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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逐渐走远,却没有防备身后跟来的年年。实际上,她吃完了那盘点心,便一路尾随他们。年年如今灵力浓郁,她躲在林间就如一株仙草,谙音和风羽飏各怀心事,就都没有发现她。
年年听了他们的对话心有些沉重,似乎有什么事情藏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她最信任的人却总是对她有所隐瞒和保留,这让她的心中存满疑惑。她虽然从前也总偷偷的跑去找无殇,但从未偷听过他们师徒间谈话,和云裳仙子那次已经是她唯一一次的偷听,但上一次事出有因,这一次,她却有一种冲动跟上去听一听,年年生性的敏感让她感觉到也许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第六十五章 逃离()
竹林依旧清幽雅韵,竹影斑斓一地。
年年如今已颇通灵韵,再加上对阵法了如指掌,很轻易的就避开迷阵,又不被谙音他们发现。
院落还是小小的,难以想象名震三界的上仙竟是住在如普通人家的屋舍中。年年站在门前,打量着已经被换过的院门,想起那日云裳仙子突然出现,步步杀招的一幕,那张满含不甘的俏脸又一次浮现在面前。
自己在川山六年,在这里来去自由,没想到这竟是莫大的幸福。而此刻,这扇经过无数次的院门,竟让自己微微有些害怕。
院内的小屋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打断年年的思绪。谙音和风羽飏已经进去了,年年回过神,屏住呼吸静静的聆听,反正如今这样的距离对她的听力来说已经没问题,她不必进去,等谙音他们议完事,自己还能进去见一见无殇哥哥,毕竟许多天没有见到了,也不知他的毒解得如何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似乎一直是谙音和风羽飏在说,大多是禀报川山上下大大小小的杂务,无殇似乎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总也没听到出声。
年年站在外面都有些困倦了,想着早知道他们谈起事来这么无聊,就不跟来听了。如今还是回吧,改日再来瞧瞧无殇哥哥。
她刚抬腿要走,便听谙音和风羽飏也要起身离开,赶忙敛了气息藏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小院,并没有觉察到年年,逐渐走远了。
年年又站回那个院门前,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声音,但一片静寂。年年记得书上有一句话说:近乡情更怯,当时十分不以为然,如今倒有些这种感觉。明明很想见里面的人,不过真的来了,又在这门外站了那么久,却突然觉得不那么想进去了。
年年正在发愣,突然听到脚步声传来,吓了一跳。来人已经很近了,她赶忙藏匿起自己的气息,不过令她惊讶的是,来的不是本人,正是方才走的谙音。
他一个人去而复返,神情凝重。他走到那道门前站定,也不跨进去,开始沉思。
年年觉得奇怪,他怎么也和自己一样,一副想进又不想进的样子。
这时候屋内却传出声音:“站了那么久了,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是,师父。”谙音推门进去,年年终于呼出一口气。
“师父,我带了刚调制的洗血丹来,协助您净毒。”
“知道了,你放那吧,若没有旁的事,就回去吧,近日我可能会闭关,川山上下还要你好生打理。”
“师父!”谙音突然跪下,“难道师父还是下不了决心么?弟子实在不忍师父再受此罪!”
年年一惊,她没想到无殇被伤的如此重。
“弟子知道,闭关也只能是强压下毒性,最终只会让毒性在身体四处游走,师父当明白洪水只可疏不可堵的道理,一味压制的结果只能是重创自身啊。”
“谙音,我如今并没有什么旁的办法,师父留下的药集中并没有能解这毒的解药,也没有说明对其有效的灵药,我们怎么能病急乱投医呢。”无殇说完这话又低低的咳起来。
“师父,您知道有的,不是么?”谙音幽幽的开口。
卧房中一片寂静。
“您不仅知道解药是什么,也知道它在哪,更知道怎么用。弟子知道师父有些原因不愿动用这解药,但是师父,您上次已经闭关三年,那么这一次呢,您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想必您已经感觉到近日来天地间的异样,此时凶兽蠢蠢欲动,而仙界又没有能力与之抗衡,更何况还有更大的灾祸不得预知,整个仙界不能没有您啊,师父!”
原来他一早便中毒了,那是多久前,三年前?六年前?或是更早?年年心惊极了。
“谙音,别再说了,你退下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自有分寸。”
“师父,您不能再犹豫了啊,从前您犹豫,不久之前您还是犹豫,弟子斗胆问问师父,您真的要如此不顾师祖临终嘱托,要负了天下芸芸众生么?”
“谙音!”无殇厉声喊他,“你修仙为何?你所谓的天下到底指何?你在川山修行为大义,做事就可以不计牺牲不问手段么?我听闻煜夜曾经为了确保川山的平安,险些杀了珠魅,那时你怎么说的?倘若今日我为此事命你杀了珠魅,你也能为了天下芸芸众生毫不犹豫是么?”
“师父,弟子不敢。弟子只是一心为师父着想,不愿师父再受苦楚。”
“我再说一次,这件事此事休要再提,”无殇的话语有些轻,落在心上却分外沉重,“众仙围攻的时候我去了一趟离渊山庄,将那里的怨气都收了回来,你将它带回去想办法让珠魅吸收了吧。”
“是,但如此之多,会不会让她的神智再度昏迷,再次酿成大祸?”
“不会,她身上的怨气只能变多不能减少,川山这些年为她净化的怨气已经很多,再多下去没有必要。”
“可她的身体已经孱弱不堪了,再有怨气加身,只怕她的身心都会不堪重负。”
“这几日年年在灵泉中应该养的差不多了,你去把她接出来,让她照顾珠魅。年年是通灵之物,她的灵气能够支撑珠魅不被怨气反噬。”
“是,既然师父如此吩咐,那么弟子照办,弟子先退下了。”
“记住,”无殇唤住他,“这世上有珠魅这个人,是因为她是怨灵,一旦她不是,我只好杀了她。”
年年如被雷劈一般,瞳孔之中毫无光彩,寒意兜头而来。
怎么会是这样呢?无殇哥哥不许姐姐的身上的怨气消散,甚至不能减少,那么这些年为何要将她留在川山呢?这是否能够理解为,姐姐那次失控也是无殇哥哥有意为之呢?他为何要这么做?
年年很想冲进去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却突然没了力气也没了勇气。她又想起方才的最后一句话:世上有珠魅其人,是因为她是怨灵,一旦她不是,我只好杀了她。多么决绝的话,曾经关系那么亲近的人,为何会有这么多不得以呢?
年年恍然大悟,难怪无殇哥哥要将珠魅接来川山,先前年年还以为是无殇怕她一个人来川山住不习惯,直到今日才明白那是因为她们二人彼此间气息能够制约。年年是百年人参,身上灵韵逼人,有她在便能压制珠魅身上的怨气和煞气;而反过来珠魅也能够为年年掩盖她得天独厚的灵韵。
所以,无殇哥哥才说,一旦她不再是怨灵,便没有活下来的必要,川山是仙界圣地,不会允许一个孤魂野鬼在此逗留飘荡。
若她不再能够掩藏年年的灵力,她便没有了利用价值。
因为年年脱胎换骨,灵力与日俱增,为了掩藏她的气息,珠魅只有吸取更多的怨气,甚至要忍受怨气侵体噬魂的痛苦。
姐姐,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啊,都是我害了你。
年年跌跌撞撞的走出去,一个人失神的行在路上,还好这里曲径通幽,四下无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无殇哥哥计划好的么?用拜师留下姐姐,让我们一同住在望川。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么?让我们安安静静的住在离渊山庄不是很好么?永远不会离开,也不会知道机缘如此巧合,我们竟是天生的彼此相克相生。
年年突然顿住脚步,她细细地思忖起来。本以为川山是天下最最安全的地方,如今看来也未必了,姐姐是怨灵,不一定什么时候便会爆发,怨气一旦噬体,恶灵就会控制住她,胡作非为,好在只要自己在她身边,便能护她一分周全。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带她离开这里吧,反正在整个仙界看来,自己才是怨灵,自己都已经死了,川山众人也都知道她被无殇上仙送回凡间去了,不如她们一起离开这里,再不与仙界接触,便没有人再会威胁到她和姐姐。
想到这里年年有些难过,其实知道这些,她不一定非要离开这里,只要她不走,那姐姐留下未必一定有危险。可是想起那穿心一剑,她一时忍不住很想埋怨一下无殇,原本他不一定要下那样狠的手,一定要在众仙面前杀了她。其实当日她原本的计划就是逃出去,哪怕从此再也不回川山沚谷,她挟持了瑿月原本未必会失败,只要无殇假装失手,助她逃跑,她也不会被毁的灵体无存,险些送命。如今再也不能向从前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川山了,整个川山、整个仙界都再没有她的位置,她就像不能见光的影子,只能永远躲在川山的禁地,再不是活泼单纯的年年。打定了主意,年年加快了脚步,她要赶去徜声殿,谙音去瞮晞林找幻了,年年必须在谙音将那些怨念用在珠魅身上之前带她离开。
距离众仙围攻川山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再次回到徜声殿,这里的戒备要森严许多,珠魅已经不在谙音的住处,但年年凭借微弱的怨气,还是找到了她。
徜声殿在水下也能看出是一座恢宏的殿宇,好像龙宫。珠魅在这座宫殿的最深处。年年踏着层层台阶向下,在最下层看到了一口井。
四周漆黑一片,那一丝怨气就是从井口飘出来的。年年蹲在井边往下张望:“姐姐?你在下面么?”年年本能觉得这个地方太阴森,她想了想,从井口跳了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