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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莫柒说不清心底如何观感,面对对他如此表现的凤归寒,他嘴里只能冒出这两个字。
“阿七……”卫方泽眼神略有些委屈,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莫柒起来,见着他完好无缺的双腿,又莫名念叨了起来:“不对,你的腿应是断了的,这样,你才配得上我
!”他这句“不对”来来回回念了好几番,盯着莫柒双腿的眼睛也逐渐染上几分仇恨的光。
莫柒看得骇人,他忙退开来,朝逐渐偏执起来的卫方泽大声喊了句:“卫方泽!你难道还想打断我的腿吗?”
卫方泽被这声大喊唤回了几许清明,他眼底偏执渐渐退去,只是对莫柒的眼神却更火热起来。
“阿七,你腿是如何治好的?”他一步迈了过来,然后对着莫柒的双腿直直跪了下去,“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好不好?”他边说边抱住莫柒的双腿,初时还只是温柔的浅拥,可久了就变成令人不适的金箍。
莫柒看着他的背部,面无表情的问了句:“卫方泽,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边问,边从袖中掏出早已藏好的黑金匕首。
卫方泽正隔着布料低头亲吻着莫柒的双腿,将自己的后背毫不设防地暴露在莫柒面前。“我从未变过,我只是将更真实的自己暴露给你看。我的阿七,可是一直是能包容我所有的人。”
莫柒背过藏着匕首的手,继续问道:“你为何攻上寒玄山?”
卫方泽抬起头笑了起来,那隔着树影洒下的斑驳光痕打在他脸上,竟显得有几分童稚般的天真:“我想灭了魔教,让阿七回来,而卫家在我消灭魔教后,也会彻底奉我为主。”
“到时,阿七便能与我在卫家做一生一世的夫妻了。再没有人会以家主之位逼我去喜欢女人。我只有阿七,阿七也只有我。”
莫柒眼睫颤了颤,他低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卫方泽,沉声问了句:“那你是否想过,我会喜欢上别人……”
卫方泽眨眨眼,虚幻地笑了起来,“怎么会,阿七可是一直以来最爱我的人,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只是他话是这么说,下一秒,他已手法迅速地打开刚刚拿出来的古朴药瓶,一口饮尽瓶中毒物。
莫柒夺过那个药瓶,心下不知是期待是着急,“你吃了什么?”
卫方泽又抱住了莫柒的双腿,只是这次他站了起来,连带着双手宽松地从下往上缓缓滑过莫柒的身子,最后紧抱住了莫柒。
“阿七可有奇怪身体里怎么多了几十年内力?”他边说边将头在莫柒颈间蹭了蹭,“在你去往魔教之前,我就为你种了焚骨蛊,此蛊无药可解,每逢三月便会发作,发作时身如至无边炼狱,受无尽火焰焚烧炙烤。”
莫柒将他一把推了开来,刚想说他身上的焚骨蛊已解,却见卫方泽脸上已泛起骇人的潮红色。
“这缓解焚骨之苦的方法,便是与服了母蛊的主人交合。”卫方泽没有再扑过来,他只是倒在原地,眼神迷离地笑了起来。“阿七,你一生一世都逃不开我的。”
莫柒抿抿嘴唇,问了句:“那若是吃了母蛊的人会怎样?”
卫方泽突然如针刺般紧缩了起来,可他的眼睛依旧直直望着莫柒,“如是服了母蛊之人,须得一生一世只与服了子蛊之人交合,且寿命与之共享。”
“不交合会如何?”
卫方泽眼里闪过几分算计,他语言刻薄,宛如赌咒般说了句:“会死。”
此下,莫柒只得长叹一口气,他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眼神逐渐空茫的卫方泽,“事到如今,我也不说什么恨你,只是我仍得跟你说一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喜欢过你
。”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连一个怜悯的回头都不曾有,卫方泽就这样被空茫茫落在原地。
那寂寂晨阳,如同冬雪一般落了他满肩头,寒了整个人,失了整盏灯。
人死即如灯灭,不过如此。
处理好卫方泽一事后,莫柒跟谢乐交代好诸事,便不顾反对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魔教圣山。
谢乐望着莫柒决绝的背影,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他方才说的一句话:“这寒玄山上,有一个最懂我的人在等我,我得回去。”
谢乐也是在这时,才明白自己对先生的心思。可与那位能抛弃所有陪先生跳崖的凤归寒相比,他终究是比不得。
比不得,飞身决绝,却仍有与爱人一道活下去的信心。
寒玄山经了那场火攻后,从山脚往山腰处便都是倒伏泛黑的草丛。从远处观之,便是一片乌压压的不详黑色,与着山腰往上的茫茫青绿相比,竟比以往更像叛逆神秘的魔教圣山。
莫柒爬到山腰那青绿与玄黑交接处时,便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鬼面玄衣的凤归寒……
他见着莫柒,便摘下面具来,勾起一抹难得的微笑,“你回来了……”
莫柒呆呆与他相望,看了好一会儿,终究是伸出手去,握住了凤归寒的手。
“嗯,我回来啦。”
而与此同时,百晓卫家率领的伏魔军散了军心败阵退兵后,因一稚儿之语,屠了魔教管辖下的半个镇子,彻底激怒魔教。而在魔教宣言誓灭卫家时,卫家又威胁武林各派若不倾力相助,便爆出各门**,结果引发众怒,而在百晓卫家灭门之夜,竟无一名所谓正派出手相救。
于是,江湖上一时盛极的百晓卫家就此败落……
有道是,世人不晓我百晓,不晓百世得安老,我氏百晓便白劳。
这江湖,终究不需要一个知晓世事的存在。
这江湖,血雨腥风,何人背后没有一点阴私,何人真的当得起光明磊落?
知道的越少,方活得越久。
不知是凤归寒求神拜佛求来的,还是上天特别降福,今年寒玄山的初雪来得格外地早。
也得亏魔教有一个有远见的教主,他早在深秋之时,便吩咐下属备好婚礼用的诸项事宜。索性,在这日白雪纷扬之际,他们魔教终是在吉时得了一位名正言顺的教主夫人。
可谁知,也是在这日晚上,这魔教又操持起丧事来。
这日,对凤归寒来说,有两件事发生,一来,是他人生四大喜之一的洞房花烛夜,二来,便是人生八苦中的爱别离
。
这别离别得特别辛苦,也特别果决。
果决地以一道生死将他与刚饮了合卺酒的莫柒分隔开来。
他连告别都来不及说,人便整个歪倒到莫柒的怀里。
莫柒初时以为他在开玩笑,晃了晃他几下,却不见他玩笑着转醒过来。他霎时急了,心口满是空落落的惶然,他又忆起伏魔军攻上寒玄山时他听得凤归寒身死消息的情景。一下子既是希冀又是绝望地抱起凤归寒寻到魔教正殿,他想去问问大家,是否又在同他开玩笑,可正殿那,却是另一个人间炼狱。
有人看他抱着凤归寒出了来,便提着大刀朝他砍来,一个已经被血染红衣袍的教众不知从哪闪身过来以肉掌接住了那白刃,他手上鲜血滴滴答答,就连面庞也染上腥热的血气,他大喊:“教主夫人,快跑!”
莫柒心下一片茫然,又有许多人朝他砍过来,连一声原因都没有,那些往日熟络的一起喝酒一起大笑的教众们便凶狠地提刀刺来,“去死吧!”
又是许多人跑过来护住他,都在喊:“教主夫人,跑啊!”
莫柒眼神迷茫地望了过去。
那些猩红便染透他的瞳孔。
跑,跑去哪?他什么都不知道,凤归寒便死在他怀里,就连方被视之为家的地方也被鲜血染成一片炼狱。
莫柒抱着凤归寒一步步退到教主专属的高台上,然后便坐倒在地上,他苍白指尖划过凤归寒苍白的脸颊,那些温热真的已渐渐变成冰凉。殿上大乱着,无数人朝他们冲过来,又有许多人朝着想要杀了他们的凶手奔过去。莫柒就呆呆坐在那高台之上,怀抱着凤归寒的尸体,地上是无尽的血流,阶上伏着众多的尸体。
凤归寒死了……大家都死了,莫柒呆呆地想。
而在这时,莫柒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人边笑边喊:“阿七,阿七!回来!”
莫柒抬眼望去,看见一个肮脏乞丐打扮的疯子从殿门口朝他奔过来。
他应是懂一些武功,不仅避过了乱战中的锋锐武器,就连脚下步伐也显得十分灵巧迅疾。
可那个疯乞丐奔到他高台下,便再也不敢过来,他笑着喊了好几句“阿七”,又突然哭了起来,如同天真稚童一般,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他见莫柒只呆呆望他,不作回应,便不由地更伤心更大声地喊着“阿七”。
莫柒朝他招招手,那疯乞丐便踌躇着挂着泪珠朝他走近几步。
莫柒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正是……“卫方泽……”
卫方泽那日是骗莫柒的,服了焚骨蛊的母蛊之人,若不能与身怀子蛊之人交合,只要找了旁人交合,便能解了那母蛊。只是,他不愿意。没人知道原因,莫柒也猜不到。
卫方泽的卫家败了,他的心智也倒退到孩童时期。
就是如此。
莫柒又冲他摆摆手,让他上来高台,卫方泽露出一个傻笑,刚想拨开阶上的死人爬上来,他身后突地出现了一个执着纸扇的儒生,他用一柄如椽大笔朝他背心刺去,卫方泽便只扑到高台下的一阶,生生地只隔了一阶……
卫方泽死时用力地伸出手来,想要触碰莫柒,可终究是得不到回应
。
死了。
莫柒面无表情地看着卫方泽伏在台阶上的尸首,心下一片空茫。
这个世界,他为卫方泽而来,却为凤归寒想要留下来,可现在这两个人都死了……
“你觉得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莫柒听见有人在问。
他木着脸看过去,正是方才刺死卫方泽的玉罗刹。玉罗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