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我坚定地说。
“就是你说的那地方?可是那寺庙在首都根本就不出名,很少有人过去。嗯,你去吧,我没有任何建议给你了。”屠涅斯基说。
“给我一部车子,再加一名向导——不,不用向导,把鹰后派给我。”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我确信,除了鹰后,其他人都愿意用“人道毁灭”的方式结束电隼的一生。换句话说,电隼马上面临“树倒猢狲散”的可悲下场,与北方联盟的所有君主一样,一旦穷途末路,过去那些表面忠心耿耿的下属们马上一哄而散。
“鹰后?你相信她?”屠涅斯基有些意外。
“也许吧。”我没有正面回答。
“小心,我们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女人。在欧洲政坛、军坛各有一个著名的铁娘子,伊丽莎白是一个,鹰后也算一个。如果你不够小心,她会在一瞬间将你撕成碎片。”屠涅斯基苦笑着告诫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眼下局势,要救电隼,只能依赖于鹰后。
“来人,带龙先生去找鹰后。”屠涅斯基大声吩咐。
一名警卫走进来,向我点点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去吧,上天保佑。”屠涅斯基无比颓丧地说。
我跟着警卫走出来,向右面走廊望去。
“拐个弯,就是那九个人被禁锢的地方。这座建筑物里设置了很多个隐藏铁狱,所有控制开关都在部长大人的办公桌上。”警卫殷勤地介绍。
我点点头,那警卫立刻问:“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不用,带我去见鹰后。”我摇头。
既然九人已经被生擒活捉,看与不看,没什么分别。我必须抓住问题关键,到成吉思汗藏经冢去找答案。
警卫带路,走了大约七八分钟,连拐了十几次,在一扇铁门前停步。
他抬起手来,刚要按门铃,那铁门就自动打开。
鹰后站在门里,右手握着酒壶,满身都是酒气。
“鹰后,部长大人命令我带龙先生过来,龙先生要去——”
警卫的话还没说完,鹰后伸手,一把将我拉进门里。
“鹰后,部长大人说……”那警卫还想多说几句,铁门已经无声关闭。
这个房间空着,只有鹰后一人。
左侧墙上,横向排开六块电子屏幕,但此刻全都黑屏,没有任何影像。
“你喝多了。”我说。
我自己不吸烟不喝酒,也不喜欢吸烟喝酒的人。
鹰后点头:“对,喝多了……借酒消愁。”
她举起瓶子,又向嘴边凑去。
这种伏特加的酒精度数极高,酒性猛烈,一瓶子喝下去足以醉倒大象。
我轻轻伸手,抓住了瓶子的底部,制止鹰后继续喝酒。
“我有办法解决问题,现在,我们去藏经冢。”我直截了当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鹰后一怔,向后撤身,试图挣脱我的手。
我立刻跟进,冷肃地警告:“鹰后,要救总统先生,就听我命令。再喝酒,他跟你一起死。”
在古今中外的政坛,历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电隼被人道毁灭,那么作为其忠臣,鹰后也没有好下场。所以,鹰后全力以赴地营救电隼,也是在拯救自己的未来。
“凭什么相信你?”鹰后真的喝多了,双眼已经被酒精烧得红通通的,脚下也变得很不利落。
“不信我,还能信谁?”我反问。
“我什么都不信,北方大国的人民从来没有信仰,哈哈哈哈……”她双腿微屈,身子重心降低,把酒瓶口凑到了嘴边。
我右手五指发力,啪的一声,酒瓶下部爆裂,半瓶酒随着碎玻璃片一起落地。
“就凭这个。”我倏地后退,身上、手上不沾一滴烈酒。
我从不炫耀武力,可面对一个醉鬼,唯有如此,才能让她心服口服。
鹰后躲闪不及,烈酒溅了满脸满身。
“你……你……”她猛地站起来,双手掏枪,这才发现,双枪都在我的手中。
我捏碎酒瓶、夺她双枪都是瞬间完成的,根本还没有竭尽全力,已经将她镇住。
“现在就走,要一辆车,我来开。”我说。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我的好酒,我的好酒……”鹰后嘟囔了几句,双手在脸上抹了几把,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再抬起头来。
“怎么样?”我问。
鹰后的醉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表情平静,声音冷静:“好,去藏经冢。”
离开这个房间之前,鹰后走向挂着屏幕的那面墙,双手在开关上摩挲了三次,始终没有勇气按下。
很明显,只要打开屏幕,就能看见电隼的情况。我一想到那藏僧长出另外四只耳朵的情景,后背上就冷汗直冒,胸口连续起伏,几乎要呕吐出来。
假如电隼也变成这样,鹰后看了,必定受到沉重的打击。
第383章 镇魔禅唱(3)()
“好了,走吧。”我说。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突然之间,形势变得如此严峻?上次大选之时,双方选票交替上升,似乎也没有如此窘迫过。现在这样,就像做了一场噩梦。”鹰后低声回应。
“噩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走吧。”我第二次催促。
“请在门外等我五分钟,我稍后就过来。”鹰后说。
我点点头,轻轻开门。
门外很安静,那警卫已经离去了。
我站在走廊里,反手关门,给鹰后留出发泄情绪的单独空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任何人都无法体会鹰后此刻的心情,甚至连电隼的家人都不及她对总统的关心。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永远都无法说得清楚,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现在,我已经逐步把心思转向藏经冢。
当然,不到那边,一切都是空谈。必须身临其境,才能看到更多、看懂更多。
“达德必脱,仓仓举安德,巴拉图,江地波地……”一阵藏语诵经声突然在走廊里响起来,声音低沉苦涩,仿佛蕴含着令人泫然欲涕的悲惨往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宁心静气,以免被诵经声里的悲痛情绪所控制。
“应德一长,巴长巴德多,多拉德,英可巴……”那诵经声越来越近,似乎正从右侧走廊尽头缓缓飘来。
我向右望去,不见半个人影,但是,诵经声一直都在移动,让人很容易就想象出一个藏传佛教老僧正一边走一边诵经的场景。
“什么人在诵经?不是那九人——对了,是丹玛生上师,那以烟雾形态存在的智者。”我迅速猜出了诵经声的来处。
九名红衣藏僧一方面被猕猴种人的精神控制,一方面又被屠涅斯基的铁栅禁锢。此刻能救他们的,只有丹玛生上师。
我忽然想到,如果丹玛生上师的诵经声能够驱逐猕猴种人的“六耳畸变”,是不是也能拯救电隼?
“上师,我在这里。”我仰面向上,用思想凝聚为“无声之声”,向着虚空低语。
中华传统武学中有“隔山传音”之术,能够向某个人发出单独声音,外人无法听见。我这样发声,比“隔山传音”更为高明,已经达到了“不同语系、不同种族”之间的沟通境界。
仅仅隔了几十秒钟,我就听到了丹玛生上师的回应:“魔生而佛灭,佛有旦夕之祸。”
“那该如何是好?”我问。
“我将竭尽全力,化一曲镇魔禅唱。”丹玛生涩声回应。
“上师保重。”我从他的语调中听出,所谓“禅唱”,也许是生命中最后的悲歌。
荆轲刺秦之前,曾作震彻云霄的一曲悲歌,为自己的人生提前写下了壮怀激烈的结局篇章。
我看古代刺客列传时,深谙荆轲悲歌中的弦外之音——他已经提前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一刻。刺秦成功,他死;刺秦不成功,他亦死。无论结局如何,刺客的命运已经与“死”字挂上了牢牢的铁钩,永远挣脱不掉。
现在,听到丹玛生的话,我的感受一如当日读荆轲之史。
“保重,保重。”丹玛生的声音飘然远去。
只过了不到十秒钟,一阵藏语古歌响彻了走廊。我听到的不单单是歌声,同时还有铁块相击时发出的单调无比的“啪嗒”声。
“央将央将,多达玛加,央将阿玛拉多……”藏歌与西北信天游的调子类似,本来就凄凉悠长,如泣如诉,现在又加了那种单调的伴奏,越发显得空洞而凄楚。
“阴阳道、奈何桥、望乡台、孟婆汤、黄泉路……”在镇魔禅唱的歌声中,我想到的只有这些。
同时,我又在那种苍凉的歌声里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杀机。
真正的攻杀高手往往将自己的杀人意图埋藏在很多伪装后面,看似与世无争、轻松写意,实则已经兵临城下,只等发出致命一击。
兵书上有“哀兵必胜”的说法,但这一次,我对丹玛生上师的行动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他在求死。”这就是我的结论。
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雷动天对禅宗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一直都是极其佩服的,曾经无数次告诫麾下霹雳堂弟子,不要张口闭口谈“钱”,而应该将拯救苍生、净化江湖为己任。不过,他的主张虽好,在港岛江湖却难以实行。
“如果丹玛生死了而猕猴种人仍在,该如何去做?”我扪心自问。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与不杀”的问题,不从根上解决,必定后患无穷。
门一开,鹰后低着头走出来。
“走吧——是什么声音?”她听到走廊里飘荡的藏语古歌,陡然抬头,面露惊惧之色。
“是丹玛生上师的镇魔禅唱。”我低声回答。
“达玛达,德拉地尔,空空拉加西加……”那声音越来越低沉,似乎歌者已经失去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