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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治我随时都行，可追捕穆惜颜却是争分夺秒的事儿，轻重缓急，一目了然。”
“我见那玄明就是个愚孝之才，怕不见得如此公私分明。”
“他或许意气用事，可是越钰明不会。”
“所以你打算从越钰明入手。”
点了点头，全是默认，“我需要穆惜颜此时此刻下落，阎罗殿可有消息？”
“从知道你要杀穆惜颜之时，义父便已经吩咐下去，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多谢…”
端木蓉顿了下，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能将赵贵妃从皇宫救出来嘛。”
于赵府期间，她没有少受那位贵妃娘娘的照应，她曾想为那人尽尽孝道却不想赵府终究遭了劫难，而她却只救出了十三皇子一人…
眼下唯一想做的便是让他母子重聚。
“嗯。”
……
她不知端木蓉如何劝服了端木景泽，最后她如约定一般，只带着无常一人离开。先找了越钰明道清个中利害，他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无需她多费口舌便同意了合作。
当天她就收到玄明的邀请，两人同桌而坐，心平气和的谈判着。
“我帮你捉拿住穆惜颜，自此不要与阎罗殿为难，还有放了赵贵妃。”
“放了赵贵妃？”
“嗯，之前被玄月囚禁，没有少受到赵贵妃的照顾，是以只想回了这个恩。”
“可以，不过前提是你捉拿回了穆惜颜。”玄明怔了下，心道一个名存实亡的贵妃，并不能掀起风浪，再说等那人捉拿回穆惜颜之时，便是那人的死期。
“不行，你先放了赵贵妃，否则我不会告诉你穆惜颜如今何在。”态度坚决，她不会捉拿那人，只会直接杀死。
这样的谈判最终以玄明妥协落幕……
第275章 物是人非（）
夜晚通往垂城的官道一侧； 隐约火光闪烁，空气中依稀飘着烤肉的香味。
视线拉近； 原来是从翼城出来的玄云与无常在此处歇脚，二人一黑一白的着装； 这黑夜中看着与那锁魂的黑白无常相差无几。
“少主； 为何如此肯定穆惜颜是从垂城离开。”便是阎罗殿到如今也没有查到那人确切的踪迹； 可是眼前白发之人却断言，穆惜颜一行去往了垂城。
无常一边朝着火堆丢了个木材，一边翻动着手中穿插在木枝上的野味。
玄云望着摇曳的火光，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回着，“因为楚家军去了垂城。”
无常一愣； 之前玄明为了以表谢意，留楚家军在翼城，款待一番； 之后派兵护送其军队出了垂城。楚家军隶属于楚飞管辖； 而这个楚飞与穆惜颜一直不和； 所以这二者有何关系？
满是疑惑，努力想了想还是一团乱麻； 索性抛开； 反正他主要任务便是保护少主，其他事情，只需相信那人便可，当下皱着眉头专心考野味。
“现在垂城边境的如今何人驻守。”
“之前玄明让秦朝护送楚家军出了垂城； 之后那人留下，接管夜鹰旅。”无常想了想，回着。
“秦朝不是肖修的人吗？”她记得秦朝是肖修的副官，一直深爱着肖艳姿，之后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才让肖艳姿逃出肖府，也是一个痴情的人儿啊。
“肖艳姿假死之后，秦朝信以为真那人死了，后悔万分，便向肖修坦白，后者大怒，将其重罚一顿赶出肖府，后被玄明救下，之后便为玄明效命。”
“还有这一变故啊。”
“嗯，不过这个秦明在垂城过得并不太好。”
“怎么说。”
“垂城城守是赵相提拔上来的，赵家陨落后，他一直心存愧疚，未能报答赵相提拔之恩。如今听闻这个新上任的督察使是肖修的旧部，而肖修，在他看来，分明就是和玄月一伙共同害了赵府！
所以秦明一来这垂城，便被那城守来了一个好大的下马威，将秦明推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界。”
“嗯？”
“少主有所不知，这垂城有一个名为谢楼之人，自称与鬼面将军也就是少主你，有着同村之情意，便开始借着您的名号狐假虎威，在垂城这偏远之地集结一批地痞流氓开始作威作福，为非作歹，□□掳掠，坏事做尽，却无人敢管。
而城守便是将此人推给了秦明，一方面以为民除害为由逼着秦明铲除谢楼，另一方面又不给其任何兵力支持。
秦明想借兵夜鹰旅，却被告知夜鹰旅乃是垂城护卫军队，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可轻易调动。”
“夜鹰旅掌权之人是谁？”
“张大锤。”
“大锤？”他何时回了夜鹰旅。
“嗯，很早前他被秘密送回了夜鹰旅。”其实是在三公主之前被送回去的，只是怕那人听到那三个字，心中悲凉，便省去了，立刻又道，“不过，那秦明当真有些本事，竟然仅凭着自己，解决了谢楼这个恶霸，让垂城百姓刮目相看呢。”
玄云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或好奇的表情，只是轻蔑的勾了勾唇，似乎实在意料之中，一双灰暗的眸子，依旧没有光泽。忽而望向了无常，冷着声音，“你怎会知道这些。”
依着无常的性格不会去主动调查了解这些。
“诗蓉小姐说了，这些情报或许能帮助到少主，就让属下全部记下来了。”无常如实回着。
麻木的点了点头，这些的确帮她确认了一些事情，有助于她更好的对付穆惜颜。
可是枯木的心没有一丝波动，漠然道，“他日代我谢谢她。”
“是，少主野味烤好了。”将烤好的野味递过去，这几日一直赶路，吃的都是硬邦邦的干粮，他担心那人体力不支，特意打了只野味。
玄云望着眼前的美味，却提不起一丝兴趣，那香味反而令她恶心，胃内翻江倒海，侧过脸，蹙眉道，“拿开。”
“少主怎么了？”男子立刻放下野味，扶着那人。
“并无大碍，你自己吃吧，我吃些干粮便可。”躲开了那人的搀扶，疏远道。
望着落空的手，无常怔住，果然不是错觉，自从三公主去了后，少主似乎变了个人一样，爱穿白色，一个人独处之时，周围的悲伤浓烈的让人窒息，可当靠近她时，那人便会立刻警惕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排斥着一切。
不过此刻他更担心那人日渐消瘦的身子骨是否能坚持住，眉间拧成川字，想了想，灵机一动，“少主，若不多吃些补充体力，你如何杀得了穆惜颜。”
原本从包裹掏干粮的人儿愣住，默默松开手，主动拿起那野味，忍着恶心，咬了口，瞬间嘴里充斥着腥味和油腻，胃里开始沸腾，无声做着剧烈反抗…
她必须吃下去，她要杀了穆惜颜，就必须好好的活着！
克制着强烈的恶心吞了下去，却在几分钟后，吐了出来，连同胆汁都吐出来一样，可是即便如此，她回来再次强迫自己去吃那野味，再次呕吐，反复如此，直到不吐为止。
玄云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抬眸对上那人眼中的不忍，暗了下眸子，她，一个亲手杀了最爱自己的人的禽兽，不值得任何人关心。
“如果在被我看到这样的表情，你就不要在跟着我了。”冷漠说着。
“少主…”
“那日，你如何寻到□□楼去的。”并没有理会那人，岔到了另一个话题。
“属下发现少主失踪不久，便发现一可疑的身影，追赶过去，一路追到□□楼。”如今回忆起来，更像是那人故意引导着他追过去。
显然玄云也存了疑惑，会是谁？
“有陈靖的消息吗？”
“没有，似乎凭空消失一般。”
是啊，他应该去寻乐平村落脚处了，而小凝凝所选之地，又怎会轻易被人发现。
目光扫了一周，如此熟悉却又陌生，思绪随着摇曳的火光，慢慢润着光晕，染上了悲伤，涣散开来。
这个模样，无常很熟悉，于心不忍，开口转移那人注意力，“少主是怀疑是陈靖？”
玄云怔了下，摇了摇头，“陈靖不会轻工。”
言下之意，绝不会是陈靖。
“那会是谁？不愿意露脸？”
“只要不影响我报仇，是谁都无所谓。”玄云起了身，隐去了眸中的悲伤，摆出一张厌世脸，寻了一棵树，轻靠着，合上了眸子，“早点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少主，为何当初不直接让玄明传书给秦朝，严格封锁垂城等待您过去。”这几天他们夜以继日的赶路，每日也只会在夜深时分，停歇两个时辰左右，便踏着月色动身出发。
回应他的只有林间微弱的虫鸣声，抬眸那人已经合上眸子，顿了下，无声的加了点树枝，守在一旁。
夜风遗留了几分冬的寒意，熄灭了零星的火光，吹的枝头飒飒作响，成为了这寂静夜晚唯一的声响。
靠在树干轻眠的人儿一直蹙着眉头，脸色煞白，毫无血色，额头布满了汗水，打湿了一根根散落的白发，眼角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
无常望着那人，皱着眉头，良久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与一旁守候着。
天色微微亮，玄云便醒了，心口的位子还余着钝痛，窒息的感觉还是那样清晰，这一切她已经习以为常。
每一次入眠，都会梦回那个令她心碎的一幕，那感觉让她生不如死，可即便如此，她也舍不得醒，醒过来的世界，没有她，更加…冰冷。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玄云唤出了绝世，赤红的剑似乎应着主人悲伤低落的心情，黯淡无光。
玄云望着绝世，目光空洞无神，一片死寂，那很难想象是一个活人的眼神。指尖摩擦着绝世的刃口，稍稍用力，指尖便被划开一条血口，目光迟疑的落在了伤口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若是在颈动脉那划开，应该会…喷出来吧。”喃喃自语着，“小凝凝，黄泉路上慢点走，要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