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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的时间去逐一剿灭么?之前的一个月里,每隔三五日,在丹霄派周围数百里的村镇附近,便会有新的魔修被人发觉,几个时辰后便被御剑前往的大师兄彻底铲除。”
傅钧默然不语,瞬间却上前几步,从秦湛手中飞快抢过信来,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一遍。
秦湛倒是微微含笑,极有耐心地等着他看完书信。
傅钧阅看完毕,放下信纸,确认信中除了秦湛刚才所说的总结,并无其他线索了。
看来写信之人——也即是谷垣的上司——是一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并没有泄露出任何有关身份的破绽。
而末尾的符号,也确实只是一个简单的红色太阳,并没有特殊之处。
“红日……”傅钧低语道,心中极力回思着前世诸事,包括曾经在他手底下变成亡魂的众多魔修,却不记得有任何一人是以红日为代号的。
甚至他对红日这个人的存在,也没有任何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前世魔修谷垣的事并没有引起丹霄派多少重视,只是成为了众师兄弟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仅仅是持续了几日,便不再被人提起。
……难道前世的大师兄他们,并没有找到谷垣的洞府?因此也就并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受害的无辜百姓,也不知道这封信上的内容。
傅钧心中泛起微微涟漪,第一次觉得,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握,远比他印象中的要复杂许多。
傅钧思绪未定,只听秦湛忽然又道:“傅钧,我们刚入丹霄派内门不久,目前对魔修一方知道得太少了,此时在这里再怎么苦苦思索,只怕也终是徒劳无功。不如将这封信带回去,呈给师父,或许师父便能告诉我们,这写信之人是谁了。”
傅钧考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秦湛说的方法是最中肯的方法:“也好。”顿了顿,又仿佛想到什么,略有迟疑,定了定神,才道,“这里一切发生之事……你都会上报给师父?”
“为什么不会?”秦湛微笑着反问了一句,神情却显然明白傅钧的言下之意。“那些魔修是我一人杀的,若有什么责罚,也应该由我一人承当。”
傅钧沉默无言,只见秦湛一边将信纸放回信封里,贴合起来后又收入怀中,动作甚为小心,以免这封重要的书信会遭受到任何不必要的损坏,一边同时道:“信我先收好了,我们再四处找找,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好。”傅钧对于这样的做法并无异议。
第四十章 脱离困境()
两个时辰过后,傅钧和秦湛并没有找到其他关于谷垣及其上司的线索,也没有找到可以让凡人变成魔修的根源。
石架上的所有瓶瓶罐罐,两人都已逐一打开检查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魔气充沛的古怪物品,能够强行迫使普通人在短时间内变成魔修。
对此,秦湛毫不意外,只淡然评价了一句:“果然对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除此以外,于其他灵药、法宝上的收获却还算颇丰。
秦湛又找到几盒赤髓膏,因为这种丹药对非低等魔修造成的伤势恐怕更有效果,便打算一并带回丹霄派。
除了赤髓膏之外,还有两盒珍珠般大小的蓝色药丸、三盒形似龙眼的碧色药丸,俱都散发着奇异的香气,秦湛虽然暂且认不出是什么药物,却打算一起拿走。
至于法宝,秦湛先是找到了一个小巧玲珑、大约只有一尺左右高的赤铜圆形丹炉,估摸着是谷垣炼药用的丹炉,正好他也对丹药之道颇感兴趣,便打算收藏起来。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晶莹剔透的碧玉尺,一柄短小而锋利的匕首,以及一盒全身散发着荧荧赤光的银白长针,看上去皆像是谷垣的珍藏品。
秦湛将一切收集完毕,逐一平放在石桌上,复又对傅钧含笑说道:“我只要丹炉便够了。其余的都可以上交给大师兄处置。”
傅钧漠然“嗯”了一声,并不反对。
秦湛又有点惋惜地道:“只可惜没有找到任何剑谱……”
“无妨。”傅钧知道秦湛会这么说,是因为自己喜爱剑术,便出声安抚道。
“你真的一件都不想要?”秦湛又问了一遍。
“不用了。”傅钧摇头确认。
秦湛眼珠一转,微微笑道:“好吧,反正在大师兄找到我们之前,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傅钧不再理会秦湛,自顾自地倚墙坐下,闭目养神。虽然洞中不见天日,光线暗淡,并不知今时是何时辰,但他与秦湛都先后成了受伤之人,而他虽然已经敷药止血了,但如今依旧感到一阵疲倦无力感袭来,涌遍全身;而秦湛本来受伤就比他更重,虽然如今依然言笑晏晏,却只怕身体会比他更加难受。
傅钧睁开眼,只说了一句:“注意休息。”随后便再次闭上眼睛,运功调息起来。
石洞中虽然一直阴暗无光,难以察觉时光流逝,但傅钧心里数着时辰,大致上还是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
在此期间,他和秦湛也多次尝试去打开石门,却终究只是毫无成果。
秦湛后来推断说,大概是因为谷垣修为比他们高,所以设下的结界法术,仅凭他们二人当前的修为便无法破解,无论再怎么尝试也是一样的结果。
幸好石洞中食物充足,光是一盒火云果便支撑五日饱腹,秦湛又在石架上找到了两盒火云果,还有几大盒幽兰草,足够他们果腹之用了。
因此,傅钧倒也不是十分焦急,只得安心暂且与秦湛待在这座石洞里,每日皆不忘修炼天元玄功。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谷垣的老巢,而谷垣是凝血初期境界的魔修,在魔修之中其实已经是地位不凡了,故而不会不挑一个好地方作为自家洞府。所以这座石洞灵气充沛,若不谈其他,对修行一事倒是十分有利。
傅钧在这里修炼,并不觉得进境比在丹霄派修炼要慢。
除了修炼之事之外,他与秦湛,也是好久没有这样两人共处,旁无他人了,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对方。
傅钧不可能做到一天整整十二个时辰都在修炼功法,因此闲暇之余也少不得与秦湛说话交往。
傅钧因为承诺了会对秦湛尽力不再隐瞒心事,因此除了最紧要的重生一事无法说出来,其余小事,便尽可能做到与秦湛有商有量,不再像先前那样漠然置之,爱理不理。
一开始,傅钧只觉得很不自在,每每脑海中闪过前世临死前的景象,便不由自主地身体微微一僵,语气也难免冷淡下来。
幸好秦湛似乎极能体贴他的心思,从不介意他为什么会偶尔话至一半便颜色陡然更改,只是耐心地等待他恢复如常,再继续下去,事后也只字不提,仿佛对他的种种异常一直视若不见。
秦湛做出这样诚心的表态后,傅钧也渐渐适应了这种新的相处形态。
……虽然,还是无法回到过去那样亲密无间,毫无保留。
秦湛其实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只要不成为他的敌人,而他也愿意与你和睦交往。
秦湛的一言一行,总是如沐春风,体贴周全,不会给对方任何难堪,只令彼此都觉得自在舒适,也无怪乎他在丹霄派一直人缘极好。
而秦湛出身富室,从前即便穿着粗布简衣,全身亦难掩一股隐约的贵气,如今衣饰雅致,眉目间更是流转着清华之气。但纵使如此,秦湛却很能吃苦耐劳,衣食住行俱是自己动手,并无丝毫骄奢之气,甚至还时常连傅钧也一并照顾到。
傅钧有时候看着秦湛,心中忍不住有所感慨:以秦湛如此为人处世,若不是外貌太过明显,真看不出来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
就在傅钧和秦湛被困山洞的第十日,不远之处的石门终于传来一声“咚咚”轻响,虽然声音低微,却不由令人精神一振。
傅钧立时一跃起身,疾步冲石门走去。而他赶到石门之前时,只听敲击声愈发显得响亮起来,是从石门另一面传来的声音。
然而除了敲击声以外,却再无其他声音了。想来石门严实厚重,除了敲打石门本身发出的声响,其余任何声音都无法传递。
饶是心志坚毅如傅钧,在十日苦苦等候救援之后,如今窥见解救的曙光,心中也难免涌上一股惊喜来。
“若是谷垣回到自家洞府,应该不会如此故弄玄虚。”身后忽然响起秦湛的声音,却依然含着十足的冷静理智。
傅钧心头微震,转头道:“你觉得不一定是大师兄他们?”
“我可没有这么说。”秦湛摇首,“只是在没有看见来人之前,你我最好还是保持一份警惕之心。”
“……”傅钧顿时静下心来,点头道,“你说得也是。此地毕竟是魔修的洞府,你我不可太过大意。”
“嗯。”秦湛忽又轻笑一声,“不过,你我伤势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来者除非是与谷垣同样实力的魔修,其他低等魔修应该不会让我们太为难。”
对于秦湛眉宇间流动的傲然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把握中的姿态,傅钧总是不甚看得惯,下意识地辩驳道:“万一是给谷垣写信的那位上司呢?”
秦湛敛起傲色,微笑答道:“若是那位,修为必在谷垣之上,便直接可以破门而入了,而只怕你我如今也无法再站在这里了。”
傅钧不再说话,只是找了个可以稍为遮掩身形的角落,贴墙而立,屏息凝视着石门的周围。
秦湛见他动作后,亦然做出相同的行动,却选择站在了他的对面。这样万一来者是敌非友,他们两人便可以趁敌人开门的那一瞬间合击对方。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后,只见眼前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同时整个石门剧烈地震颤起来,像是即将崩溃之兆。
而这阵颤抖持续了不足半刻时光,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宛然天降惊雷,震得人耳鼓发颤,而石门刷然一下崩裂成无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