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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虽然事后顾及纯阳派的颜面,对此只字不提,但霍弘勋为人坦荡,却在继位大典上直接公布此事前因后果,先对秦湛致谢,又向各大门派请罪。而各大门派也丝毫不介怀,反而宽慰霍弘勋在此一事上处置宽容又不失公正。
秦湛经此一事,为人睿哲谦和之风,也极得众人称许。
对于秦湛如何名誉渐增,傅钧倒是不甚放在心上,他本来念及秦湛回归之时已是晚上戌时正,打算让秦湛好好休息一晚,次日再去找秦湛解开心中疑惑,不料秦湛向师父陆淮风复命过后,便径直找上门来了。
傅钧开门后见是秦湛,便暗暗凝神起来,然而秦湛说的第一句话却只是一句如沐春风般的笑语:“我听说,你这几日也下过山,去了一趟云岭山?”
“是。”傅钧应答道,侧身让秦湛进屋说话。
“那里风景如何?”秦湛继续闲话道。
“比不上你在九嶷山纯阳观所见到的景致。”傅钧亦稍作谈谐,只是面上不如秦湛那般笑意盈盈,便显得一本正经。
“雕梁画栋固然华丽宏伟,美轮美奂,但却未必比得上天然的山清水秀之景。”秦湛微微一笑,转口又道,“只是去采摘了几把伏龙草么?就没趁机去别的地方逛一逛?”
傅钧微一沉吟,却觉得自己没有隐瞒秦湛的必要,直接说道:“我去了一趟邻近的芳华谷。”遂即将结识梅臻的经历略作说明。
秦湛静静听完,却道:“那个梅臻……对你不好么?”说着眉毛微微一蹙,似乎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杀气。
傅钧心头一惊,既是惊异于秦湛的敏锐,亦是惊异于秦湛的杀气,立时道:“为何如此说?”
“你提起他的名字时,眉间总是有淡淡的郁悒之色。”秦湛并不给傅钧否认的机会,“不要说是我看错了。对于别人,我是未必有十成把握;可对于你的情绪变化,我绝不会错认一分一毫。”
说到最后,秦湛语气已经颇有斩钉截铁之意。
“……”傅钧沉默了一下,到底无法否认这个事实,那样只会让秦湛更起疑念,只能勉强道,“不是因为梅臻,而是因为……他身上的乾坤转轮石。”
“你觉得他未必守得住乾坤转轮石?”秦湛果然被转移了念头。
傅钧微微迟疑。虽说前世的乾坤转轮石应该一直在梅臻手里,但前世阳羽的旧部也始终未曾浮出水面。关于魔君阳羽一事,前世今生如此不同,难免会引起变故。
他心念微转,倒是不由得真的为梅臻的安危担心起来。“梅臻虽然修为远胜你我,但只怕他寡不敌众。”
秦湛却依旧从容,缓缓而道:“但依你所说,此人显然不喜与人来往,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把他请到丹霄派来做客,帮忙保护乾坤转轮石。”
傅钧想到梅臻独来独往的性子,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秦湛继续道:“至于请他割舍乾坤转轮石,放置于天心阁中,让丹霄派代为保管,显然也不可行。只怕他更会以为丹霄派是在借故夺宝。”
傅钧微微点头,低声道:“确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我也只能暂时从旁关注了。”秦湛仔细分解道,“若是日后真有魔修围攻芳华谷,你我可以立即请示师父派人援救。即便他真的守不住乾坤转轮石,让阳羽的旧部夺去了,但阳羽的元神始终还在天心阁内,仅是一个乾坤转轮石,还不足以复活阳羽。”
傅钧仔细想了想,觉得秦湛所说的确实已经面面俱到,便无话可说了。
秦湛又道:“我看他绝非鲁钝之人,恐怕在你提醒过他此事涉及阳羽旧部后,他早就多做防备了。”
傅钧知道梅臻外貌虽然年轻俊美,但真实年龄却比自己大上三十多岁,似乎犹比师父陆淮风大上一岁。
经历过五十余年寒暑的梅臻,是实实在在的见多识广,富有经验。
只要梅臻对阳羽的旧部不掉以轻心,以他的能力,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八十六章 此心可鉴()
傅钧思考过后,心神稍安,点了点头,道:“梅臻的事暂且不论,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秦湛见他神色渐显凝重,虽然露出一丝不解,唇边却依旧噙着浅浅笑容,似有安抚之意。
傅钧略微一顿,似乎稍稍斟酌了一下,方才沉声道:“你指导陆师妹修行功法一事,真是师父下的命令?”
秦湛唇角笑意顿消,一时间凝默无声。
过了一刹那后,秦湛方才再度开口道:“你知道了。”虽未直接回答,但这句话却不啻是承认了先前所说的并非事实。
“所以确实是你主动向师父请命指导陆师妹?”傅钧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质问道,“你为何要在此事上欺骗我?”
秦湛却不答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钧微一踌躇,倒也并不相瞒,将之前无意间听到那两名新弟子在私下说秦湛闲话的事叙述了一遍。
他本来只是简单地复述了那句最关键的话——“我听曾师兄说,陆师妹刚刚拜师的当日下午,秦师兄便主动跟宗主提出要指导陆师妹修行功法”,而其余言论因暗含讥讽秦湛品行之意,傅钧顾及秦湛的颜面,便未提起。
然而秦湛却不断追问当时情景,那两人在前后又说了什么话,态度极其仔细,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似的。傅钧本就心中有些不快,见秦湛明明有错却不知悔改,反而如此质问自己,索性将那两人当时全部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重述完毕后,傅钧冷冷道:“这便是我听到的全部对话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见秦湛一直在避重就轻,语气不免透露出些许不悦。
秦湛果然说话了,却仍旧并非认错道歉:“我若真与陆师妹结成姻缘,你会有何感想?”
傅钧微微一怔,虽说他对秦湛无故欺骗他、此时此刻仍是毫无悔过的举动有点生气,但一码归一码,他与秦湛也不可能因此断交,何况这也并不是什么无法原谅的大事,只要秦湛肯态度诚恳地认个错,他也不会真的纠缠不休。
“我会祝福你们百年好合,琴瑟和谐。”傅钧回过神来,便如此答复。
“果然会是如此答案……”秦湛嘴里发出低低一叹,神色意味不明,眼中光芒忽闪忽现,仿佛凄风苦雨中的一盏幽幽灯火,随时可能熄灭,也随时可能在一瞬间爆发出灿烂到极致、足以刺痛双目的光辉。
“难道这样的答案有什么不对么?”傅钧不由反问道。
“没有。你说的话,又怎么会有错?”秦湛似叹非叹地轻轻说道,不待傅钧回话,蓦然间却又敛容正色道,“我先前对你说谎,只是为了试探你的心意。”
傅钧终于得到这句答案,却并不太意外:“我与陆师妹根本从无来往,你何必多此一举?”他至今尚且未曾与陆雯华单独说上一句话,当然代表师父对着所有新师弟师妹的例行指示不算在内。
秦湛陡然沉默下来,仿佛被傅钧说得无言以对。但傅钧心里清楚,以秦湛面厚心黑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被自己这区区一句话给难倒?
他看着秦湛,却见秦湛面上神情复杂难辨,一双眸子更是比平时都还要深邃黝黑百倍,其中仿佛蕴含着浪涛汹涌般的激烈情绪,几近决堤而出,却又在最后关头被他苦苦压抑着,不让这股情绪爆发出来,否则便是天崩地裂,覆水难收。
傅钧很少见到秦湛这样情绪外露,一时间既觉得惊诧不解,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应付。
而短短一瞬之后,秦湛却似乎猛然一个用力,将那股情绪彻底抑制了下去,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这份平静,却更像是心意已决后的短暂安宁,只怕下一刻等来的,便是翻天覆地的巨变。
傅钧尚未出言询问,只见秦湛已经缓缓低声道:“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在男女之间,才有可能两情相悦,心意相通?”
傅钧心神猝然剧烈一震!
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面上神色不变,语调却无法避免地流露出一丝震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钧一时间脑中思绪十分混乱,对于秦湛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只不愿去多想半分。
秦湛口中发出“呵”的一声轻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隐隐更似有一分决绝之色,道:“你以往总是说我在装傻,为什么如今换成了你自己,却也宁可掩耳盗铃了?”
“……”傅钧身躯微微一僵,却一言不发,右手亦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我怎么会去喜欢别的女人?”秦湛宛若叹息般的道,双眸中星华璀璨,那些深深浅浅、变化莫测的情绪,最终却只是悉数落在了傅钧身上,“一直以来,由始至终,我眼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任何人都不配与你相提并论。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执念。”
秦湛语调虽然轻缓低柔,却流露出一分绝不后悔的决意,亦不容傅钧逃避现实。
“……”傅钧目光微垂,面色僵硬,仿佛无法面对此时的秦湛,静默了一刻,陡然低低道,“……根本说不通。”
秦湛似乎独独没想到傅钧会是这样的反应,少见地露出一丝错愕来,却在瞬间便已回过神来,问道:“什么说不通?”
傅钧沉声道:“你说你先前说谎,是为了试探我的心意。可你那时仅仅是说奉师父之命指点陆师妹,却又如何试探我?”
“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对你一直隐瞒真相,你一会从其他弟子口中得知实情。”秦湛此时却只显得一味坦然,眉目安和恬静,“你知道,我若真想瞒下此事,是绝不会让第三人在旁目睹一切。”
傅钧虽然暂时不语,心下情绪却微微动荡,知道秦湛此言并非虚妄。秦湛一向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假若真的不想让人知道,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泄露半点天机。
那么,自己会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