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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瞎了还是咋地,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碰掉的”中年妇女看着我小妈,说:“想讹诈就直说。”
小妈顿时火大了,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揪着对方的头发就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说:“让你骂我老不死,你就不老。”
对手毕竟是两个人,见我妈动手了,顿时也冲了上来,场面十分混乱,我怕真闹出事来,就伸手去拉架,结果对方误会我也是要打架的,轮着旁边饮料瓶就朝我脸上砸了过来,我慌张的闭上眼,却听到了一声大吼。
“马上住手!”
这声音?我慌忙睁开眼来,却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人,而没砸到脸上的饮料瓶,则被扔了出去。
是曾子谦。
他并没有看我,而是指了指那两个中年妇女,说:“超市里有摄像头这点常识你们还是有的吧,如果想闹大,就找警察来取证。”
两个中年妇女面对面看了一眼,而后其中一个劝另一个走,一转眼间,竟然就溜了。
小妈盯着他们背影又骂了两句,继而目光落在曾子谦的脸上,说:“这位有点面熟。”
曾子谦瞥了小妈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开了。我盯着他的背景,心里一阵失落。
回来的路上小妈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见我一直沉默,就问了句:“今天那人挺眼熟的”
我没说话,又听到她说:“这阵子都没见到你,你跟那个梁医生怎么样了?你现在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能定下来就定下来,医院开的死工资是少了点,可是医生有红包拿,你不会吃亏的。”
我越听越烦,把小妈送到住处之后就往回赶,抬头看了眼天空,不知道何时,竟然变了天。
折返到公司,盯着一堆文件发呆,眼前时不时的闪出一个身影,心口好像被某些东西堵住了似的,异常难受。
梁文浩给我发短信说有个手术要忙到凌晨,让我回去早点儿休息,我拎着东西返回住处,此时雨已经落下。
一个人坐在窗口,思绪万分。
正如小妈所说,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短短一年,我已经渐渐明白,小姑娘的矫情不大适合婚姻,而婚姻的真谛就是平平淡淡,柴米油盐。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去期待了。
雨一直持续到十点钟,这会儿响了,我扫了一眼,居然又是那个号码。
接?或者不接。
我选择静音。
没一会,里冒出一条短信:我在你家楼下,我们见一见。我知道你在家,下来。
我心里一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后又坐了下来。
他一定盯着这个窗口吧。
我不能下去。
该说清楚的内容我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蒙着被子,没一会,又有一条短信窜出来:你不下来,我就一直等。
等吧,你愿意等你就等吧。
然而,坐立不安的过了半小时后,我的又响了,我烦躁的按了接听,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袁小姐,我二哥在你家楼下站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不想看到他死在你面前,请你尽快下来一趟。”
赵阳?
我披着外套走了下来,一抬眼,就看到车前站着的身影,赵阳站在曾子谦身后,给他举了一把伞。
这人不但对别人够狠,对自己也够狠。
我吸了口气,撑着伞走了过去。
“你疯了吧?”
曾子谦盯着我,说:“你不是说,对我没感情了吗?”
我看了眼赵阳,说:“曾总,你又是何必呢?当初你走的时候不是还祝福我吗?该说的,我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曾子谦看着我,说:“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讨厌这种忧伤的语调,特别讨厌。
“二嫂,不,袁小姐,你这么做未免也太无情了,当初当初,当初我二哥也不知道病能治好啊。”
“赵阳”曾子谦制止了赵阳,可赵阳却一脸不悦,说:“那个梁医生就完美了是吧?要真的那么坦荡,也不会干那种破事。”
“赵阳!”曾子谦一声怒吼之下,赵阳也躁了,他将雨伞扔到一旁,说:“真他妈的烦,你们爱咋地咋地!”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没了雨伞的遮挡,雨滴就落在他的脸上,我看着他,说:“赵阳什么意思?”
92。我没那么大方()
雨还在下,好像有愈演愈烈之势,曾子谦也不撑伞,只是任由雨水落他的身上,见我问了这么一句,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哽咽的说:“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
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又犯错了,避开他的眼神,说:“下雨了,我们改天再说。”
曾子谦的手臂忽然环在了我的腰后,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的鼻尖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我听到他说:“你下来,就说明你在意我,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这人!
“曾先生,请你松开。”我变了脸,语气也十分僵硬,说:“我说过,你要是缺女人”
“你现在连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曾子谦虽然这么说了,却还是松开了我,说:“要不,你请我上去喝杯茶。”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同意。
“有事说事,没事就回去休息吧。”我虽然心底疑惑,却也明白我和他此刻单独相处十分不适。
“那去车里吧。”曾子谦指了指衣服上那一大片被雨水淋湿的痕迹,说:“我身上都湿了。”
其实我有些犹豫,可是我还是跟着曾子谦一同上了车,我们一左一右的坐在后座上,我刻意保持了距离。
曾子谦上车之后就没说话,我用余光瞥了一眼,见他正在解扣子,急忙开口说:“你做什么?”
曾子谦见我反应激烈,先是一愣,而后眯着眼看着我,说:“你想什么呢。”
我感觉我被耍了,偏偏又不能直接抽他,结果,还是见他掀开了衣服,下一刻,一道深深地刀疤映入我的眼底,触目惊心。
见我表情惊恐,他若无其事的扣上衣扣,瞥了我一眼,说:“怕了?”
我转过脸去没说话,可心底却是百感交集。
“有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因为这一年多来,你确实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曾子谦换了严肃的语调,说:“如果这条命没捡回来也就算了,至少你受的委屈也值得,偏偏,我又腆着脸回来了,你一时半会没法接受我,我也能理解。”
理解个屁。
“我的体质一直不错,偏偏生下来就有遗传病,之前动过一次手术,效果不错,”即便我避开曾子谦的眼神,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盯着我的侧脸说话,“本来以为万事大吉,不料之后又犯了两次,直到半年前,医生跟我说,我的肺也出了问题。”
“遗传性支气管病,严重的时候呼吸都困难,医生提议做肺减容手术,风险很大,”曾子谦见我没说话,继续说:“本来是想拖一拖,不料拖到最后”
所以,才会离开的吗?
“你去西藏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曾子谦顿了顿,继续说:“我想过要去找你,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你回来,我也知道,这个手术我考虑了很久没敢轻易下决定,你在酒会上喊我曾先生,我心里其实并不好受,那时候想着干脆就这么断了算了,偏偏又放不下。”
“从西藏回来的时候”我吸了口气,说:“我察觉到你身体不舒服,那时候我问过你,你只是一味的赶我走,我们闹过,吵过,前一分钟你还对我好,后一秒又跟我说分手,我怨过你。”
“小洁,我考虑东西比你要多,”曾子谦忽然凑了过来,看着我,紧张的说:“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在耽误你,有时候我也怨你,想着你既然是喜欢我,就应该跟我一起面对现实问题,比如,彼此的家庭,双方之间的各种差异,我想过这些问题,我希望你能勇敢的面对这些,而不是逃避,我也想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较劲,试探,我又何尝不是。
“这一次回来,我想过我们早晚会遇见,”曾子谦看着我,说:“我知道,我不该回来。”
“你就是不该。”我鼻头泛酸,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忘记你有多难。”
“我知道”曾子谦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肩头,说:“这半年我一直在堪培拉养病,唯一支撑我的,就是你。有时候实在忍受不了病痛的琢磨,我就想着你,小洁”
我吸了吸鼻子,不想眼泪掉下来,背对着他,说:“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曾子谦听我问完,声音也有些哽咽,他说:“回来之后,我一直住在吉米楼上养病,我去过那里两次,听物业说,你也回去找过我。你知道那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我想立即见到你,可我也怕”
所以,即便你回来了,也躲起来。
“若不是在吉米家碰见”曾子谦说道这里,忽然噤声,好一会才说:“那天你对我爱理不理,当着我的面说你有了男朋友”
是的,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我就想着,算了吧,你有你的新生活,我又何必去打扰,”曾子谦轻轻地呼了口气,说:“毕竟我这么烂人,已经没资格再去见你。”
“不是你的错”我吸了吸鼻子,说:“我明白,你是不想连累我。”
“可是我做不到”曾子谦说道这儿,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盯着我,说:“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手牵手,我没法视而不见,看到你在酒桌上被几个男人灌酒,我没法置之不理,小洁,你为什么一直不敢看我?”
我心口一震,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是铁了心的要重新开始,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人在车里独处,脑海里总是无端的冒出之前的情形,我定了定神,说:“那次你去米兰,很久才回来,是旧疾发作了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