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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英才会即将结束,但他们之间的争斗,绝不会止息于这天下英才会,这一点,其他人心中清明,梁生同样也知晓。
只是对晏小楼此人,梁生念遍所有的道经与佛经,也难以控制心中对他生起的厌恶之意,显而易见,晏小楼亦然。
…………
美人灯笼已毁,梁生与晏小楼两人都没有了出手的理由。
梁生神色自然的收回了手,唇边依旧挂着懒洋洋的笑意,抚平了因出手而皱起的衣袖,回到几案后的坐垫上懒懒的坐下,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神态从容而平静。
晏小楼旖旎绮丽的容颜上露出厌色,眼尾上挑,隐约转出一抹艳丽的红痕,纵使是冷色,也仍然有桃李之艳美。
晏小楼也不挑选花灯,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重新提起了笔。
其余的郎君各有各的想法,皆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哪怕是与晏小楼亲如兄弟的张宗秦,温雅稳重的表相下,也自有其打算。
唯独周从风一人,始终置身事外,他的神色清冷,听见挑选灯笼时候未曾起身,看见梁生与晏小楼之间的闹剧,也未曾抬眸多看一眼。
街市喧嚣,灯火辉煌而灿烂,他的俊颜清冷而寂寥,宛若处在另外一个宁静安详的世界里。
近在咫尺,又远隔千里。
………………
茶楼窗前悠悠饮茶的谢清华,潋滟华美的眸光如水般流转过周从风身上。
谢清华低头垂眸,轻嗅着茶香,纵然见不到真容,但她优雅而从容的姿态,亦犹如枝头华美璀璨盛放的明玉兰,令人心生向往之意。
越瑾意望着这样的谢清华,星眸溢出清清浅浅的笑意,唇边的笑愈发温柔而纵容。
清雅悠长的袅袅茶香之中,两人之间自出了门便显得别扭而古怪,甚至隐含着剑拔弩张硝烟气息的氛围也平和了不少。
谢清华举杯轻轻饮了一口清茶,望着窗外的场面,轻叹了一声,纯黑色的眼眸中转过一丝怅然,轻声道,“周从风此人,可惜了!”
“可惜?”越瑾意摇了摇头,迷雾背后的容颜上含着一抹从容的笑意,缓声笑道,“何来可惜,世间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这是最公平不过的道则。”
“而周从风,他不过是得了一样,又还了一样回去给天道罢了。师妹你这般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清华精致的眉头微微一皱,放下玉瓷的茶杯,一手托腮,眸光怔怔的落在袅袅升腾的茶烟上,没有反驳越瑾意的话。
她心中也清楚,正如越瑾意所言,有得必有失,是天道至公的道则,她不过是有些可惜罢了,不见,便可当做不知。
但难得见到一方良才美玉,却要眼睁睁的见着他失去光彩,无论如何,总归是难以风轻云淡的面对。
周从风所修炼的武道功法谢家藏书阁也有半部收藏,谢清华也曾阅览过,更根据这半部功法推演过全部的功法,只不过推演到一半,她终究是选择了放弃。
因为在谢清华看来,这样以人的喜怒哀乐甚至是千万种情绪冰封作为修炼代价的武道功法,纵使再精妙,威力再强,也终归是害人又害己。
假若不把这功法的副作用削弱去除,迟早有一天,修炼功法的人会主动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无一例外。
………………
越石也是与周从风一般,不曾动手去取任何一盏灯笼,即使越瑾意在传音入密里没有给他具体的指示,但作为最靠近自家主君的亲信侍卫,越石对自家主君隐在骨子里的骄傲再了解不过。
主君既然说了要灯楼最高处那一盏莲花灯,其他的灯笼或许各有其特色,但都入不了他的眼,他越瑾意出手,定然只要最好的那一盏。
见风浪平息,那儒雅中年人终于回过神来,像是从乌龟自己坚硬的外壳中探出头来一般,他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见无人再有动手的意向,观众也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催促着他赶紧念出下一道题,终于放下了一直紧紧提着的心。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平息自己活蹦乱跳的心脏,睁眼说瞎话道,“好了,既然各位公子都选中了自己喜爱的花灯,那老夫就开始下一题了。”
说完,他又展开了手中紧握的卷轴。
台下的观众嘘声一片,也挡不住他注入武气以后洪亮无比的念题声。
“诸位请听题,第三十一道谜题”
“——十字街头路不齐,东南西北四马蹄,深山未见高峰起,花间无人芳草稀。打一字。”
第154章 心甘味甜()
风浪暂且平息下来; 却并不代表今夜就能平静无波的渡过; 把一群天之骄子放在一处,便不要指望他们能安安分分的按着你的意愿走下去。
主持灯会的儒雅中年人在心底苦笑一声; 打起精神继续念题。
台上的气氛紧张; 窗前品茶的人; 气氛却悠闲自在至极; 清茶美食相伴; 着实是不亦乐乎。
………………
谢清华小咬了一口雪白软糯的茶点,啜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清雅中略微泛着淡淡的苦涩的清淡茶味,与甜蜜柔软的茶点; 在口感分外搭配。
见着谢清华眸光中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从不好口腹之欲的越瑾意,也不禁生出了好奇之意。
他跟着谢清华的动作; 修长如玉的大手拈起一块形态精巧,宛如玉兰花瓣的茶点; 仔细看了两眼; 抬眸望着谢清华,星眸里犹带着疑惑之意,犹豫道; “当真有你表现出来的那般美味?”
“师妹你可不是为了诳师兄我,方才如此表现的吧?”
越瑾意纵使被封印修为,也不可能与凡人一般模样,一入玄天界; 他便使了计谋,坐上了宁王的大船,凤子龙孙,宁王府中的饮食一例是比照着皇宫里来,况且宁王又极其尊敬越瑾意,在吃食小道上,自是合着越瑾意的意来。
何况举天下之力供养一姓,其间花费的心思,食材的珍稀,大厨的手艺,自是不用详叙,也知必在绝顶之列。
而投向保皇党之后,越瑾意又以一骑绝尘的升官速度荣居北周太傅之位,位列三公尊位。
作为真正掌控北周大权的人,即使他不言不语,也无人敢在吃之一字上放松大意,那些服侍的人,自是竭尽全力揣测他的喜好,不敢有一丝一毫违逆之意。
因而即使他本人并不好口腹之欲,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方才是越瑾意生活的常态。
虽然有交游应酬的时候,但以着越瑾意其人的挑剔,和他那强烈的警惕之心,宴会之上,连酒都极少碰,更别点心了。
所以比之谢清华,越瑾意,才是真正不染人间烟火气的人。
“我何必在这点儿小事上诳师兄你,”谢清华秀眉一挑,眸光流转,眄了一眼越瑾意,笑嗔道,“合不合口味,师兄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吗?”
一边说着,谢清华一边在心底忖度着,不知为何,见到这样的越瑾意,反而比方才那温柔而又纵容的望着她的越师兄,更令她亲近和放松。
大概人与人交游,哪怕戏演得再好,也不过一个“真”字吧!
越瑾意看着谢清华似笑非笑的挑眉模样,心头一软,当真把手中的茶点扔到了自己口中。
嚼了两口,越瑾意的眉头一皱,甜,太甜了,他简直怀疑做这茶点的师傅把自己糖罐子里的糖全都倒了进去,可顶着谢清华灼灼的眸光,越瑾意偏偏不能吐出来,还得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咽下去。
“如何,师兄?”谢清华关切的望着越瑾意,“这茶点可合你的口味?”
实际上谢清华的肚子都快笑破了,修道之人的肉体,往往是向着更完美的方向进化,越瑾意的修为何其高深,他的味觉比之她谢清华,也自然更为敏锐。
她能接受的口味,在越瑾意尝来,就无一不是过重了。
也亏得越瑾意一心多用的本事着实是练到家了,哪怕被甜味冲得知觉都快消失了,也还不忘以武气凝结成声,将谜题的答案传到越石的耳中。
当然,自家师妹当面,认了师兄这个身份的越瑾意即使被这块茶点甜得牙都要腻掉了,对着谢清华声声关切的温柔询问,也只能发挥自己作为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忍耐力,把这块甜得发苦的茶点往肚子里咽下去。
“不错,”越瑾意咽下这块茶点,神色淡淡的评价了一句,看似不经意的举起茶杯,极力按捺住自己想把一整杯茶水灌下去漱口的欲/望,只喝了一口,又强自放下茶杯道,“不过甜食虽好,夜晚食之,尤易发胖,还望师妹注意。”
谢清华着实是忍不住了,唇角一弯,噗嗤一声笑出来,修道之人,即使没有灵气的滋养,但长年受灵气冲洗润养,身体形成惯性,自动会调节到最好的状态,哪里来得发胖之说?
一听便知道是越瑾意不甘心,现编出来诳她的,但望着越师兄竭力保持平静淡然的模样,谢清华终于良心发现,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兄苦笑,师妹自会遵守。”
即使极力遏制,可说到最后的“遵守”二字时,依旧有笑意从她的话尾之中溢出。
她低垂着头,遮掩住自己明媚的笑颜,却没有注意到本该被甜得牙腻的越瑾意压根没有方才的窘迫,他的神色从容自若,而此刻看她的眸光,又有多温柔。
也对,这世上,有谁能不爱自己呢?
………………
“两位,请问我与叶郎可以坐这儿吗?”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在耳旁,谢清华放下茶杯转头看过去,便见着笑吟吟说话的文素绣,和她身后一片茫然的叶铭哲。
越瑾意眉头微皱,显然很不满意有人来打扰他与谢清华难得缓和下来的气氛,谢清华唇边却扬起微笑,轻笑着漫回了一声,“坐吧。”
文素绣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