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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陆地皆为沼泽,兽禽变为鱼虾。’龙先生,那是真正的地球大毁灭,你我都不愿做始作俑者,对不对?”沙洛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他引用的预言来自于《诸世纪》,当“999恐怖大王从天而降”的预言失算后,“恐怖之王破土而出”的预言再次成为人类关注的焦点。如果伏驮就是预言中的“恐怖之王”,那我们的行动就会变得十分微妙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石壁烤成了焦炭,蜷缩成一团,再无声息。
那火红色的眼睛亮起来,整个山洞都被照亮。
沙洛向前几步,合掌鞠躬:“我想知道,拆除那神庙是否会带来大祸?我们国家的元首遭到挟持,是否跟神庙有关?这些都是国家大事,与我个人没有关系,只关乎百姓的平安。请指点我,下一步该如何做?”
从前,我以为石壁发声的情形只会在科幻、神话电影中出现,但是这一次,那巨眼形状的石壁竟然真的出声:“可以。”
那石壁发出的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比电子合成的声音更为刺耳,就仿佛是两块燧石叠在一起用力摩擦那样,两个音节既像是“可以”,又像是“何以、佛爷、河里、火里”。
“那我马上去做。”沙洛深深鞠躬。
这种诡异的对话只持续了一分钟,但对我来说,却仿佛有一小时那么难熬。
“女人……女人……”那巨眼再次开口,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步跨到了沙洛的身边:“你听到的声音是什么?是哪一国的语言?”
不同国家使用不同语言,我听到的是汉语,而我和米扬科夫、冰夫人、朱利、沙洛交谈时使用的是英语。
沙洛的回答令我再次倒吸凉气,因为他的答案是“北方大国的通用语言”。
我的猜测没错,这巨眼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能够针对于不同的人群使用不同的语言去交流。
“它刚刚又说什么?是女人,对吗?”我问。
沙洛点头:“对,它说需要一个女人。”
“女人……女……人。”那巨眼再次缓缓发声。
“我这就去办理,马上就去。”沙洛点头,转身冲了出去。
山洞内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巨眼里的火光也减弱下去,只剩下淡淡的微光。
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平复颤栗的心情,走到那祭台前,郑重地面向石壁。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在我的知识范畴之内,远古神兽都已经灭绝。就像恐龙的灭绝一样,那是生态进化、自然选择的必然结果。现代社会没有神兽,目前被发现的所谓神兽,无一例外,都是别有用心者装神弄鬼。如果你真的是神兽,那就彰显法力,让我折服在你的高明境界之下吧。”我大声说。
对于无神论、有神论和唯物主义、唯心主义的两两对立思想体系,我有自己的看法。
我不偏向其一,也不笃信其一,而是将世界分为已知和未知。
面对已知世界,我信奉无神论、唯物主义;面对未知世界,我信奉有神论、唯心主义。
探索这两个世界时,针对前者,我使用科学知识;针对后者,则是使用玄学理论。
“你要的,我给你。”那巨眼的模样又一变,眼中竟然出现了顾倾城的背影。
毫无疑问,只看那个穿着烟灰色风衣的背影,我就确信,她一定是顾倾城。
我的胸口如同遭到千斤重锤猛然一击,痛到极点,无法抵御。
“怎么会这样?”我双手抚胸,痛得弯下腰去。
“你要的,我给你。”那声音又说。
石壁上,顾倾城缓缓转身,发丝飞扬,姿态美雅,宛若天仙。
“是她吗?”那声音问。
“当然是她,除了她,谁还能让我如此牵挂?”我的心轰响着作答。
第317章 高加索山崩塌(3)()
“你要的,我给你。”那声音第三次重复。
“她在哪里?”我问。
“祭品,你的祭品呢?”那声音问。
祭台上的钩子一起震动,钩尖在石头上摩擦着,爆出点点火星。祭台侧面的秤杆、秤盘也摇荡起来,仿佛在提醒我“割肉喂鹰”的佛典故事。
为了顾倾城,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效法佛典去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只要她能重现人间,我愿意做任何事。
“你要多少?”我问。
“你能奉献多少?”那声音反问。
“你要的,我全都能给你。”我毅然决然地说。
“我要你的心脏,流着鲜血的、活生生的心脏。”那声音说。
我被一种冲动、慷慨、激昂、决绝的古怪情绪所左右,左手一下子掀起了衣服,露出心口来。
“给你,她就能活?”我问。
“没错。”那声音回答。
我轻翻右腕,小刀便落在指尖上。
古代章回小说中,啸聚山林的好汉擅长用活人心脏做醒酒汤,当场剖腹挖心,现场火炙、油煎、烹调、烧汤,成就绿林界的一道好风景。
再有,上古商纣时期,一代名相比干也是自剖心脏,为奸妃妲己治病。心没了,人就立地气绝身亡,这一点毫无疑义。
如果我的头脑足够清醒,就应该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狂热、疯癫的歧途,无法控制思想和身体,完全受那声音的摆布。可惜,我一见到顾倾城的背影,内心便已决堤,瞬间成为那声音的俘虏。
这应该是“移魂”的一个变种,我没做好百分之百的防备,才会中招。
我把刀尖对准了左胸,锋刃微凉,令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一刀下去,她就解脱了。”那声音说。
“好吧,只要她平安,我愿意舍身成全。”我右腕发力,刀尖立刻没入肉中。
我感觉不到疼痛,眼前只有顾倾城的笑脸。恍惚中,我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令她欣喜的事,越快完成,她脸上的笑容就越甜美。
蓦的,我眼前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幅起火的卷轴正凌空燃烧,橘红色的火焰一直向上翻卷,所过之处,卷轴变成青色灰烬。
卷轴在半空里打着旋,突然间向我扑来。
我看清了,卷轴所画的正是反弹琵琶图,画中的舞姬使出反弹琵琶的绝技,身段飞舞、十指连弹、笑如春花、风姿绝世。
“那是我的记忆,那是记忆中的反弹琵琶图……它在哪里?它才是我追逐的方向,是我今生必须要解开的谜题。我不能死,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弄清这幅画的意义,不明不白就死了,还有什么面目九泉之下去见父母?人生不仅仅有爱情,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哪一件都比爱情更重要、更伟大,不是吗?”我幡然醒悟,右手五指一松,尖刀当啷落地。
我低头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祭台之上,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令伏驮垂涎的祭品。
那段遥远的模糊记忆救了我,它让我从情爱的沼泽里一下子跃起,变得分外清醒。
可怕的是,我的脚踝上至少搭着六把钩子,从三个方向将我扣住。再耽误几秒钟的话,我就真的将自己献身为祭了。
我弯腰摘掉钩子,跳下祭台,检视胸前的刀口。
迷幻之中,尖刀入肉半寸,已经留下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石壁上,顾倾城的影子消失,只剩下那只白色的巨眼。
“你到底是什么?”我问。
我得不到任何回应,那石壁仿佛失去了灵气,再也无法发声。唯一能够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的,就只剩下石壁前的焦炭、我胸前的伤口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暂时退到洞口,同时监视着洞内、洞外的情况。
幻觉骗人不是新把戏,我之所以能够战胜幻觉免于不死,就源于内心深处那种对反弹琵琶图的记忆片段。
若非如此,我已经成了怪兽祭品。
沙洛返回时,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人,男人肩上又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什么意思?拿这个人当祭品吗?”我问。
沙洛气喘吁吁地点头:“对……就是这样,只要是那眼睛要求的,我都会立刻做到,绝不拖延。”
连续艰辛跋涉之下,他喘得很厉害,嘴唇也因为缺氧而变成了深紫色。
“它是什么?”我问。
“伏驮或者是伏驮的使者。”沙洛回答。
“它什么都不是,只是江湖骗子摆弄出来的骗人戏法。你入戏太深,已经分不清真假对错了。”我说。
“它当然是真实存在的,具有至高无上的神力。”沙洛摇头,“龙先生,你不要妄加猜测,用自己粗浅的见识去度量一切。”
我还想劝他,但他却挥了挥手,从我身边绕过,一直走向山洞深处。
我坐下来,轻抚着伤口,不禁有些怅然。
正是出于对冰夫人和沙洛的信任,我才会到这里来,但是,沙洛并没能给我太大的帮助。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无法自主行动,只能被动地同所有人一起,跟着漩涡转动。
“唯一的办法就是炸掉神庙——当然,也可能导致简戎一去不复返,成为一尊石化塑像。但是,必须要做出决断了,而不是在这种人云亦云的过程之中失去方向。
我转向洞里,遥遥望见,那女人已经被放在祭台之上,却并不挣扎,似乎已经被打晕过去。
稍后,那年轻男人慢慢走出去,木讷地距我十步站住,靠着石壁坐下,双手托腮,苦着脸不说话。
他穿着破旧的皮衣,下身的牛仔裤和皮靴多处裂口,一看就知道是附近镇子里的贫穷农民。
我怀疑沙洛对他使用了催眠术,才让他变成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卡娅会过上好日子,有大房子、大壁炉、大餐桌、大沙发……餐桌上摆满烤鹅和水果,卧室的床上铺着天鹅绒的被子……”那年轻人的声音轻飘得像天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