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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没有子嗣遗传下来?阳羽是否娶妻生子,难道还要跟你玄阴派的人事先商量不成?”
贺朔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颇有几人微微颔首,包括太华宫宫主蓝玦,觉得贺朔说得也不无道理。
宁樱立即反驳回去:“连这个少主的面都没见着,就断定对方是阳羽的后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就不可笑?”
傅钧却暂时无暇理会宁樱与贺朔之间的唇枪舌剑,他心中既有疑团未解,便不觉眉头渐渐叠起。
秦湛恰在此时忽然出声,声音凝成一线,轻而柔和,只入傅钧一人之耳:“你是否在想,宁樱与燕雪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面貌如此相像?”
“是。”傅钧看向秦湛,心念陡然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的答案,不由难以置信地道,“难道……白逸飞是在严玉英死后,又与宁樱生下燕雪?”如此便能彻底解释宁樱与燕雪的面貌为何极为相似,因为是亲生母女。
“不,白逸飞不会做出对不起严玉英的事。”秦湛却摇头否决,“何况倘若白逸飞当真与宁樱有了私情,你以为陆淮风会放过宁樱么?”
“……”傅钧不比秦湛,始终对师父深怀敬意,不想评论师父在此事上的任何作为,闻言便只是默然。
秦湛却又自顾自地沉吟片刻,蓦然颔首道:“……如此倒是说得通了。”
“你知道什么?”傅钧不由立时出声问道。
秦湛并不相瞒:“从时间来看,严玉英刚刚生下白云蔚不到满月,便已遇害。之后未及一年,白逸飞也被逼身亡。所以燕雪的身世确实有些来路不明,也绝不可能与白云蔚是同母兄妹。可我突然想起,严玉英还有一个同胞弟弟叫做严青。”
傅钧眉头一动:“……严青之女?”
“正是。”秦湛微微一笑道,“燕雪应该本名叫做严雪,她不是白云蔚的妹妹,而是表妹。”
说着,秦湛目光一转,若有所思道,“不过没想到严青身为太华宫弟子,居然与玄阴派的宁樱有私情,并且还生下一女,倒是出人意表。”
太华宫是道修正派,玄阴派是道修邪派,正派与邪派素来极少来往,互相看不顺眼,因此严青与宁樱私下竟育有一女,不免令人有些讶异。
“……”傅钧陷入沉思中。
秦湛继而又道:“严雪比白云蔚足足小了四岁,那么则说明当年严玉英、白逸飞相继死亡之后,严青虽然对外宣称是失踪了,但其实尚在人世。如此看来,今时今日,严青多半也还活着。”
傅钧心道:如果严青还活着,那么自己只要找到他,当年之事究竟孰是孰非,真相如何,便可以问个明白了。
秦湛又颇似赞叹地道:“以陆淮风的手段,严青能够瞒过陆淮风多年,也颇不简单。白云蔚没有跟父母一起死在当年,并且还能在二十多年后去找陆淮风复仇,想必是靠了严青的扶持。”
傅钧不语,既不表态赞同亦不表态反对。他每次与秦湛说话之时皆用上密语术,因此不必担心有旁人听到,而秦湛的言辞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傅钧既暂时无话可说,遂即转头继续关注道修六大门派对于魔域少主的议论。
此时宁樱与贺朔的针锋相对早已告一段落,而灵煦真人与蓝玦基本上已经在做最后的结论,就是无论这位魔域少主是不是阳羽的后裔,谨慎防备对方的血炼之体总没有错。
紧接着,灵煦真人与蓝玦又向不知情的众人解释何谓血炼之体——血炼之体可以免疫任何法术及药物的效用,因此无论毒、咒、术、阵等,皆对具有血炼之体的魔修全然无效。
傅钧听着,倒是蓦然有所感悟,想到秦湛的体质并非血炼之体,也许说明了他真的不是阳羽的后裔。
但傅钧并不认为身为昔日阳羽副手的薛烬,会随便将一个外人错认成阳羽的子孙。
秦湛身上,一定是有什么明确的“证据”,让薛烬认为是与阳羽有血缘关系。
傅钧心念微动,忽然继以密语术开口问秦湛:“薛烬究竟是以何方法确认你是阳羽的后裔?”
“我第一次踏入魔域魔宫之时,便不得不接受薛烬的考验,与他全力一战。”秦湛将本来惊心动魄的情景叙述得轻描淡写。“战斗之际,我不小心受了伤,流出鲜血,立即便被他叫停,然后他以手指沾了我的血,探测了半晌,突然郑重下拜,尊我为少主。”
秦湛稍作停顿,眸光一转,微微笑道:“其实当时我心中也有些惊讶,只是不方便在他面前露出来罢了。”
傅钧本来还打算问秦湛一句“你事先是否知晓薛烬会错认你为阳羽的后裔”,但听到秦湛这么说后便作罢,心想着薛烬既然亲测血液,理应不会认错,但如此一来血炼之体一事又无法解释。他不由沉声道:“可你并非血炼之体。”
“对。”秦湛轻一颔首,“所以我断定薛烬是认错了。不过薛烬却认为我是被人施加了禁制,故而才没有血炼之体的迹象。”
傅钧只觉得此事始终有不解之谜,却选择暂且搁置一旁,转而问道:“魔宫是薛烬的住所?”
“魔宫是魔域之主的住处。”秦湛微微摇首,“以前是薛烬一个人居住,如今由我与薛烬各占一半。”
第一百三十章 恩怨情仇()
秦湛微微沉吟道:“魔宫的外貌不太好形容,但却是魔域最高最大的一座宫殿,位于魔域正中央。日后你来魔域,我为你引路。”
秦湛话虽如此,但在没有拟定计划之前,傅钧亦不会随便前去魔域打草惊蛇。
秦湛既然亲自与薛烬交过手,那么之前对薛烬的评价“即便集合你我二人之力,眼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便绝非夸夸其谈。
傅钧点点头,算是记下了秦湛这句承诺,随之又道:“你在九幽山找上越麟,然后越麟便亲自护送你去见薛烬?你究竟对越麟说了什么?”他倒不是怀疑秦湛的说辞,只是实在难免有些好奇。
秦湛唇边泛起一缕浅淡笑容:“我告诉越麟,我知道阳羽的元神藏在哪里,以及打破封印的方法。”
傅钧心头一震,蓦然想到虽然今时的秦湛已经叛离丹霄派,但前世的秦湛可是在最后一个月当上了丹霄派宗主,所以秦湛是真的知道如何打开天心阁及阳羽元神上的封印。
而且,今世的陆淮风却并不知道秦湛已经知晓这一切机密。
傅钧不自觉地眉宇轻皱,他虽然相信秦湛不至于会真心想要复活阳羽,但却难免有所思虑。“你这样说了,岂非弄险?万一薛烬当真复活了阳羽,岂非祸事?”
“我没有告诉薛烬打开封印之法,也不会告诉他。”秦湛对此却极是淡然,“再者,复活阳羽的容器并非轻易可得,自从萧云晖身故后,如今薛烬手上已经没有合适的容器足以接纳阳羽的元神。”
秦湛话声一转:“薛烬倒是很想让我即刻潜入丹霄派里夺回阳羽的元神。可我告诉他,以我现在的身份,绝不可能再悄无声息地潜入丹霄派方圆十里之内,而不引起任何警报。一旦惊动陆淮风,陆淮风又并不傻,肯定会猜到我的来意。而为了杜绝后患,他多半会将阳羽的元神彻底毁灭,即便违背方鸿煊的遗命也在所不惜。所以薛烬如今已经听我的话按兵不动了,免得复活阳羽一事彻底成了空想。”
傅钧对秦湛的做法倒无可指摘,只不过又对秦湛口中另一个消息难免错愕,道:“有违太师祖的遗命?你的意思是,阳羽的元神被封印在天心阁,竟是太师祖的遗命?”
“不错。”秦湛轻一颔首,“而且方鸿煊下令每代宗主必须谨记破除封印之法,一代代传续下去。这件事你不知道,因为这是丹霄派宗主代代口传的秘密。”
傅钧对于此事被定为机密倒是无甚惊诧。
“可你不觉得奇怪么?”秦湛紧接着又道,“丹霄派的人为什么要记住破除封印之法?让破除封印之法被彻底遗忘了岂非更好?当然最好的方法是将阳羽的元神彻底毁灭,不留后患,但方鸿煊又留下遗命,除非丹霄派到了频临灭亡之际,否则不许动阳羽的元神。”
“……”傅钧沉默不答。
“所以我偶尔会猜疑,是不是……方鸿煊有意让阳羽复活?只是他毕竟是丹霄派宗主,自己始终下不了那个手,便只能交给后辈去做了。”秦湛淡淡一笑,似有嘲讽之意。
傅钧没想到秦湛突然会做出如此猜测,当即本能地反驳道:“你这只是胡猜乱想!太师祖岂会有意让阳羽复活?”
秦湛并不与他争辩,只是转而道:“你看过百年前的记载了么?阳羽具有血炼之体、兼金刚不坏之身,虽然被道修六大派围攻,但众人中十之有九使用的术咒阵法,皆伤不到他一分一毫。虽是用上了车轮战,却其实于阳羽无损。方鸿煊的剑术虽然可以伤到阳羽,但以阳羽的功力,只怕至少需要两个方鸿煊才是他的对手。”
秦湛顿了顿,轻浅一叹,道:“据说方鸿煊最后能够攻破阳羽的金刚不坏之身,乃是因为他的剑上附有一滴阳羽的心头血。”
“……”傅钧未曾料到竟是如此缘故,心中倏时大为震荡。
“但若不先破除金刚不坏之身,又从何处取来心头血?”秦湛毫不犹豫地推断道,“所以只有阳羽事前亲手剜心取血一途。能得到此物,方鸿煊的本事绝对不一般。”
说到最后,秦湛话声渐渐放轻,神色却显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意有所指。
傅钧静默了一刹,方道:“前尘旧事,你我皆不是当事人,无权置喙。”
“好。”秦湛答应得爽快,却意犹未尽地轻声表白道,“反正我不会学方鸿煊,做出利用对方真心之事。”
“……”傅钧沉默片刻,本来他觉得就凭自己与秦湛如今的关系,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秦湛,但听秦湛这么一说,却还是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