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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意思是要收回呗?”陈默乜眼望着圆融。嘴角上翘,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早不收回晚不收回,戚大人好歹还是广东总兵呢,都说咱每这写内臣趋炎附势看人下菜碟儿,你每这些秃驴办起这事儿来,倒也不逞多让嘛!”
“这个,这个”圆融尴尬的搓着手,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里已经问候了无数此陈默的十八代祖宗。
陈默忽的一板脸,眯眼喝道:“少他娘的给老子嬉皮笑脸。实话告诉你,戚元敬是咱家最好的朋友,带着你的人马上滚!”
“是是是”圆融如蒙大赦,点头如啄米。
“慢着记住,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趁早给咱家恢复如初。少一块儿砖头,别怪咱家心狠手辣,剁碎了你喂狗!滚吧!”
这话陈默说的杀气腾腾,圆融听的是胆战心惊,平日趾高气扬的气势早已不见踪影。抹着额头冷汗,暗叹倒霉之余,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呸,势利小人”陈默收回视线,边转身往回走边对那家人说道:“以后他每要是再来找麻烦就来找咱家,他娘的,戚大人一生为国为民,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临了末了,竟然受这帮杂碎祸害,真是”
“公公,谢谢您!”陈默的话说到了这家人心坎儿里,眼圈泛红,语声凝噎,直觉得陈默分外有别于那些宦官,又是可敬,又是可亲,真是全天下最懂戚继光的人。
屋内戚继光喝了一碗浓浓的药汤,隐隐的听到了陈默对圆融师兄弟的教训,解气之余,咳嗽竟然奇迹般有所好转,嗓子突然间不那么痒了。见陈默挑帘儿进屋,挣扎着从炕上往起爬,要给陈默见礼。
“大人勿需多礼!”陈默慌忙上前按住了戚继光,扶着他重新躺好,望着他好像一下子苍老好几岁的容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才几日不见,大人怎么就一病至斯了呢?”
“本来就是染了点风寒,没啥大碍,被那些秃驴每一气,老爷就病倒了老爷常年征战,落下了病根儿,一生气就往肺子上走”
“多嘴!”戚继光瞪了那家人一眼,喘息两口喝道:“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下去奉茶?”
“不妨事”陈默微笑说道,四下张望一圈儿,见室内装饰简洁,屋里屋外也就见那个家人与旁边那名三十许的女子,不禁问道:“大人堂堂总兵,家中怎么就这两个使唤人?”
“唉——”戚继光长叹了一声,眼圈泛红,虎目藏泪,迅速别过了脑袋。
那名女子见状噗通跪倒在地,含泪说道:“公公有所不知,打从太岳公仙逝,我家老爷的日子就愈发不好过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饶是如此,仍旧受人中伤,落得个这般下场。他病的这样,再加上外间风言风语说他犯了罪,还说什么广东总兵不过是个台阶,是皇帝老爷怕他不回京”
“行了,别说了!”戚继光沉声喝了一句。
女子猛的抬头,欲要顶撞,张开了嘴巴,见戚继光神色复杂,既有无奈又是凄凉,到底还是神情一黯,颓然叹息着低下了脑袋,不再言声。
陈默心里沉甸甸的,叹了口气,安慰道:“大人切莫心灰意冷,嫂夫人也别有怨惄之心”他看出来了,女子应该是对方的外室,按他如今身份,称呼一声嫂夫人倒也不算托大:“说句诛心之言,大人手握重兵,又位处要冲,朝廷早有忌惮,如今换个地方,对大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大人南平倭寇,北荡漠狼,功在社稷,天下有目共睹,这些事儿你我清楚,两宫太后清楚,陛下也清楚。那些市井传言,不过是有心人推波助澜,造谣中伤而已,你每别放在心上。”
“公公过誉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下官问心无愧,不敢有丝毫怨愤之心!”戚继光说道,他有些失望。开头他还以为陈默是替朱翊钧来看自己,听到后来,已经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陈默是什么人,插上尾巴就是狐狸,听了一笑,不再兜圈子,直奔主题:“咱家知道大人不服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大人用不着遮掩。换成咱家,咱家也生气。算了,咱家也不跟大人绕弯子了,今日此来,就想问大人一句,想不想改变如今的状况?”
“哦?”戚继光双目精光爆闪,病躯之内霍然散发一股庞大气势,望向陈默,仿似一头病虎。(。)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要拉戚继光上“贼船”()
“这才像那个统兵千万,纵横沙场的大元帅嘛!”陈默心折,暗赞了一声,不慌不忙一摆手,旁人知机,悄然退去,这才问道:“大人可知如今您之情势,已如危卵一般么?”
“此话怎讲?下官虽然被免去了蓟州总兵之职,不还是广东总兵么?”戚继光揣着明白装糊涂,试探着说道。
陈默哈哈一笑,不客气的说道:“大人莫不是欺咱家年幼,故意跟咱家装糊涂吧?广东总兵能跟蓟州总兵相提并论?若能相提并论,大人又何至“于一病若斯?恕晚辈说句冒犯的,大人哪里是身子得病,纯粹就是心病。大人在治下所行之事,本就得罪了不少人,以前有太岳公在,还没人敢于置喙,如今太岳公驾鹤西去,大人失却奥援,能落下如今这个处置,已经是陛下念在公昔日之功,开了天恩。可此中心思,又有几人能懂?怕是大人那些敌人还会受到鼓励,加倍中伤大人吧?大人失去重权,对那些人再构不成威胁,又远在广东,便是功比天高,试问又能坚持多久?咱家可以肯定的告诉大人,恐怕两一年都用不了,大人便会被夺职去官,沦为庶民!弄不好,抄家灭族也在两可之间。大人,这一切,您甘心么?”
“不甘心又能如何?陈公公,莫非是没事来消遣下官不成?”陈默的分析头头是道,戚继光心服口服,气势散去,苦笑一声问道。
“消遣?”陈默呵呵一笑:“连那些贼秃都敢欺负大人了,大人如今便如瘟疫一般。怕是没人来招惹你吧?”
这话说的够直接,却挺对戚继光的胃口。他以前总觉得陈默就如冯保张鲸张宏那些人一样。就是靠着溜须拍马混起来的,本无好感。不过。那日亲眼见陈默从热气球上下来震撼了他,如今再听陈默这一翻长篇大论,一反常态的,愈发有好感了。
一笑说道:“公公说话可够直白的,不过说的没错,下官如今简直成过街的老鼠了,恨不得人人都来踩上一脚,也正因此,才好奇公公为什么来见下官啊!”
“咱家不是说了嘛。今日此来,但为问一问大人,想不想改变今日之危局。”
“当然想,还请公公不吝赐教!”戚继光说着想起身抱拳,不知怎么扯到了胸口,又是一阵咳嗽,空洞洞的如牛吼一般,听的陈默心里忍不住泛酸,暗暗自问:“还有什么比英雄迟暮更让让人心伤的事么?这可是后世那个人人耳熟能详的抗倭英雄戚继光啊。不亲眼所见,谁又敢相信,他竟然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
这么一想,他倒愈发坚定了要帮助戚继光改变命运的决心:“大人客气了。咱家问您一句,您觉得,到底是什么造成您沦落至此呢?”
戚继光喘息着平复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多种原因吧,最主要的还是太岳公下官脾气耿直。得罪的人太多,适才您也说了。太岳公活着还没什么,太岳公一死,内阁中再无人照拂,下官”
“大人啊,您让咱家说您什么好啊?”陈默叹息着打断对方,悠然说道:“您这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没听过那句话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什么是壁?对您来说,军权就是了。说句实在话,若是换了咱家,别说那蓟州总兵了,就是如今这广东总兵,也一并请辞,主动放下兵权,以释君上之疑,庶几或可回家安心做个富家翁,如若不然,祸不远矣啊!”
戚继光醍醐灌顶,悚然动容,怔了好久,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公公教训的是,下官还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满脑子的精忠报国,却忘了”他本想说忘了考虑皇家的感受,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倒非他不肯相信陈默,实在是多年的官场历练,所培养出的下意识反应罢。
“这样吧,下官这就写一道折子,辞去广东总兵职务,乞骸骨回老家颐养天年,还烦公公将折子递给陛下,再替下官美言几句”
“你要真回了老家,我费劲扒拉的帮你还有什么用?”陈默心中暗道,摆手制止对方,说道:“大人先别着急,请辞是一定要请辞的,不过请辞之前,咱家希望大人考虑考虑,真的甘心回家么?”
“呃?”戚继光被陈默这问题弄糊涂了,心说让咱急流勇退的是你,现在又来问咱甘心不甘心,废话,能甘心么?
“大人还不到六十吧?虽说您现下病了,不过,按您这身子骨儿,再活个三五十年咱家看都没问题。”陈默说着便笑,又道:“所以啊,咱家是觉得,您这一身本事,若是就此回乡养老,可着实可惜了些。昭陵那边咱家搞了一个热气球基地,都是从护陵兵当中选出来的,瞧着倒也是精锐,不过,热气球这东西太新鲜,咱家琢磨着,反正大人也下定决心要退,不若发挥余热,以教员的名义过去帮着研究研究战法,如此一来,既不统兵,又能一展大人所长,可谓两全其美。只需大人点头,咱家愿意为此事周旋。”
陈默的建议让戚继光颇为意动。自从见到热气球那一日起,他便知道,此物必将改变日后战争的形势以及格局,若是能在这件事情上出上一份力,倒也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是以,他痛快的点了点头,却又迟疑着问道:“下官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那支热气球部队应该十分敏感吧?陛下那里,怕是不好过关”
“大人愿意就成,这事儿包在咱家身上!”陈默大喜,拍着胸铺做保证。
此事就算这么定了下来,两人又扯了些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