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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父亲衣冠整洁得躺在浴缸里,水被父亲的血染成了鲜红鲜红的颜色,父亲双眼紧闭,红色血水上惨白的脸刺痛了我的眼睛。
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跪坐在浴缸旁,伸出手抚摸父亲已经冰凉僵硬的脸庞,我撕心裂肺地一遍又一遍喊爸爸的名字,我想把他叫醒,我想让他像从前一样冲肆无忌惮叛逆的我发火,我更想他和杨阿姨有一个美好的结果。
然而,这个梦却灰飞烟灭,我泣不成声,抓住父亲的身体,想把他从水里拉出来。衣服被血水浸湿,父亲的身体僵硬而又沉重,不知道在浴室里滑到了多少次,我始终没有能力将父亲从浴缸里拖出来,被让人恐惧地绝望扼住喉咙,我瘫坐在浴缸旁边抓着父亲的手嚎啕大哭。
我报了警,警察断定我父亲姚建业为自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杨阿姨悲痛欲绝地告诉我,父亲的投资这几天效益一直都不好,心情本来就很低落,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度过难关,却没想到公司突然破产,欠下银行巨额负债,一辈子要强的父亲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选择了自杀。
不敢相信我此生唯一的依靠就这样想流星陨灭了,我神情变得恍惚,多少次出现了幻觉,看见父亲微笑着朝我招手。
支撑着身体,在杨阿姨和邻居的帮助下,料理完了父亲的后事。
两夜未合眼的我抱着父亲的遗像,无助地蜷缩在父亲生前睡过的大床上,回忆我和父亲的点点滴滴,眼睛疼痛难忍却依然还在往下淌着泪。
执着的门铃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行尸走肉般地挪到门前,邮递员递给我一张法院的传票,上面说是父亲拿房子向银行做了抵押,如今贷款换不了,只能收回房子。
攥着法院传票,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住盛满我和父亲的回忆的房子!
我想到了父亲的合作伙伴,沈汀的母亲。就凭和父亲合作过这么久,我想她应该会借我一些钱。
但是当我不顾已经变黑的天色,赶到沈汀家里时,却被沈汀的母亲拒之门外,我冒着大雨在沈汀家的别墅外站了两个小时,沈汀的母亲才让我到家里去。
全身湿哒哒得往下滴着水,狼狈不堪,但我已无暇顾及我的尊严,我乞求沈汀的母亲,我求她借我钱。
但是沈汀的母亲傲倨地坐在做工精致的雕花沙发上,看着窘迫的我,一口回绝,她说父亲已经不在了,她说她没有责任与义务替我还这笔钱,她说给了我钱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被无情的浇灭,残存地最后一丝尊严使我倔强地调头就走。
在门口遇到了刚刚回家的沈汀,他惊讶又心疼地望着全身湿透的我,抓着我的胳膊责备地问我:“你怎么把自己淋湿了?”
对沈汀母亲的怨气全都迁怒与沈汀身上,我冷笑着甩开沈汀的手,决绝地说:“沈汀,我们俩玩完了。”
说完,我冲出沈汀的家,奔进滂沱的大雨中。
我好累,好恨自己没有能力,好希望自己没有自己没有经历这一切,好希望一切还是像从前一样。
我还会惹父亲生气,被父亲责骂一番,然后我赌气地离家出走,去投奔沈汀,听他说无论我多么任性他永远都不会朝我发脾气。
可,一切都只是“希望”而已。
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冲刷着我的脸庞,我睁不开眼睛,身体却只是机械地,疯狂地奔跑、奔跑、奔跑……
雨中一道刺目的光线,车子巨大的冲击力使我的身体弹起,我的心里却平静无比。
真好,一切都要停止了。
而就是因为这场车祸,我遇到了卓凌风。
⊙﹏⊙b
痛苦的现实,痛到让我麻木,茫然。
我买了去Y市的机票,凭着回忆找到了我之前的家。
站在楼下的空地上,望着楼上的家窗户里黑洞洞地,死寂一片,我最终是没有没有勇气上楼去。
我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寒气逼人,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寒冷。
清晨,气温回升了些,顶着薄雾,有人开始晨练。
“你……你是姚远吧?”我茫然地抬起头。
眼前提着菜篮子的婆婆样子很是面熟,我努力思索一下,记起了她是同一个小区的婆婆,我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哑着嗓子问候:“婆婆好,去菜市场么?”
婆婆吃了一惊,放下篮子,抓住我的手,热泪盈眶地摩挲着我的脸:“你记得了?”
我点点头:“嗯。”
婆婆叹了一口气,把我抱在怀里,怜爱地说:“孩子啊,事情都过去了,婆婆知道你难过,但是有些事情放下,才会好过一些。”
我把脸埋在婆婆怀里,抽噎着答:“我知道……”
婆婆坐在我身边,“上次你是不是来回来了Y市?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我见着在海边拍婚纱照的人就是你,我不敢相信,想去上前问问,结果被一个男人拦住了,他说你就是姚远,只是失忆了,他拜托我不去找你,他说一些事情会让你难过,不想让你记起来。”
听了婆婆的话,我急忙追问:“婆婆,你知道那男人是谁么?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
苦思冥想了一番,婆婆摇摇头,“我不认识他,时间有点久了,也记不起来了,但是看见他,我兴许能认出来。”
我急忙翻出手机,开了机,把卓凌风的照片找出来给婆婆看,我问:“是不是他?”
婆婆拿着手机思索了半天,最终点点头:“是他。”
⊙﹏⊙b
和婆婆告了别,我去了父亲的墓地,站在父亲的墓碑前,看着父亲黑白照片上温暖的笑,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父亲的笑一直铭刻在我记忆深处,小时候,他把我抗在肩头,站在山顶火车呼啸而至然后呼啸着里去,他总是会微笑着和我说:“远儿没妈妈,爸爸会一直疼你,远儿不要新妈妈,那爸爸就听你的。”
我肆意地享受着父亲的包容与忍让,终于父亲忍受不了我的任性,朝我发了火:“你不许对你杨阿姨那样!爸爸已经为了你不再娶了,你还想怎样?”
如今这样的回忆对我来说也是无比奢侈,因为,父亲已经不在了。
不知站了多久,我伸手擦擦眼泪,忽然感觉肩头一热。
我偏头,不知卓凌风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边,沉默着把他的西服披在我的肩头,搂着我的肩旁,让我靠在他的肩上。
卓凌风背着我,从墓地往回走,我疲惫得闭着眼睛趴在卓凌风的背上,抽泣着问卓凌风:“你早就知道了?”
卓凌风一步又一步沉稳踏实地往前走:“另一件事,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知道卓凌风的话是什么意思,卓氏家族主营银行,是国内的金融大鳄。我清楚得记得,当年我收到的法院传票上的原告就是卓氏银行,也就是说我的父亲是在卓氏银行贷的款。
若是在以前,我不了解卓凌风的时候,我一定会连带着恨卓凌风与他势不两立。
但是现在我很理智,卓家人和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关系,我父亲只是卓氏银行无数个贷款人其中的一个,而收回房子也是卓氏正规的程序。
可是,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芥蒂。
我沉默着趴在卓凌风的背上听卓凌风的嗓音从他的身体里传来:“恨我么?”
我拉开卓凌风的衣领,流着泪对着卓凌风的肩狠狠地咬了下去。
把心里郁积的情感都发泄了出来,这一口我是用了力的。
卓凌风一声都没吭,忍受着疼痛,任我尖锐的牙齿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淡定地往前走。
我松开口,卓凌风肩膀细腻的皮肤上被我烙上一圈深深的牙印,甚至都透出粉红的血丝,我把卓凌风的衣服整理好,声音嗡嗡地说:“现在不恨了。”
卓凌风的声音低沉有力:“早知道,应该早一点让咬这一口。”
卓凌风一直为了我保守着秘密,承受着有些沉重的心理负担,而我在卓凌风身边,看似在是笼中鸟,被监视被控制,实则是被他保护着,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想到这个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吸着鼻子,把嘴凑到卓凌风耳边,轻轻呢喃:“我爱你。”
卓凌风脊背一僵,随后低笑两声,说:“我也爱我自己。”
我不禁破涕为笑。
卓凌风一直最讨厌步行,可是,出了墓地,卓凌风仍然是在背着我往前走。
我奇怪地探头往往四周,却没见到卓凌风低调奢华的车,我不禁问:“你为什么没开车来?你最喜欢的兰博基尼呢?”
“卖了。”卓凌风淡淡地答。
五千多万的兰博基尼限量版跑车,就算卓凌风肯卖,也没人买不起啊!我当卓凌风开玩笑,继续问:“那你的宾利呢?”
“也卖了。”
“保时捷呢?也卖了?”
“说中了。”
“还有你那辆刚买的布加迪威龙跑车呢?也卖了?你和我开玩笑呢吧。”
“嗯,我是开玩笑的。”
“卓凌风,你——”
一路上卓凌风都不停的让我噎住,虽然被他气得跳脚,可是心里的温暖只有我自己能感受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写哭了这章,觉得向晚当时真的挺不容易的
鲁迅说过,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留言数据。
可是我,不是勇士,给点留言,行不?
打滚~~~~~~~~~
下一章,把沈汀KO掉,哦耶!
34难
卓凌风一直背着我走了好远好远,我不忍心让卓凌风受累,在卓凌风的背上晃悠着要下来,拗不过我的脾气,卓凌风最终放我下来,打电话让分公司的人来接我们。
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的目的地竟然是我的旧家。
坐在车里,卓凌风看看楼上,问我:“上去看看么?”
我低下头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会,手被卓凌风握住,温暖的力量传来,触碰到卓凌风让人踏实的目光,我点点头。
跟着卓凌风下了车,上了楼,站在家门口,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卓凌风掏出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你怎么会有钥匙?”
卓凌风旋转钥匙,推开家门,拉我走进去,“卓氏银行收回房子后,我私人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