打斗特效巨响,叶灏丞哪里会信,果然,只听他不屑地一哼。
纪绒绒前一刻还在为他担心奶奶而动了恻隐之心,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叶师兄真好笑了,你凭什么质问我?你这个做孙子的为什么不看好奶奶?”
叶灏丞梗住,沉沉吸口气:“对,我没权利打听你的任何私事。我是想……想知道你那边方不方便去接奶奶?”
纪绒绒暗暗得意:“你在求我啊?”
“……”
纪绒绒猜,叶灏丞已经咬牙切齿了吧。
“好。我去啊。”纪绒绒以极快的语速和具有爆发力的气势碾压对方,“不过你别自以为是我可不是为了帮你而是因为我很爱奶奶!再见!”
第五交响曲(3)()
第五章第五交响曲(3)
纪绒绒一口气说完就后悔不迭。
幼稚!无聊!此地无银三百两!叶灏丞一定会这么嘲笑她!
而另一端的叶灏丞被突然切断通话,眉心绞了绞,只能无奈地摇头,身旁坐在副驾驶的季月却把他那微小的表情全看了去。
叶灏丞说:“奶奶只认得她。如果奶奶发起脾气,我想用一个不会让奶奶受伤的方式带她回去。”
他越试图找理由,季月心里越不舒服,望着前方出神说:“灏丞……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纪绒绒。这将近四年的时间里,是她陪在你身边,而我呢……”
见叶灏丞没有反应,季月捂着唇,泫然欲泣:“你还恨我吗?”
叶灏丞转头望了望她,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都过去了。”
季月心间一阵感动,他到底是爱她的吧?所以才会原谅她当年的冲动任性,哪怕只是给他们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都是季月不敢奢望的。
纪绒绒出来的时间不短,一回头,郑爵满脸疑问在身后。
“不好意思,郑爵,我这边有急事,必须先走。等你从bj回来,我们再联系好不好?”纪绒绒从包里拿车钥匙,便风风火火地朝出口一路小跑。
郑爵一头雾水跟着:“什么事?喂!需要我陪你吗?至少我是个男人!”
纪绒绒发觉他们四个人仿佛陷入了怪圈。
郑爵一再保证他和叶灏丞、季月的交集甚少,她也好不容易催眠自己试着与他交往,这才试着踏出第一步,叶灏丞那厮就来横插一脚!不,也许不止叶灏丞,还有季月呢!
防范于未然,纪绒绒果断拒绝郑爵,她蓦然停下,把这股无名火撒在了他头上:“看来一见钟情压根是个错误,连老天都不愿意帮你!叶灏丞的奶奶走失了,我现在去找她,叶灏丞随后也会到,你还要去帮忙?”
郑爵当下的表情比她还委屈,纪绒绒自知语气过分些,道歉后,还是喃喃说了句“回见”,而不是残忍的“再也不见”。
……
纪绒绒到地下车库取车,一路直奔奶奶所在的位置。到了才发现,体弱的奶奶居然已经独自走到疗养院三公里外的加油站,大概是走不动了,才坐在路边歇息一会儿。
纪绒绒停好车,远远听见吵闹声,一眼望去,奶奶竟正和一男一女纠打不休。
她气势汹汹地赶过去,准备好手机报警,一句大喊出口的“住手”却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原来并非奶奶被人欺负,而是正在欺负人。
一男一女也不是别人。是叶灏丞和季月。
奶奶揪住季月的发梢,向身前扯,一通乱打,中气十足地呵斥道:“你是谁!冒充我的孙媳妇!看我不打你!打你!我的孙媳妇是绒绒!你不是绒绒!”
“奶奶,奶奶……我……”季月被打的是真的疼,眼泪流满脸,妆容花了,头发也乱糟糟一片,哪还是印象里幽雅娴静的季月学姐?模样凄惨得纪绒绒差点认不出。
季月见奶奶没有饶过她的意思,只好求助叶灏丞:“灏丞,灏丞,快点!我的头发!”
“奶奶!”可叶灏丞根本近不了奶奶的身,一是怕自己不留神伤到奶奶,二是,奶奶根本不认他,挥起手来,见谁都照打不误,不出几下,叶灏丞也被扇两巴掌,脸颊登时红了一大片。
纪绒绒体内的恶毒因子作祟,本来想再看一阵好戏的,奶奶简直是她真爱啊,短短几分钟,把这半年来她受的气全教训了回去!但当对上叶灏丞的眼睛时,纪绒绒一下慌了阵脚。
叶灏丞直起身子,直冲冲大步朝她走来,一把抓她手腕,推向奶奶跟前,声音却柔和下来:“奶奶,您看,绒绒来了,您的孙媳妇来了……”
纪绒绒不情愿,木头似的不动,也不说话,奶奶还在季月身上较劲,低头一口咬上她白嫩的手腕。
“啊——”季月凄厉地大叫一声,本能推了奶奶肩头一把,奶奶身子摇晃,栽向身后的植被,叶灏丞下意识保护奶奶,飞扑过去,垫在奶奶背后。
他摔的不轻,手肘磕在水泥坛上,衬衫被挫破,露出丝丝血迹。
“奶奶……您还好吗?哪里摔疼了?”叶灏丞顾不得自己,连忙起身查看奶奶伤势,老人身体倒是没事,只是气到了,在叶灏丞递过来手的时候,又瞄准叶灏丞的手腕,一口咬狠狠下去。
叶灏丞猝不及防,疼得直抽气,额角的汗都滴了下来,却不可能像季月一样去推搡奶奶,只咬牙忍着,一口气一口气断续说:“奶奶,我是灏丞……我是您的孙子……”
纪绒绒再看不下去,跪到奶奶脚边:“奶奶,您放开啊,他真的是您的孙子!您快看看我,我是绒绒,您孙媳妇!”
奶奶充耳不闻,越咬越狠,很快齿间渗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