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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聚财客栈二楼厢房:雅间内一名白眉老者正在一人对下棋盘,手捏一枚棋子良久未能掷下。他这个动作已僵持良久,整个人仿佛一尊活生生的雕像,而在一旁的茶水早已凉却多时。
就在这时,一条倩影步入眼帘,来者正是聚财客栈副栈主刀锋女皇,在方圆五百里绝对呼风唤雨的人物。
只见她秀眉轻点,美目如灯,碧玉丹唇微启轻含,如瀑布般的秀发自然下垂。香肩似削,折柳为腰,脚下翩然如舞。或许她姿色并非绝美,但无形的气质让人折服,就是她将西域第一首富拒之门外,苦苦追求数年不得。
“我记得当年你初拜在栈主之下,进驻聚财客栈之时就在下这盘棋,怎么,时至今日还没能决出胜负?”刀锋女皇悠然道。
“刀锋,是你?”两人隔着一道依稀的幽帘,隐隐可见白眉老者稍微活动僵硬的身体。
“人王前辈,晚辈没有打扰到您吧?”
“怎会!”白眉老者淡然置之。
“人王前辈还没有回答晚辈的问题?”刀锋女皇道。
“你是说这盘棋?”
“不错!”
“一盘棋决出胜负仅需要几个时辰,然而两个人之间决出胜负却需要一生。我一直都在和另一个自己下棋,棋道最高的境界不是打败敌人,而是杀败自己,战胜自己则战胜了所有人。而棋技最高的境界不是决出胜负,而是如何在这场棋盘中存活下来,与你的敌人一直撕杀下去。如果能够做到这些,则没有人不可战胜。”
“人王前辈,说了这么久你的茶都凉了,我唤下人重温一杯。”刀锋女皇道。
“不必多此一举,茶凉了还可以重温,但人心若是凉了,一切就都变了。况且,聚财客栈深处大漠之中,可谓滴水如油,关键之时一杯水就是一条人命,岂能就此lang费。”言罢,白眉老者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人王前辈的话实在太过深奥,恕晚辈愚拙,竟不能勘破。”
“此事就仿佛你与钱百万之间”白眉老者无心道。
“还请人王前辈休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刀锋女皇突然打断他的话,脸色竟难看一变,表露出少有的失态。
“噢,这是为何,难道你不喜欢他?”白眉老者顿感有趣。
“他对我苦苦追求数年,对此我只是心怀感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你的眼睛却告诉我,其实你在意他,甚至在心里喜欢他,我说得可对?”
刀锋女皇长叹一声道:“不错,我是曾喜欢过他,因为他是西域第一首富,没有女人不想找个富贵的男人托付终身。但是我时刻警告自己不能这么做,一个人的感情不能施舍。况且钱百万他太过优秀,在他身边有太多身份不明的女人,我不能确定他对我是否真心。”
“他对你苦苦追求数年,若是普通男子耐心早已磨光,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嫁给他你将成为整个西域万人敬仰的第一贵妇。”
“但这却并非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他的心,更想知道他是否是我生命中等待的那个人”?
“钱百万苦苦追求你数年,而你却对他屡次三番试探,直至今日。如果因此你丧失了他,你不会后悔?”白眉老者问道。
“如果当真是这样,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一个不能耐住寂寞的男人,便不配拥有我刀锋女皇”。刀锋女皇面露凄楚之色,又有谁知她心中的想法?
想爱却不能去爱,爱过了便不敢再爱!
“堕入情障,身不由己;刀锋女皇真是好深的用心,但愿你们之间会有好的结果。”白眉老者不禁长叹一声。
第三百三十七章 反目成仇()
第三百三十七章反目成仇“刀锋,你此行而来并非只为对老朽说这些吧”?白眉老者沉声问道。
“自然并非!我此行是为酒徒而来,怎么人王前辈,此事你想得怎样?这也是栈主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刀锋女皇道。
“无用之人就像卒子,当弃则弃,我与酒徒的前缘终究要做个了断。这盘棋我一人下了多年,至少我从未败过,现在终于可以一决高下!”白眉老者回想当年不禁长叹一声,面露不忍之色,但指间那枚棋子却霍然拍下。
“女皇,酒徒求见!”这时,一名下人敲门而入。
“让他进来”。刀锋女皇冷声道。
少顷,酒徒姗姗来迟,此时刀锋女皇唤他前来多半并无好事,不免神色恭谨。甚至他感到对方若隐若现的杀机,当下更加不敢大意。透过烟纱隐隐可见一名头戴斗篷的神秘人正相背下棋,这道背影显得格外熟悉,只是一时难以记起,难道有什么不对?
“不知这位前辈是?”酒徒心机一动当下问道。
“自然是我聚财客栈的上宾,酒徒,我栈人际关系庞杂,该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也请你莫要多问”。刀锋女皇毫不客气。
“是,女皇教训的是”。闻言,酒徒不禁脸色难堪一变,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呼啸一方的风云人物,对方竟敢出言不逊,使他大感不悦。但念在刀锋女皇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便与她计较。况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虽号有‘赌圣’之誉,实则是在聚财客栈胯下乞食。
“不知女皇此行召我前来所谓何事”?酒徒问道。
“话本座不会多说,你自然明白”。刀锋女皇表露出一抹不厌之色。
“险些忘记,又到了月俸时间,这是我本月交给贵栈的供奉,还请女皇点收”。
“就这些?”刀锋女皇接过一只百宝袋轻掂一番,冷笑一声突然将其丢在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酒徒不禁瞳孔一缩。
“什么意思?这句话理应本座问你才对。我聚财客栈建立于沙漠之舟,物资奇缺,客人所需全部由千里之外运送至此。人物财三力耗费巨大,单是每月下人的开支便已超过十万金,若仅靠这些微薄收入,我聚财客栈不出三年就关门大吉了。想你今日单是与西域第一首富钱百万一局,便收入黄金百万,而你却每月仅供奉我栈十万金,怎么,难不成你把本座当做乞丐了?”刀锋女皇阴声道。
“岂敢,岂敢呢!我一直在心底敬重女皇”。酒徒唯唯诺诺。
“既然如此,请拿出你的诚意来,同样的话本座不想再说第二遍”。
“那么你到底想要多少”?酒徒似笑非笑,轻掸去袖间的灰尘,竟不请自坐,品尝着茶几上的茶水面露享受之色。
对于酒徒的无礼刀锋女皇浑不在意,道:“这个月就此揭过,但是,供奉在下月开始‘要变’。”她有意加重口气。
“不知是怎么个变法?在下倒想洗耳恭听”。酒徒轻抿一口茶水。
“自下月起我栈将对庄家实行变相收取月俸,一句话,三七分,不论额度大小,此法一经立定,不再更改。”刀锋女皇语气强硬。
“我七你三,可是如此?”酒徒不敢确定。
“哼!酒徒,你莫不是在白日做梦,你的衣食住行皆由我栈提供,竟还想在此大占便宜。自然是我七你三,不知你意下如何?”在聚财客栈乃至中央赌坊遍布刀锋女皇的眼线,自然不怕对方耍出什么滑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贵栈与其他庄家皆是五五分成,为什么到了我这里规矩就变了?”
“其他庄家本小利薄,每日只能赚取蝇头之利。而你酒徒却不同,凭借精湛的赌技日进斗金不在话下,自然另当别论”。
“哼,这是什么道理,刀锋女皇,莫要欺人太甚”。酒徒陡然拍案而起,茶几上茶水溅出杯外。
“我身为栈主规矩自然由我制定,你若不服大可拍马走人。”当下,刀锋女皇毫不客气。
“贵栈栈主何在,我要与他亲自面谈”。酒徒在聚财客栈每日财源滚滚,自然不愿轻易放弃,神鬼莫测的赌术便是他谈判的筹码。
“栈主日理万机,岂是你这等小辈能够见得,在这里我就能做主,酒徒,本座的条件你到底接不接受”?
“哼,三七分?简直是荒谬,既然如此那三分不要也罢。贵栈水深龙多,竟容不下我这条乌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酒徒身怀一技之长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饭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刀锋女皇,这一箭之仇我记下了,咱们后会无期!”言罢,酒徒催步就欲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酒徒,你以为聚财客栈是什么地方?”刀锋女皇身形一晃已拦住对方去路。
“刀锋女皇,你已逼我离开聚财客栈,到底还想怎样”?酒徒一向高高在上,今日却屡次三番被人压制,不禁勃然大怒,当下就欲发作。
“酒徒,想你在我聚财客栈坐庄十数年,每日逢赌必赢,可谓财源滚滚。我聚财客栈流水的三分之一最后都落入你的口袋,想我硕大的客栈竟不及你一人生财来得快,真是让人羡煞了眼睛。若想离开可以,但是,把吃下的给我再吐出来”。刀锋女皇声色俱厉。
“刀锋女皇,我已忍让你多时,休要得寸进尺,若将我逼急了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到最后谁都讨不到好处。什么三七分,一切都是谬论,只怕这才是你最后的目的。”
“不错,这也正是栈主的意思”。
“这么说他来了?”六壬神骰已落入掌中,酒徒蓄势而发。
“哼!就凭你也值得栈主出手,留下你本座便足够了”。刀锋女皇杀机陡盛。
如此说来此人不是聚财客栈栈主?酒徒的目光在白眉老者身上移开,目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刀锋女皇只是栈内执事,一直以来聚财客栈栈主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不解谜团,煞是值得让人探寻。纵使酒徒在聚财客栈留心观察数十年,仍旧未能得出所以,反而只觉对方的底细越查越深,聚财客栈栈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刀锋女皇,虽然你实力不俗,但想留下本座却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