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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云看着一脸真诚,全然没有皇上架子的玄武,竟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父亲,想要一吐为快。…
“父皇,您是九五之尊,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人生死,儿臣不想将军府的悲剧重演,所以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儿臣不会怀疑任何人。”玄云一字一句,脸上没有了笑容,说的很认真,很诚恳。
无论银王府还是将军府,那些无辜的牺牲,已经透彻说明,他是天子,并不只是一个父亲,他们之间除却了父女之情,还缠绕了太多利息,谎言还有仇恨。
玄武看着那人倔强的模样,刹那间重叠了记忆中的身影,努力摇了摇头,满是愧疚,“朕知道了。”
蓉儿,当初没有保护好你,这一次,朕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脖子上的伤可还好。”
“多谢父皇关心,小伤。”
“前些时候,进贡一批上好的药材,朕已经令人送到你府上。对了,楚姑娘牧王都暂住你府上,你且好生招待着,牧王此人重情重义,你多与他亲近亲近。”
“牧王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定会好生答谢。”低头,隐去眸中的嘲讽。
牧王一个异姓王爷,且兵权在握,玄武看似让她与其亲近,实则是监视。伴君如伴虎,果不其然,今日他对自己信任关心,或许不久后,也同样这般提防自己。
“坐吧,陪朕聊聊。”玄武并不知道玄云心中的反叛,只道她一点就通,聪明,很是愉悦,“是了,你知道楚沫猗交给穆惜颜的信封装的是什么?”
玄云也不扭捏,寻了个位置刚坐下,就听了那人的问话,心中暗骂一声,我x。
脸上很是恭敬,起了身,回道“儿臣猜测,应该是兵符。”
“兵符!”
“是,在睦国,楚飞将军手中握有重权,此为穆惜颜最为忌讳。而且,儿臣夺过信封的时候,那形状,也像兵符。”
玄武敛眸,想了想,最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楚姑娘对你这混小子可是有情有义,你可要对人负责。”
“是。”
玄武又拉着玄云唠着家常,便让她回去了。
与陈靖汇合二人便坐上马车,往府上去了。
“将军,六皇子根本不能信任,你为何要冒险,如果今日不是牧王带着楚姑娘及时赶到…”
“即便牧王未曾赶到,老六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的。”玄云意味深长说着。
玄武可不会舍得她一个大将军,就这样被穆惜颜带走。
除了玄青主动找她这一点是错的,其他都是千真万确,玄青就是心虚,所以才被她威胁,为她背黑锅。
初来乍到,玄青便在银王府耀武扬威,怂恿玄云做了那些混账事儿,而她此时拉出玄青,只不过为了将时间线拉长,让玄武知道,从一开始,她这个银王就被人盯上了。若是走运,还能扯出垂城之战的一些往事秘史,毕竟这些,他玄青可都或多或少参合了一脚。
玄青就是一条绳,无关紧要,却贯穿始终。
当真是,引君入瓮。
人员已经就绪,就等着锣鼓喧嚣,上演一场大戏。
…
第205章 尔虞我诈()
玄云本就是该死之人; 此番若是穆惜颜执意以战争威胁,即便父皇有心包庇; 那人也躲不过一顿皮肉之苦; 也好杀杀那人嚣张的锐气。再不济; 至少提出一些条件; 压制压制玄云,可是,她穆惜颜竟然如此轻易饶过那人!
心中怒不可遏,出了朝堂; 他就已经有些绷不住。当下令人秘密约见了穆惜颜,要求一个解释。
穆惜颜并不在意; 一意孤行,言语敷衍; 惹得玄月甚是不快; 奈何不能当面发作。
脸上伪装的笑,很是僵硬。
交谈最终不欢而散,玄月冷着脸回到府上; 管家见状; 心知不妙,很是熟络的屏退左右。
无需玄月开口,他自觉在前面带路; 轻车熟路来到府上一处偏僻的别院。
府上的老仆人都知道,这别院名悦轩阁,殿下每次心情极差便会去这小别院; 静修些时候,有时甚至短住些时日,出来时,心情已经大好。
也有些胆大的奴才,偷偷窥探过着悦轩阁,最后都神秘的失了踪迹。渐渐在他们眼中,这别院成了府上禁地。谁也不知道这别院到底有些什么。
管家在悦轩阁外静候着,不时神色复杂眺几眼别院。
史无前例,殿下这一次竟动了如此大的怒气。
良久,只见玄月由里到外换个一身新装,面色平静,带着微笑,缓缓走了出来。
可是管家却在这如沐春风的笑容中,嗅到了丝丝入口的血气,混着阴冷的寒气,渗入骨子,从心底的一颤。
他服侍玄月也有些年头,随着时间越长,越是惧怕那人。
无意间和那一双黑的滴墨的眸子对上,不由一震,恐惧的移开视线,毕恭毕敬,逞上一纸条,微颤着声音,“殿下,宫中来了消息。”
玄月点了点头,接过纸条,暗瞳倒映着白底黑字,脸上笑容忽然有些诡异“父皇当真疼三弟啊。”
玄武已经拟旨,昭告天下,恢复玄云身份,且令越鈺明重新彻查玄风逼宫造反一事。
玄风逼宫失败后,紧随着囚禁娈童之事也败露,为帝家之耻辱。玄武草草了事,也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而今为了给玄云平冤,竟重新翻出此事。
可笑,他做了这么多事儿,费尽心思清除了玄明,才让玄武得以正眼看他,可是玄云一出现,便都变了。
心中好生不甘,这让玄月不得不深思,玄云对他的威胁,比想象中的高,怪不得夜灵一直不愿丢弃这枚棋子。
不过最让他更为在意的,是另一件,纸条上说,玄武有意在调查玄青。
玄青,并不是什么重要棋子,却是唯一个他亲自动操控的棋子。虽然他自信,玄青自己都不知道他被利用,可是不免有心人…所以,玄青,留不得。嘴角,抿了抿,斜钩出一抹嗜血。
“赵艺升可到了。”
“未曾,说是被肖将军传唤过去,问话了。”
肖修…这么快就发现了吗,想起了与玄云的交易,赵艺升知道他太多秘密,或许趁此机会借玄云的手将他除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管家犹豫了会儿,还是开了口“听说大皇子也去了。”
玄月有些意外,侧目,眸中闪烁着深思,脑中快速运转着,“这几天盯紧赵艺升。”
玄月温文尔雅的面具下藏着阴险狡诈,且行事心狠手辣,他绝不允许有一丝威胁。
“让桌彭来一趟书房。”黑色湖心,点开一丝水漾,缀着阴冷的光,闪烁中透着阴谋的气息。
父皇,希望儿臣给你准备的贺礼,你会喜欢。
…
经过朝堂这一闹,众人看得明白,心中也是清楚,玄武对这位将军皇子,少有的宠爱有加。
想来,这储君之位花落谁家,越发扑朔迷离。
玄云回到府上,这一会儿,拜贴已经堆成一摞,院落里还放着成堆的绫罗绸缎以及或大或小的礼盒,前者是玄武的赏赐,给她添补开销,后者是随着拜贴而来,何方大小官员的心意。
府上难得如此热闹,大锤站在前堂,指挥着,往来送礼的人,进进出出,倒也有条不紊的登记着,忙而不乱。
玄云与陈靖不约而同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道惊讶。
“大锤,倒是深藏不露,平日看似大大咧咧,处理起这些倒也是游刃有余。”玄云难得露出笑意,倜傥着。
大锤憨厚的挠挠脑海,大大咧咧笑着说道“是公主夫人打理应酬,俺可搞不了这些。”
玄云微微一怔,脸色沉了沉,大锤搞不清楚状况,刚准备开口问,便被陈靖出言打断,“楚姑娘和牧王安排到何处了?”
“公主夫人将楚姑娘安排在了雅居,牧王在东楼。”
东楼和雅居相距不远,且二者与她暂住的书房也不远,这样的安排,她没有意见。
“三公主在何处?”
“好像在雅居陪着楚姑娘聊天解闷。”
哼,玄云不由冷笑出声,夜灵可不是如此善解人意的人。
不在多说,就朝着雅居而去。
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的脸,陈靖担心玄云冲动坏事,便出声喊住了那人,“云弟。”
“大哥?”
“不管怎样,你与三公主是夫妻,你二人身份地位,不是寻常百姓,即便你心中有恨,面上必须过得去。否则,被有心人利用,挑拨夜,玄两国关系。…”
“我知道。”
玄云背过身,沉声回着,陈靖看着她背影,萦绕着悲伤和落寞。
再次回头,俊美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异样,扬唇,轻松一笑,“大哥放心,我有分寸。”
来到雅居,二人饮茶聊天,连同牧王也在,气氛倒也融洽。
见玄云回来,夜灵并不意外,淡淡看向玄云,冷眸中升起一丝温度,颔首一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云回来了,这边坐。”
玄云不由失神,而后垂眸,遮去眸底深处的自责与自嘲。
那一瞬间,她以为回到过去…
陈靖说的对,她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关系两国的交易。
虽然她抵触与夜灵的过多接触,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压不住心中那一份被她抛进心湖最深处的感情。
可是人前,必须扮演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
看着夜灵渐渐柔和的面容,以及染着热度的眸,她想,或许夜灵比她更清楚这一点,也做的更好,从以前就是,原来比穆惜颜演技更高的是夜灵。
心中好悔,好恨,好怨,好气。
一旁的楚沫猗,看着对视的二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和不可置信,以及缕缕失落。
她二人眸中,只有彼此,深深的纠缠着,只一眼,她就明白,这二人相互深着对方。
莫名的心,空空的,凉凉的…明明冬天已经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