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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阳城几十万人口,想要在数日之内解决全部百姓的各种病症肯定来之不及,加之诸多百姓百般挽留,两人商量后决定暂且停留一段时间,把‘寰家药铺’更名为‘辰汐堂’,等医治好所有百姓的疾病之后再做离开。
日复一日,阳城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荼辰与灵汐二人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城中数十万人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辰汐堂里住着的是全阳城的恩人。
这天,无人问诊,灵汐便吵着要去集市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回来,荼辰拗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走在集市上,作揖问好的人比比皆是,偶尔有外地客商小声发问:“这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城中百姓都如此爱戴?”
回应的人接二连三:“他们是神医,这天下就没有他们治不好的病!”
“不止神医,他们是全阳城的大恩人,是天上的神仙!”
“不对不对,应该是活菩萨才对……”
“…………”
小摊前,灵汐相中了一支仙鹤簪子,看来看去爱不释手:“我喜欢这个,你买给我好不好?”
荼辰笑而不语,伸手去摸钱袋,却被摊主拦下:“买什么买,又不是什么贵重玩意,灵汐姑娘喜欢拿去就是,随便挑!”
“万万不可,您这本就是小本生意,我们怎可白拿。”说着荼辰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摊上:“这些应该够了吧。”
摊主的态度却十分坚决,硬是将碎银子又塞了回去:“您忘了,前些日子我带儿子去看病,十几副药您分文未收,这点东西能算得了什么。快把银子收起来,我这东西,只送不卖!”
旁人看了也连言劝道:“您就收下吧,难得灵汐姑娘喜欢。”
然而,就在荼辰与大伙相互笑着推辞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灵汐却突然眉头一皱,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转身看着荼辰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荼辰更是紧张无比,俩忙抱起灵汐飞也似的离开集市。百姓们也井然有序的让出了一条道路,纷纷站在两旁关切的张望。
片刻过后,离开众人视线,荼辰从地面一跃而起,踩着云端闪身回到寰府之内将灵汐放在床上。
此时灵汐面色苍白满头虚汗,脸颊有数缕黑色丝线若隐若现,表情十分痛苦,心脉也乱成了一团。荼辰仔细查探,心中陡然一颤,惊讶的发现灵汐体内竟然已经衍生出了魔灵!
魔灵等于心脏,只有成为魔族才会拥有。百年前在蛮荒古林荼辰并未感觉到灵汐体内有魔灵存在,而现在他却不知道为何魔灵已成实体,这是成魔的象征!
虽然灵汐体内魔灵成形,但仙灵之气并未消散,并且还在不断的攻击着魔灵,这等于要了她的命,所以灵汐才如此痛苦不堪!
荼辰见状顾不上许多,连忙驱动自己体内魔气输给灵汐,保护魔灵不被仙灵之气打散。
一个时辰过后,灵汐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看着脸色同样苍白的荼辰勉强露出个笑容:“我……怎么了?”
荼辰因为输送了太多的魔气,所以自身也有些虚弱,沉默许久才轻声说道:“你体内……魔灵已生,你现在……成魔了……”
灵汐听罢憔悴的脸颊笑意更浓,紧紧抓着荼辰的手:“成魔了?那岂不更好,现在……我跟你一样了……”
“笨蛋,你以前……可是仙啊……”荼辰怜惜的捏了捏灵汐的脸颊柔声安慰:“你现在需要大量魔气来将体内仙灵之气祛除,否则魔灵会一直受到攻击。魔灵破碎,你就没命了。暂且休息休息,今晚咱们回蛮荒古林,那里魔气很浓。”
“你才是笨蛋,都说了是‘辰汐谷’!”说罢灵汐闭上眼睛,面带微笑的睡了过去。
入夜,阳城内万籁俱静,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在那万家灯火之中,两个轻盈的身影自寰府庭院跃上半空,向着城外北方的蛮荒古林极速飞去……
远远的,虽然看不见,但两人已经可以感受到那片枫树林的存在,那熟悉的气息和优美的景色。但是随着愈发接近,荼辰的脸色却跟着愈发难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到达古林穿过结界,一股比外界更为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两人却并不享受,相反脸色都浓重起来。
这里与之前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枫树还是那么郁郁葱葱,枫叶还是厚厚的铺遍满地,唯一不同的是——那原本滚滚浓郁的魔气,没有了!
第十章 阴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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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空气纯净的蛮荒古林里,荼辰呆了,灵汐也傻了……
两人没有想到,短短数月时间,古林内原本满满的魔气此时竟然全部消失,没有留下一丝一毫。
枫树形成的半圆形结界可以阻挡魔气,所以魔气绝对不可能散发到外界,唯一的可能性,那便是魔井!
荼辰拉着灵汐快步来到神魔之井旁查看,果然发现就连井内残余的魔气也不剩分毫,曾经凶煞滔天的神魔之井似乎变成了一口枯井,渺无生气,空洞异常!
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荼辰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没有了魔气,灵汐体内的仙灵之气不久之后就会再次攻击魔灵,如此反复,他体内本就脆弱的魔灵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倘若在最后一刻还没有寻到魔源,那么等待灵汐的便只有一个结果:魔灵碎,魂魄飞!
在蛮荒古林驻足一夜,荼辰想了一夜,认为魔气的消失绝对不是偶然,并且定然与魔君脱不了干系。意识到这些,他起身驱动魔气,掌握好力道将内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把利刃劈向神魔之井。
随着一声铿锵脆响,那个原本已经被灵汐封好的缺口重新展现出来,不多时,一缕魔气从井底飘然而上,幻化成魔君的样子漂浮在半空。
魔君两颗燃烧着火焰的灯笼眼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荼辰身上:“荼辰,见到本君,竟敢不跪!?”
荼辰直勾勾的看着魔君,声音冷淡:“五百年前我领罚完毕,现在早已不是你的子民!”
魔君闻声并不恼火,反而高声笑道:“既然你与魔界再无瓜葛,为何还唤我出来?”
“因为她!”荼辰转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灵汐:“古林内的魔气为何尽数消失?是魔界出了什么变故还是你故意而为?”
面对一连串提问,魔君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从头到脚仔细将荼辰打量一番,随即摇了摇头:“千年不见,你变了许多。邪恶、目标、魔的渴望,全都被你丢在了人界。怜悯、善良、人的懦弱,全都出现在了你的身上。荼辰,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回来吧,破开魔井披上战甲,我们一同占领人界!”
“你休想!”在一旁酣睡的灵汐被魔君沙哑的嗓音吵醒,惊讶过后怒眉紧皱厉声反驳:“他已经不是你的大将军,况且仙帝不会袖手旁观,想霸占人界简直是痴人说梦!”
“仙帝?!”魔君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他把你贬为散仙,眼睁睁看你在魔域忍受百年痛苦,最后不闻不问到你成魔,你还有什么理由去相信他!?”
“够了!”荼辰心中猛然翻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已成魔?这一切……”
魔君面目狰狞,盯着灵汐笑的更狂:“你以为你的能力可以离开魔域逃离魔界?以为凭借那套心法真的可以将魔气除尽?哼!自魔域而出,注定成魔,任谁也无法去改变!”
灵汐听罢也十分错愕,回想当初自己从魔界逃离,的确太过顺利:“难道……你是故意放我出来!?为什么?”
“为了他!”魔君抬手指向荼辰:“魔气已被我收回,你们都有打破魔井的能力,想要活命,只有这一个选择!”
说道这里,荼辰彻底明白了魔君的意图,心中万千想法顿时乱入碎麻:“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会发生……”
“猜一猜,万千众生和一个爱人,你会怎么选择?哈哈哈……”
“啊!!!”荼辰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凝神聚气形成一把利刃猛然砍向魔君。但这本就只是魔君的一缕意识,并无实体,自然也不会受到损伤。刀刃过后,被劈散的魔气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即便有你的帮助,她体内魔灵也支撑不过七日,她的命,就在你手里!”说完魔君的意识彻底消散,留下最后一句话飘荡在荼辰耳旁:“我说过,情是三界最大的弱点!现在,这是你的弱点!哈哈哈……”
呆站在原地,荼辰第一次尝到了‘如何是好’的滋味,第一次感觉做一个决定竟会如此艰难!他看着灵汐和神魔之井,拳头攥上又松开,松开又攥上……
灵汐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握着荼辰的手边走边安慰:“人间这么大,大型魔物也不在少数,有魔的地方就有魔气。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程虽然依旧是驾云而行,但荼辰的步伐异常沉重。其实在他心中早已有了决定,更多的还是犹豫。他在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真如灵汐所说,还有其他办法……
回到阳城,天色刚亮,荼辰安排灵汐卧床休息,在‘辰汐堂’门前挂上‘打烊’的牌子,随后马不停蹄的离开,去城外那些幽深的古林中寻找修为较高的魔物憩居地。
但嘴上说起来容易,真正寻找起来却难比登天。魔物在人间能够获得更高的修为,就是因为有一处极具天地之灵气的隐蔽之所进行修炼。而符合这种条件的地方少之又少,并不是三两日就能寻的见的!
荼辰急速穿行在各处密林上空,开动全身感官去感受周围魔气的存在,却始终一无所获。偶尔能察觉到丝缕魔气,却都十分弱小,只是一些小妖小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