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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气压太低()
“年年,”无殇站到年年对面。
俏丽的少女背着手,撒娇一样的轻晃着身体。
“怎么样,没有骗无殇哥哥吧?”
“嗯,年年的笛声动听极了。”
当然了,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三年。
风刮起无殇宽大的袖摆,遮住了他为年年别过耳后碎发的手。
而在川山的另一处,气派的殿宇在暗夜中像一只潜伏的野兽,殿宇的石阶前,一身大红色长袍的风羽飏和一身暗紫色衣衫的煜夜正对坐把酒望月。
“从前都是和谙音我们师兄弟三个一起把酒言欢,如今师兄就这么抛下我们两个了。”风羽飏拍了拍膝盖感慨道,“世事无常,当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煜夜白了风羽飏一眼,“你又忘了自己被师父束在飒羽宫的时候了吧。”眼见戳到了某人的痛处,煜夜乘胜追击,“好了伤疤忘了疼。”
“话说夜师兄,我们在川山沚谷已经度过了五百多年了啊,我都快忘了尘世的样子了。”
“是啊,都要不记得自己从前的样子了。”但是那样也好,没遇到师祖和师父前的自己那样狼狈,忘记也罢。
“这太平时光已经不短了,我总觉得空气中有着一丝怪异的气流,让人心生不安。好像这样的宁静都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要刮起飓风,撕碎眼前这些粉饰得幻象。”
“羽飏,你想去凡世走走么?”
风羽飏斜倚着石阶,衣袍凌乱,双颊因为喝过酒略微泛红,一双凤目似笑非笑。
“夜师兄想去么?不要心急哦,我想这个愿望应该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两人都没有催动体内仙气护体,只为喝个痛快。
这边,无殇送了年年回川山。
两人默默穿行在竹林中,修竹随着阵法移动,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竹叶有规律的落地,不留声音。
年年吐了吐舌头,红了一张小脸低头跟在无殇身后。
刚才实在是太尴尬了。
彼时两人相视良久,无殇伸手为年年别过碎发,他冰凉的指略微擦过她的面。
肌肤相触,两人都是一震。还不等无殇反应,年年疑问中带好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无殇哥哥,你是不舒服么?你的脸变红了。”年年之前听谙音说过,无殇之所以要闭关是因为身体不好,元气受损,因此看到他如此,就一心往这上想去,一边说着就欲伸手探上无殇的额头。
无殇一时有些慌乱,想拂开年年探来的小手,一时又想向别处躲去,一时又想告诉她自己没有事,结果一惊一急之间,脚下向后一退却没有站稳,便直直的向后仰去。
年年呆愣的站在原地,一阵青草香气扑面而来。
无殇仰面躺在地上,不知道该向何处望去,记忆中自己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两个人这次一个站着一个躺着。打从见到无殇,年年心中的无殇就一直是挺拔的,从容的。所以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扶无殇哥哥一把。
半晌后,无殇从地上起来,咳了两咳,“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年年偷偷抬眼覷着无殇的背影。想找点什么话说又找不到,很是苦恼。
而走在前面的无殇正聚精会神的思索着刚才自己怎么连仙法都忘记用了,只要稍稍催动仙气,也不至于摔得如此彻底。想来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白白辜负了师父多年教诲。
本来纤尘不染,仙风道骨的无殇,此时的样子似乎有些滑稽。他背后原本白净的衣袍变得褶皱,还染了翠绿的草汁,那一头乌墨长发间还沾着几根青草。
一心思考,告诫自己不能大意的无殇似乎没有发现,他本是可以用仙术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的……
终于看到望川中隐隐闪动的烛光了,年年暗自舒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气压太低了,自己都要被闷死了。她赶快拎着裙角绕到无殇面前拦住他。
此时的无殇生怕再出意外,立马收住脚步。
“无殇哥哥,前面就是望川了,今日你也累了,想必应该好好休息,我们就在这里道别,你就此便回去吧?”
无殇略一愣神,“也好,你好好休息。”
见无殇点头,年年喜笑颜开,一路小跑了回去。
月上梢头,无殇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看着那一抹倩影渐远,脑海中满是她眉开眼笑的样子,耳中都是她脆生生的声音,心中缺了一角的地方仿佛开始被填满。
年年推开院门,朝里面大喊一声:“姐姐,我回来啦!”
第二十章 谁更漂亮()
巨大的树荫下,石桌上放着一盏烛台,微弱的烛光衬得珠魅的面容白如春雪。六年的光阴也使得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因川山仙气浓郁,灵物遍地,在无殇的指点和示意下,珠魅识得并服食了许多灵物,如今的珠魅看起来已略显成熟,淡青色的长裙下是起伏有致的躯体,浓密的长发直垂到腿处,脸庞精致,面色孤高清傲,整个人清逸动人。
石桌另一侧是谙音,也是一身青衣,头发绾起,气息儒雅。
“谙音哥哥也在啊,”年年跑到他二人面前,看着石桌上旗鼓相当的黑白二子,“你们可不要告诉我从今日我出门起,你们就一直在下这盘棋。”
珠魅莞尔,谙音轻咳,“如你所料。”
年年盯着面前的棋局,“黑子看起来正占上风,但白子似乎是在潜伏,究竟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好说呢。”她略一思索,手指在空中动了动,一颗黑子被隔空捻起,落在棋盘一角。
珠魅好奇的看向她,“年年这是何意?”
“以退为进,我跟着芳姐姐学的。”年年一脸得意。
“不错,芳姑的棋艺果然上佳。”谙音的语气满是赞赏。黑子瞬间有了压倒性优势。
“可是谙音哥哥,你还没有夸奖年年呢,这招棋虽说不是我想出来的,但好歹是我下的呀,谙音哥哥不能这样偏心。”年年说着,嘟起小嘴。
这时候珠魅将手中白子一放,“今日便先到这吧,既然是芳姑布的棋局,我自要花时间好好想一想如何能破。”
“也好,正好年年也回来了,你们二人早些休息。”
“谙音哥哥,”年年追上刚准备跨出门的谙音,在他耳边悄声说,“虽说谙音哥哥和姐姐下棋是想给姐姐解闷,可也不能故意让得太明显呢,会被发现的。”说罢就吐了吐舌头跳开了去。
谙音的脸色一红,只含糊的嘱咐了年年一句早点睡,就出了门去。
几乎落荒而逃。
“年年,你和他说了什么?”
“哦,也没什么啦,我就是和谙音哥哥说我好喜欢和他下棋,让他常来陪我,他一激动,就跑了。”
夜已极深,月光落在地上,波动如水纹。
姐姐已经回屋睡了。年年歪在院子里的矮榻上,四下浮动着幽散的香气。
想起谙音哥哥当时的表情,还真是让自己给猜中了。谙音哥哥是个好人,就是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态度呢,自己看来还要想想办法才是。
次日清晨,天朗气清。
珠魅在无殇的授意下去了瞮睎林。无殇虽说是珠魅的师父,但真正指导过她的,也只有琴。后来本想传她一种剑法,却不巧闭关三年而未出。所以珠魅所修习的仙技几乎都是从各掌教那学来的,并且作为师兄师姐,这些人的态度也极好,因此珠魅也一直觉得如此甚好。
“年年,幻说修习幻境一开始是不能被打断的,而且初阶段的修习时间可能会很长,所以她邀我在瞮睎林小住些时日。”
“这样啊,那大概要多久呢?”
“少则七天,多则半月。”
“如此,姐姐收拾妥当便去吧,我会好好的待在望川等你的。”年年缩在一个石墩上,把自己团起来,像一只乖巧的猫。
珠魅走后没多久,芳姑便差了人来望川找年年。
年年正在给篱笆上盛开的山茶花浇水。她修长的手指轻点水缸中的水面,水纹波动,一小股水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山茶花落去。
成功了,年年心下一喜,皱在一起的眉也舒展开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
“门没关,进来吧。”年年的手隐回宽大的袖子。
进来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童,那小童白白胖胖,眉清目秀。
“阿沁,原来是你。”
他认认真真的朝年年行了个礼,“年姑娘,我家仙师请你去思味居小坐。”
“芳姐姐怎么知道姐姐不在,我一个人会很无聊呢?既然这样,咱们这就走吧。”年年甜甜一笑。
阿沁抬头时刚好看到年年展颜一笑,那是比山茶花的绽放更动人心魄的美丽,嫣然无方。阿沁虽是个孩子,但总是知道男女有别,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时竟看得微微出神。
年年已经走到了门口,“阿沁,愣什么神呢,快走呀。”
“哦哦,来了。”阿沁快步跟上。
“阿沁,你在川山住了几年?”
“两年了。”
“那你喜欢川山么?”
“两年前我爹娘带着我出海捕鱼,在海上遇上狂风,船翻了,爹娘都葬身鱼腹,我攀在一根断木上,在海上漂了整整两天,那时觉得自己没救了,却不想仙师从天而降,不仅救了我,还带我回了川山。我曾问她为何救我,她说她既然出手,便说明我有仙缘,适合修仙,于是我就在川山住了下来。”阿沁的语气从最初的伤感变得充满喜悦,“所以,我很喜欢川山。无论仙主,仙师都是我尊敬的人,我想未来自己也能成为那样仙力超群的人物。”阿沁的语声仍旧稚嫩,目光却坚定。
年年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阿沁要加油哦,你一定会做到的。”
年年收回手,脑中却不禁想起无殇哥哥揉着自己的脑袋,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