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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以何赠君()
“日落山水静; 为君起松声。”谢清华斜倚在美人塌上; 一手托腮,她的神色慵懒而倦恋; 淡粉色的唇轻启; 念着这句诗。
随着她的话音; 一阵清风拂过; 书房的窗前垂落着流苏的碧色翡翠风铃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宛如一曲山水天成的奏鸣乐,回荡在书房之中。
只可惜这风铃的音色再清泠,此刻也吸引不了书房主人的目光,谢清华潋滟流转的眸光落在悬挂在乌木架子上的莲花玉灯上。
久久凝视着这盏莲花玉灯; 谢清华纯黑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她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入了劫; 还是未入?”
这一问,仿佛是在问她自己; 又仿佛是在问那不在眼前的某个设劫之人?
这世上; 总有一些真正的美人,能打破常规,美到毫无缺陷、完美无缺的地步; 而谢清华,无疑就是一位这样的绝代美人。
这样的华美璀璨、不似人间能有的容色,让你觉得与她相逢的自己,必然是处身于虚幻的梦境当中; 因为唯有在梦境之中,方才有幸与这样如梦似幻的美人相遇。
或许是沾染了人间情孽,饶是天上不染尘俗的仙子,精致无暇的眉目此刻流转之间,也不由得多了些许昳丽缱绻的暖色。
而这一抹疑惑之色,非但未能使她周身流淌着的高华气质流于凡俗,反而让她瑰丽华美的容颜愈发令人心折。
望着眼前这盏在白日里依旧散发着朦胧微光的莲花玉灯,谢清华的记忆又回到了洗墨节的灯会上。
………………
随着灯会最后的结果出现,悬挂着莲花玉灯的彩绳应声而断,一道含着清浅笑意的清越男声响在众人的耳边,“既然结果已出,那这一盏莲花灯吾便取走了。”
语声中笑意清浅,音色清越宛如琼落玉碎,无端端就令人想象到春风、飞花、甚至是暖阳这样美好温柔的意象。
话音落下,漂浮在空中的莲花玉灯顺着一道笔直的轨迹翩飞,迅速落到灯会周围一座茶楼的窗里。
本就好奇至极的人们眼睛眨也不眨,目光追随着莲花玉灯飘荡的方向,想要一睹压服诸位天骄的神秘公子的真实面目。
就连陆晴和假扮成黄三赚了好大一笔赌金的梁生也不例外,眼睛睁得老大,直愣愣的盯着那一盏漂浮在空中的莲花玉灯。
只可惜这些人最后显然都是一无所获,以越瑾意的谨慎,和谢清华周围潜伏暗卫的素养,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莲花玉灯没入窗中之后,茶楼窗前翩飞的纱帘垂落,遮住了他们窥探的视线,只隐约在纱帘掀开的那一刹那,隐约窥见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莲花玉灯的提杆。
“唉——”陆晴失望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连自己从赌桌上赢回来的银子也无心去数,只顾着唉声叹气去了。
或许是天性之中就带着冒险与好奇的因子,陆晴从来喜欢干一些在外人看来极为作死的事情,若不是她生为陆家女,身份尊贵,有数不尽的属下心甘情愿为她驱使,只怕早就不知死在哪个角落旮旯里了。
而赵石背心这位神秘公子,一举一动,显而易见,已经成功刺激除了陆晴的挑战欲望,让她好奇心高涨,一心想着寻根究底,连以往热爱的无本买卖里得来的银子也顾不上了。
把自己的目光从那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上收回,陆晴看着几乎与她同时收回目光的黄三,无奈道,“虽然知晓这赵石背后的公子既然不愿意亲自出面,行事定然谨慎,可没想要竟然谨慎到这份上。”
梁生所扮演的黄三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放缓自己数银子的步子,摇头晃脑,不是滋味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藏头露尾,哪里算得上真英雄。”
晏小楼灰溜溜的离场,梁生心中自是极满意,但看着方才周从风孤单落寞的背影,即使赵石背后那位公子最后作出的那首诗作当得起流芳千古的美誉,压的灯会在场的诸位天骄包括梁生自己俱是哑口无言,梁生心情还是有些复杂难言。
可这世上,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能者上,弱者下,别无赘言,他人看的是一回灯会争灯,梁生看的却是这世间规则,饶是在平常人看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也避免不了,无形之中遵守着这样的规则。
陆晴把心神从那赵石背后的神秘公子身上转回来,眼睛瞟过黄三腰间那方印刻着“鹿”字的玉佩,唇角翘起,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这形容平平无奇的黄三,心里嘀咕着
——这黄三是不是忘记了,要说藏头露尾,自己不也是一个明晃晃的例子呢!
梁生心中一寒,数着银子的手微微一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举杯饮茶的陆晴,并未发现异常,不由得在心里自嘲,看来这借人身份的事还是不能常做,那一天被人戳穿了,那可真是贻笑大方。
谢清华可不知道自家表妹和梁生此人即将开展的一段纠缠缘分,她望着越瑾意递来的莲花玉灯,唇边浮现一抹从容浅笑,柔声道,“君既赠我以玉灯,不知阿珠该以何物回君之心?”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如玉的纤手,轻轻巧巧的接过这一盏来之不易的莲花玉灯,仿佛之前那些纷乱的心绪,以及那种种犹豫不决的举动,都是越瑾意的幻觉一般。
越瑾意提起茶壶,为自己和谢清华都斟了一杯清茶,望向谢清华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之意,不愧是谢清华,此时的她,才算是真正有了入劫之人该有的觉悟。
起手不退,落子无悔,说来简单,可当真要涉及到自己道途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如谢清华一般,从抗拒、犹豫再到接受入戏,只需要花上短短几天的时间。
听着谢清华含着笑意的问话,越瑾意抬眸,明亮璀璨的眸光落在谢清华乌发间的素白的镂空玉簪上。
半晌,他低下头,眼眸低垂,把茶杯移回谢清华的面前,轻声道,“不久之后,我就要离开安城,大晋与北周远隔千万里,离人远客望断天涯亦是难见,唯愿卿卿许下发间玉簪,以便师兄我千里对玉簪,以遥寄心中相思。”
他的话说得柔情缱绻,语声之间流泻出来的温柔情意,让人只觉得拒绝他的要求,便是这世上最大的过错。
谢清华一时语塞,没有回答,饶是大晋民风开放,可如玉簪、耳坠或是荷包这样的贴身物件,也从来只会赠予心上那位郎君。
越瑾意话中是在向她要她发间的玉簪,可谢清华心中清楚,他这是在向她要一个明确的答复,让她承认她与他之间恋人的关系。
谢清华在心底无声的苦笑,越瑾意果然是越瑾意,那远隔北周,依旧能与她执棋对弈的天生之敌,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喘息之机。
她拒绝,意味着方才做的一切心理建设尽数化作虚无,而她若是答应,无疑是把这场情劫之中的主动权直接送到越瑾意手上。
而放弃主导之权,这对于掌控欲极其强大的谢清华而言,几乎是不可忍受的重大失误。
置身情劫之中,男女之间,就不可能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风花雪月,若是要谢清华来形容,只能说这一场无声却步步杀机与情意的对弈。
谁输,谁赢?谁脱劫而出,谁坐守孤城不愿也不能脱身?各凭本事罢了。
以往曾经看过的关于修道之人渡情劫的资料在谢清华的脑海之中飞速翻过,再结合自身处境,几乎只在转瞬之间,谢清华心中便有了对策。
她一手拔下乌发间的素白玉簪,散发着微光的墨色长发霎时间倾泻而下,宛如天上璀璨华美的银河之水,谢清华抬眸,冲着越瑾意一笑,明媚嫣然,皎皎若云破月出。
越瑾意的呼吸一窒,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谢清华从不吝惜微笑,但越瑾意曾经见过的谢清华的笑,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距离之感。
可眼前这一笑,却仿佛是天上的仙子姗姗来到了人间,愿垂眸一顾这凡尘俗世,也真真正正入了越瑾意心海之中。
谢清华伸出如玉的纤手,递来玉簪,掌心泛着玉华暖润的光彩,越瑾意望着,竟分不清那泛起的,究竟是玉簪本身的华光,还是她玉手的明润光彩。
谢清华纯黑色的眼眸凝视着越瑾意,眸光真挚,轻声道,“应君之求,盼君珍惜此物。”
说这话的同时,她在心底默念,情劫之中,最重要的永远是认清楚你自己所处的身份,以柔克刚,以退为进,也未尝不可!
越瑾意弯了弯唇,星眸深远,似乎蕴藏着一片无垠的宇宙星空,他珍而重之的接过谢清华递来的玉簪,仿佛接过的不仅仅是玉簪,而是一个隐秘而亲近的约定。
第160章 瑾意行事()
谢清华在自家书房的美人塌上对着莲花玉灯静静遥思; 北周在安城隐秘的据点里; 越瑾意也正对着手中的素白玉簪失神。
玉簪的玉质莹润,垂落的具有隐匿效果的玉珠温润无暇; 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柔暖的微光; 簪身上镂空的精致雕饰; 勾勒出复杂而繁复的云纹轮廓。
以越瑾意的眼力; 自然可以轻易分辨出其间暗藏的纹路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是一个繁复神秘的“华”字云篆的轨迹。
修道之人师法自然,诸天万界的修道之人所使用的文字自是不同凡俗,从天地山川云海之间领悟的元篆,才是那些有志于在道途上行远的天之骄子们的选择。
只不过元篆博大精深; 因着不同的划分依据; 底下又衍生出了数不尽的分支篆字,山篆、水篆、光篆……甚至是妖篆神篆; 一一难以细数。
即使是越瑾意这样化神境界的大能,若是自身没有越瑾意这样卓然绝世的天资; 用尽一生的时光; 也只能望着漫漫无尽的元篆之海兴叹。
而云篆,就是元篆分支中的一条,云篆的难度并不高; 却极为实用,因而修行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