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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初见-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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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出了李世民治东宫妖术道士的消息,便被当做席间故事说了说,谈到一半,却听周郎中抢了话头,周郎中说:你们都只知表象,怎知真实。众人一听起了兴致,追问了他两句,他方才抿了两口酒,低声讲了这层说法。

    “此案涉及太子,故陛下命了三司大审,刑部接到大理寺结果的时候,上面便写的是道士妖术惑主,扰乱朝纲,有不轨之意图。大理寺都判了,犯人也都认了画押,里面也找不到大理寺哪里不对,刑部就报呈了上去,陛下一看怒了,当即扔了奏本,命人写旨,处了那些人死罪……”众人皆屏气凝神细细听着,听到这里,忽有一人开口问了句,“郎中是如何知道刑部的事的?”

    周郎中看了那人一眼,动了动嘴,回道:“只是同刑部的个员外郎熟识,也是昨儿才听他席上说了句,你们可别传出去,免得给自己个惹祸上身”众人听了皆点头答应,郎中转头看到我,忙道,“杜主事家父是刑部尚书,我前面这么说了场,倒有些像是献丑了”自嘲地笑了下,抬头问我,“杜主事,可否请你给我们说一句,我那番听闻可是真的?”

    我听到他喊我,尴尬地动了动嘴角,虽说杜构是刑部尚书,可这事情我是远不如他们知道的清楚。

    “家父回府后概不谈朝事,我也是不清楚,这事也只听闻过城里传的些风言雾语”

    众人听了面上皆是微露失望,却听有人开口说了句,“我说这道士哪个是妖道,哪个是正道,还真的模糊难以判断,就说这太史令李淳风,这父亲是道士,师父也是道士,虽说现在当的是太史令,但笼统也算是半个道士,李道士是官至高位,只他的同行,做了东宫的道士,却是落入大牢,还有掉头的灾”

    桌上众人听了皆唏嘘不已,暗自抽气,最是皇家无情,众人心里也都有些明白了,怕挨在这道士身上的刀,估摸目的是为了他身后的太子。

    这时席上又一人按耐不住,开口问道:“我私下听说,这被捉了的人里,还有个是太子的乐童,这乐童如何懂妖术的?”

    周郎中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席上另一人却抢了话头,回道:“我也听说过这位乐童,听闻这乐童生的是男儿身,但面容姣好胜过女子,与太子平日里形影不离”

    别的人听了,面色忽变了古怪,有几人互相对视了两眼,不知从那眼神里传递了什么信息。

    我听他们说到称心,想起了之前应李承乾邀请时,曾见过他一面,当时只看过他舞了一曲,之后再没见过他,对他也不熟悉,但上次离开宴席,便听谢初他们议论过李承乾与太子,这会又听席上诸人谈论,可能,两人关系,真的不简单。

    “诸位”正想着,忽听周郎中喊了一句,“今日所言,皆是酒后谈论,诸位这里听了便罢了,离了这屋子,就都随风忘了吧”说着提了酒杯,转着敬了圈酒。众人忙提了杯,回敬了礼,不再谈论这事。

    席散回了府,正好碰上杜构散了晚朝回来,我见了忙行礼,杜构只恩了声便径直走了过去,我见他一直皱着眉,像是被什么困扰着。看着杜构走远了,我转了方向,回了院,思索了一路,觉得杜构可能是被李承乾这事给闹地心烦。杜荷是太子一派,杜构虽未明着说自己支持太子,可平日态度看着就知是与杜荷站一排,这会李承乾因为巫蛊妖术的事,肯定受了李世民不少斥责,也定影响到了杜荷杜构。想起要劝杜构转派支持李治,思索多日,还是不知怎么开口要好,这会李承乾又遇了这事,看来得快些想好劝杜构了。

    三日后,杜构皱着的眉渐渐平了,李承乾的事已经出了最后结果,毕竟是李家人,李世民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儿子多狠,除听说训斥了李承乾一番,没听到有别的处罚,但在东宫被抓了的那些人下场就不怎么好了,主要的皆被处了死刑,关系远了的人也被充了军。长安许久没听过有处死罪的犯人了,这案一结,邻里百姓都当故事一般互相谈论,行刑那日,长安那么宽的大道,都挤满了人。但这股子热闹也没持续几日,行刑那日过后,热度渐渐低了,估摸长安城内,只在东宫里,这事是不会翻过去的。

    冬月,天已寒地入骨,昨日忽降了场大雪,也许是这一月,长安发生了太多的事,雪一降,更觉得一股凄凉感生。今年的冬月,不似去年的欢愉了。我喜欢雪落时候的风景,路上是忙着赶回家的行人,只小会便只剩一路浅浅脚印,之后天地间便只剩轻微难闻的雪落声,安静,却觉得心情很轻快愉悦。但平时尤其喜欢的时候,现在心里却似压了层乌云一般,难以轻松起来……忽感到肩上一重,回身一看,见是淑文,她帮我披了层外衣裳,见了对她勾嘴笑了笑。

    淑文淡淡回了个暖笑,站到了我身旁,转头看了眼窗外,外面虽没了雪花降落,但天色还是一片灰蒙蒙。

    “夫君可是在想事?”淑文转头问道

    “恩”我点了点头,难以被察觉地暗自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听通知说礼部这些日子已经开始报名了,我适才在想哪日去报考”

    淑文又看了眼窗外,轻蹙柳眉,道:“雪降地大了,路怕是不好走,可再等几日,雪虽消融了,但路会变泥泞,夫君可想好哪日去报考了?”淑文转头看我

    我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嘴角,伸手环住了她,顿时觉得心里充实安稳了,“明日吧,明日喊着杜路进长安办了,城内路都修好了,不会太难走”言罢两人静静望着窗外,似乎有些时候没有如此静处了。

    翌日,去长安报了科考,正巧遇上了萧守规,便同他去了常去的酒楼,自打苏府哀事之后,这是头次见到他。几日不见,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哀伤。酒博士上好了酒,与萧守规两人皆默言坐着。

    萧守规自顾饮了两杯,忽开口说道:“我今日还恍惚觉得宝同是昨日才穿了一身盔甲,随军出征走了的”萧守规呆呆望着面前的酒杯,“好似就一日的时间,忽又听说,他不回来了……”

    我明白萧守规的感觉,昨日某一瞬间,我恍惚间也有这感觉,似乎大军出征并没两日就回来了,可苏宝同却没回来,这样的感觉让我一瞬间变得更揪心,因为就在昨日的事我却没法回去喊苏宝同别去出征,别去赴上这一程不归途……

    闷了一杯酒,沉默了,见萧守规依旧对着酒杯发着呆,我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刚过去,见楼下一队武卫策马疾驰而过,直奔着城门去了。

    站在窗边吹了阵冷风,脑袋渐渐清晰了些,世事本难料,但求苏宝同仍是在这世上。忽听到身后吱呀木椅子响了声,回头见萧守规抬手喝了杯酒。

    “时候不早,我还有些事,今日先散了吧”萧守规道,说完起身出门,喊来酒博士结了帐。我随他下了楼,临出酒楼前,却见酒博士跑来递给了萧守规一坛子酒。我看了疑惑,出了酒楼,萧守规上了马,同我抱拳告别。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眼,那边不是萧府,也不是苏府,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是要去城外,苏宝同的坟冢……

    喊杜路上马,回了府,刚进府门两步,忽听到身后有人急喊。

    “郎君!郎君请等一等!”

    转过身一看,见门子领了个人跑了过来,那人身上穿的衣服眼熟,像是杜山实那府里的小厮。

    “怎么了?”我问道。那厮役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喘着气,咽了口唾沫才安定了些,只听他急地说了句,“府上出大事了!忽来了一队武卫,封了府,见着人就抓,小的也是在外面办事,迟了,没早回去,刚到府外见不对,这会才能跑来传信”

    我皱着眉听他说完,想到这会杜构不知有没有散朝回来,问了门子一句,“我阿耶可回来了?”

    门子听了点头,“先郎君一步回来,这会是在院里”

    “那好,快领着人去见”我急忙吩咐门子,门子听了忙喊那厮役跟上疾奔向杜构那院。

    这会天才黑了些,杜山实是遇了什么事?工部几月,一直都觉得这位二爷爷为人还满稳重的,可看那厮役的急样,是遇到什么天大的事了。想了会想不出什么所以然,跟上了两人,去了杜构院。

第99章 杜山实() 
去了院里,听到杜构书房里有声音,差人传话进去,只见屋里杜构沉着一张脸站着,那厮役垂首站着候着。

    杜构见我进来,抬头看了眼,转身回了书案后面坐下。

    “眼下才发生的事,还不知现在那边如何了,我命两个人跟你过去,你们打听了,速速回来传话。”杜构说完,喊了门外小厮进来,命他带了那厮役出去找两人一同速去杜山实那边探看情况。

    看着厮役出了书房,我抬头看了眼杜构,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时没想好怎么开口。

    半饷,忽听杜构叹了口气,“你二爷爷,我这二叔,还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言罢又是懊恼地摇头,“结党营私做什么!苦苦害自己留了把柄给别人!”杜构说着有些怒了,声音提高了不少。

    我看了看,适机开口小心问道:“阿耶,二爷爷,是犯了什么事?……”

    杜构抬眼看了看我,长叹了口气,回道:“为了助魏王夺位,四处送财物,拉帮结派”

    我听了瞪了眼,没想到,李泰已经开始壮大自己力量了。

    忽听杜构说了句,“陛下最忌讳兄弟相争,他这么做,不是在犯天怒,惹火上自己身吗?”

    我看了杜构一眼,又朝屋外看了看,这外面还一片冰天雪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等着回信。在书房同杜构等了好一会,忽听到院里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末了听到小厮传话,说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杜构忙喊了进来。

    “怎么?那院的那个役厮呢?”杜构左右看了下,问道。我听了注意到之前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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