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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月圆花好人又散,往事过如幽梦断。有仙子在侧,难民们难得一时安心,心弦稍松,全都望月生叹,哭哭啼啼。
青莲仙子左右无法入定,索性挥出一把瑶琴,放于腿上,轻抚起来。
瑶琴三尺六寸五分,通体黝黑,琴颈圆润修长,琴腰曲线流动。细看才知,黝黑颜色并非漆刷,而是原木打光,面板、底板木质相同,仅有纹理之差,难得一木自带阴阳,一松一实,一软一硬。琴徽金光内敛,琴足玉质通透,乳白色的琴轸似玉非玉,更显珍贵。
左手吟猱撞逗,右手抹挑勾剔。音如石上泻流水,弹虽在指声在意。琴音起初平缓柔和,清微淡远,颇有伯牙之风;而后似有心意融入,竟变得委婉哀伤,略显蔡琰之情。琴与琵琶不同,不需嘈嘈切切,低吟中已触动心弦。
伴着琴声,青莲仙子吟道:“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声音一如当初,似水如烟。
难民听得动情,未发觉角落里多了两个熟人,正是今日城墙上的主仆。
老卢等着一曲奏完,罗少爷回过神来,才低声说道:“少爷,仙子在前,何不前去邀约?”
“哎!自惭形秽,怎敢上前相见?”少爷叹道。
“少爷何必妄自菲薄,去年咱们前往天元城,曾与仙子有过一面之缘!一回生,两回熟,仙子路经本地,若不邀约,岂不失了礼数?”老卢撺掇道。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
“少爷别可是啦,这会功夫,只怕仙子已然发现了咱们,若再不见礼,更是惹人笑话。”
罗志握拳鼓劲,连走带跑,来到青莲仙子身前,红着脸拱手说道:“在下罗志,见过仙子!当日天元城中,曾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仙子还有印象否?”
青莲仙子正自缅怀过往,本以为来人也是难民,听他说完微一愣神,回问道:“可是天元城罗执事的侄儿?”
“正是在下!”
“见过罗公子,不知公子所来何事?”青莲仙子也不起身,坐着拱了拱手。
“鄙族世代经营此地,在下接替父职,忝为绥静城城主。近来忙于安顿难民,一时疏忽,不知仙子驾临,特来赔罪!还望仙子移驾城中,也好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谢过公子好意!眼下魔族势如破竹,为扶危救困,鄙门已将弟子尽数派出,小女子也不敢怠慢,须得先将难民安置妥当,再登门拜访!”
虽是推脱之语,也听得罗志心花怒放,心说天枢门数位仙子,唯独这位青莲仙子地位最高,却最平易近人。她那帷帽是件极厉害的法宝,分神修士也无法看穿,因此少有人见过她的面容,也正因如此,才更引人遐思。
罗志怕引她反感,不敢强邀,灵机一动,另改话题说道:“仙子此曲初如流水之音,而后却又变得伤感悲切,不知何故?”
“眼见苍生罹难,略有感慨,让公子见笑啦!”
“仙子悲天悯人之心,十分令人敬佩,只恨在下本事低微,难救苍生于水火。然七尺男儿,自当保土守家,待魔族杀来,总要博一个粉身碎骨!”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本指望仙子赞扬两句,却听来一道刻薄的声音:“哪来的狗崽子,也敢在师妹面前装腔作势?”
罗志强忍怒气,循着声音望去,就见远方快速飞来一道白影。离得近了,难民们才看清此人样貌,二十岁上下,白袍白靴,发带飘扬,腰间佩玉温润有方,手中宝剑古朴大气。俊美的脸上挂着讥笑,多情的眼眸又带着冷漠,很显然多情给了青莲仙子,冷漠和讥笑则是留给罗志。
青莲仙子师承天元子,在天枢门中地位奇高,此人敢叫她师妹,必然是元婴修士。罗志再傻也不敢此时顶撞,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青莲仙子起身冲罗志拱手说道:“有劳公子相邀,待安顿好难民,再去拜访,请回吧!”
仙子解了围,罗志也顾不上老卢,慌忙往城中飞去。
白衣青年见青莲仙子不理睬自己,也不着恼,反而笑道:“这等泼才,师妹何须给他好脸色?”
青莲仙子不接话茬,反问道:“白师兄不在宝葫州安顿难民,怎跑到天泽州了?”
“难民之事,自有人管,天泽州紧邻云泽域,不同他处,我实在担心师妹安危。”
“云泽域魔族不过更凶恶一些而已,左右都是杀戮,又有什么不同?”
“别处魔族对待修士以驱为主,云泽域却以杀为主;别处缓而推进,云泽域却毫无定性,时而向南,时而往北。只怕它们突然逼近天泽州,师妹纵然有青莲至宝,也难挡那魔尊手中魔剑!”
“掌门不准咱们跨出天枢域半步,不然我早想降妖除魔,哪会在此处空候?”青莲仙子气道。
“师妹济苦怜弱,自然没错!只是其他八派闭阵不出,只靠咱们一派挡不住魔族,还是沉住气,等九派商议好了再说。到时少不了一场大战,咱们师兄妹携手除魔岂不痛快?”白师兄笑道。
这位白师兄修为精深,手段高明,在门中威名之盛,仅次于大师兄卫英。只是心胸太过狭窄,年轻时因受人一句辱骂,修成元婴后竟将那人满族尽灭。
卫英则不同,修为在天枢门元婴修士中最高不说,身为大师兄,又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凡事都以身作则,很是得师弟妹信赖。
卫、白二人不知何故,很不对付,明里暗里斗个不休,天枢门弟子也因此分作好几个派系。
青莲仙子因卫英与心上人品性相似,对其信赖有加,所以常对白师兄不理不睬。此时又听他有所暗示,不由得心生厌烦,索性盘坐下来,不再理他。
第110章 下 (明天上架,求首订!)()
白师兄挥出宝剑,舞了个花,笑道:“未曾想师妹琴技如此了得,适才琴曲气韵悠长、情意深切,师兄听得一时技痒,想要舞剑一番,师妹何不再奏一曲,也好稍解难民伤痛!”
青莲仙子冷声道:“前方皆是魔族,师兄若是技痒,大可找他们练练!”
白师兄被呛的俊脸通红,一时找不到巧辩之词,只能干笑两声,也盘膝坐了下来。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月空之下的后土域此时干燥闷热,伴着半壁山河尽失,有些难民逃向了天枢域,有些则奔向了玄天宗。
玄天宗位于后土域与云泽域接壤之处,所处之州湖泊较多,因水汽蒸腾,连在一起好似一片浩渺烟波,因此得名浩渺州。
州内最大的湖泊叫作忘尘湖,中央一座孤岛,其上水波闪动,远远望去与湖水形成一体,若不细心观察,极难发现这是一座大阵。阵中阁楼林立,气势非凡,入口牌楼横写三个端正规矩的大篆:玄天宗;左右柱子也刻了字,却形散意连、动静相合,写着:三万年尘海仗剑,八千里烟波乘风!
中央演武场上,数百名弟子正围着一名白衣青年叫骂。
白衣青年面带微笑,也不还嘴,正是楚怀信。过得好一会,阁楼里才走出一名中年人,止住弟子,笑道:“年轻人,咱们把你救来,悉心照料,你不思感恩还则罢了,为何还出手伤人?”
“长老有所不知,那位弟子每日问东问西,奈何在下头脑受了损伤,实在记不起,一时烦闷才伤了他。”楚怀信回道。
“哈哈…年轻人有失厚道,咱们玄天宗立世三万余年,你这点小把戏还是莫要耍了,快快说出那些人藏身之所!”
“哎!那弟子说了,再不交代就要搜魂,那就搜吧!”楚怀信双手打开,比了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长老心说若不是那帮人在你识海之中留了禁制,老子早搜了,还用与你周旋,面上笑道:“搜魂于你损害太大,咱们玄天宗名门正派,岂能做出这等事情?一时想不出,那就慢慢想,总有想起来的一天。只是须得交出解药,那名弟子已然危在旦夕。”
“被你们搜了几十遍,哪有什么解药?在下脑中浑浑噩噩,现配也配不出。”楚怀信笑道。
长老恨得咬牙切齿,却仍旧笑道:“配不出也罢,却要老实呆着,莫再毁我灵药。”
“也不知是何原因,在下看到灵药就觉得亲切,总想把玩一番。”
把玩你娘个腿,长老气得心里骂娘,再忍不住,怒道:“再敢毁我灵药,小心皮肉受苦!”
“若随得我来,说不定早些恢复记忆。”
长老记得掌门嘱托,不敢此时翻脸,只能强收怒气,说道:“掌门看你可怜,才许你自由,莫要以为咱们没有手段治你!”
楚怀信心说,这就要翻脸?这道行照你家掌门差得远哩!都怪枉死城那帮混蛋,害得老子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原来他当日离开枉死城,一路向北飞驰,许是得意过了头,没太注意隐藏行踪,飞出千里就遇到一队魔卒。他虽说资质不俗,两年多也只修行到化液圆满,尚未结丹,如何敌得过上千魔卒。幸亏枉死城的疯子、瘸子、驼子,虽每日争吵对骂,却着实待他不错,不知何时在他身上布下数十层禁制,其中识海最多。
禁制衍生于阵法,又与阵法有细微差别。阵法讲求阴阳、五行、方位,禁制则是在此基础上加入自身法力。正如魔王以法力融于阵法,布下魔族结界之时逆转了方位,破界所需的就不单是顺和阴阳五行,还需自身法力强于魔王,将逆转的方位改回来之后再行破阵。
楚怀信对上上千魔卒,打不过,伤不着,却也逃不了。斗了半天,禁制已被磨去三道,自身真元损耗殆尽,也没打死一个魔卒,长久下去自然是禁制皆毁,性命不保。
无助之时,玄天宗数十名弟子赶来,灭了魔卒。楚怀信本想作揖答谢,却听领头的元婴修士喝道:“小子,刚才用的法宝拿来看看!”
也怪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