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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犹豫,揿下了十七层的按钮,并且马上翻起手腕盯着腕表计时。
如果敌人的江湖路数够老到,必定不会直接由十八层下楼,而是步行至十七层,避开战斗焦点区域再进入电梯。
江湖经验能成事,也能坏事,就看谁的临敌变化更精准了。
顾倾城一个字都不说,只是紧随着我,如影随形。
电梯到达十七层,门开之前,我先将右耳朵附在不锈钢滑动门上,谛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很安静,当门左右滑开时,门厅、走廊、右侧步行梯口都空无一人。
我们闪出电梯,立即进入步行梯门。
顾倾城殿后,随手一扳,将出入步行梯的地簧门完全敞开着。这招“故布疑阵”深得我心,如果我走在后面,也会这样做。
愚蠢的敌人从十八层下来,看见步行梯门紧闭着,会觉得隐蔽、安全,无人埋伏。聪明的敌人则恰恰相反,他们从十八层下来,看见步行梯门开着,能够清晰看见外面的情况,反而会觉得更安全。
愚蠢与聪明皆在一念之间,我们很清楚,今晚面对的是一伙聪明的敌人。
世上任何所谓的“智商角力”,全都是一个“赌”字。敌人在赌十七层比十八层更安全,我们也在赌他们会如此打算。
赌对了,我们就能在十七层准确地截杀对方,拿到他们费尽心思才获取的资料。赌错了,我们失去一切,连明水袖也消失无踪。
顾倾城是聪明人,她既然选择相信我,就一定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只用了一分钟,我们就沿着步行梯由十七层上了十九层。再过不到十秒钟,就听到了下面十八层的步行梯地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至少有四个人急急地进了步行梯,一跳三步地向下狂奔。
“得手、接应、地库。”有个人在打电话,声音急促,只说了六个字,已经下到十七层步行梯的转折平台。
我翻身一跃,落在十八层,再一跃,已经追至十七层转折平台。
敌人的确有四名,全都穿着藏青色的西装。这种中规中矩的正装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撤退速度,更降低了他们的反应速度。
我举手打倒三人,全都是击中头颈两侧要害部位,使其立刻陷入深度昏迷状态,没有三个小时绝对无法苏醒。
打电话的人还来不及将手机放回口袋,而其右手拎着一只银色钛钢皮箱,沉甸甸的,将他整条右臂牵住,无法腾出。
此刻,他的最佳应变之策是双手同时放空,然后该拔枪拔枪、该拔刀拔刀,以应付我这个凌空降下的强敌。
如果我是他的格斗教官,一定会提醒他该如何去做。可惜,他的教官没有教会他这关键的一课。
恰恰相反,那时候他没有动手,而是动口,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句:“你们胆敢与大帝为敌?”
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向上、向下分别瞥了一眼,确认十八层、十七层的步行梯入口都没有异常动静,才压低嗓音,淡淡地问:“那又如何?”
那人大约四十上下的年龄,黄皮肤,东方面孔,一看就知道不是敦煌本地人。从他的站立姿势、四肢发达程度分析,此人有过军旅经历,也学习过格斗擒拿,并且在两肋、后腰、脚踝处都藏着短枪,只不过被那只两尺长、一尺半宽、半尺厚的手提箱所累,完全没有机会拔枪反击。
“你们……你们胆敢……胆敢与北方大帝为敌?”他为我的淡定气势所慑服,嗓音不自觉地降低,说话也口吃起来。
当我听到“北方大帝”这个名称时,后背突然一寒,因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绰号,更不是哪一个传统门派的当家人名称。全球各国政治家、军事家、民意领袖、党派魁首都知道这个名字,也都对拥有这个名字的人表面不得不恭恭敬敬、背后无不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雷动天在此,一听对方竟然是为北方大帝做事的,恐怕就要立刻收手,伏地请罪,然后退避三舍而遁。
我不动声色地摇头:“我不知道谁是北方大帝,只要那箱子。箱子和你的人头,只能一个走,一个留。”
没有人敢碰北方大帝,那将会招致惨烈百倍的报复。
我相信,顾倾城也不愿出现那种后果,所以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必须永久保密,每个在场的人都必须守口如瓶。
“不,这箱子……这箱子对你没用,对我有用,大帝有令,谁能把秘密带回去,就能成为组织的一级大将……你们最好想想,与大帝为敌是什么后果,灭国、灭族……抬抬手,让我走,我绝对不会说出今天发生的事,我也没见过你们……”中年人试图说服我。
第28章 北方大帝麾下杀手(2)()
他的右手越攥越紧,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可见“组织一级大将”那职位对他有多重要。
“唉,一级大将?就算成为kgb组织首脑又怎么样?一旦国家动荡,还不照样变成一纸空文,成了他国特务组织追杀的大目标?放下箱子,逃命去吧!”顾倾城在我背后轻描淡写地劝诫。
kgb和北方大帝是无法拆分的两个政治词语,前者曾经在几十年前令天下人谈虎色变,而后者则凭借着超大实力、超强胆识、超人气魄统揽北极圈,成了北方雪国人的不二领袖,这“北方大帝”之名当之无愧。
顾倾城是在借古喻今,用语言瓦解对方的抵抗,试图兵不血刃解决战斗。
“大帝发怒,你们就死定了,还有那个几千年的妖精女人,就都死定了,统统死定了!”中年人低声咆哮起来,
“什么?”顾倾城脱口而出,“谁是几千年的妖精女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对方的催眠技术更为先进,已经从明水袖的脑子里取得了核心关键信息。所谓“几千年妖精女人”自然是指明水袖无疑。
“还有谁?当然就是你们的那个朋友,被你们称为‘明小姐’的。想想吧,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晚上还能睡得着吗?”中年人冷笑。
他以为找到了反击的手段,实际却是完全判断失误,因为我根本不在意明水袖是什么,也不在意别人口述的内容,只在意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箱子给我——”我没再拖延,向前欺近一步,双手按在对方右肘,一顿一挫一捋,对方肘关节、腕关节随即脱臼,箱子脱手。
不等箱子坠地,我弯腰一抄,便将箱子捞起,夹在左腋下。
“你先走,这里交给我。”顾倾城低声说着,把一张房卡递过来。
我没有谦让,接过房卡,火速带着箱子上楼,回1808房间。
特别需要感谢的是刚刚这群人的做事态度,因为此刻明水袖已经躺在卧房里,恬然沉睡,毫无受惊迹象。
众所周知,北方大帝下辖的帝国拥有全球顶尖的航天术、探海术、特务术、黑帮管理术、地壳资源挖掘术,更是唯一一个高科技水平比肩美国的大国。
我相信,催眠术只是该大国诸多特务发明里的一种雕虫小技,并非重点研究项目。那么,问题来了,明水袖脑子里究竟有什么内容,值得北方大帝亲自下旨指挥行动,并且许以“组织一级大将”的重赏?
箱子很沉,至少是同体积箱子极限重量的三倍。另外,箱盖上带着三把六位数密码锁、两把畸形硬钥暗锁,复杂程度,属我首次遇见。
从材质看,不借助重型工业切割机的话,大概很难突破其钛钢外壳。
我把箱子平放在茶几上,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里,等着顾倾城返回。
如果她是一个有头脑、有眼力的人,就该明白这箱子的特殊之处。我相信,所有的密码、钥匙都在那中年人身上,更相信,顾倾城能够带着密码、钥匙回来,解决所有小麻烦。
卧房中传来明水袖轻微的鼾声,在催眠药物的后续影响下,她这一觉必定睡得极沉、极放松,浑然不知,围绕着她一个人竟然发生了那么多混乱复杂的战事。
我不知道,对她而言,生在亡明乱世与生在二十一世纪盛世中国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但我很清楚,乱世之中,天下之大无安放枕席之地,而盛世之中,却可以随遇而安,快乐无忧。
就像我一样,在港岛江湖时,每晚临睡前,都要将枕头下、门口鞋柜底层、厨房冰箱顶上、阳台花盆里的长刀短刀查看一遍,确保一旦开战,随手就能拔刀拼杀而不至于手无寸铁,坐以待毙。反之,到了敦煌之后,我跟刀枪绝缘,夜夜都睡得安稳沉实,就算半夜醒来,窗外也只有月白风清,丝毫不见凌厉杀机。
盛世和乱世就是有着这样的差别,前者使人安乐长寿,后者令人惊扰短命。
“偏偏……亡明断臂的公主却活下来……几千年妖精,北方大帝麾下人马会信口雌黄吗?一切秘密,都在箱子里了……”忽然间,我变得犹豫不决起来,毕竟我脑子里的遥远记忆也是跟莫高窟反弹琵琶图有关。
一旦秘密揭开,跟我的记忆、我的家族有关的话,那我的身世岂非也骇人听闻?
卧房中的明水袖突然发出了声音,她在说梦话,但又不完全是她自己的声音。在112窟中,我听过她开口说话,声音接近于港台国语普通话,但现在她说的却是一种北方地域语言,某些措辞,竟然完全是土语。
我将她说的长达一分半钟的梦话连缀起来,大概能够翻译出以下意思——“全部壁画展开……乾坤都在其中,天、地、人的命运都包括了。这是入口,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活人跟死人没有界限,活可以死,死也可以活(这两句话的真正意思我猜应该是‘生与死之间能够自由转换’)。壁画只是画,所有国只是国,所有人只是人,总有一天,只剩下一张画、一个国、一种人,那就是真正的天下大道。一切消灭,一切重新开始,戈壁滩变成草原,草原变成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