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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沁悄悄的扯了扯张丘的一角,张丘察觉之后便摇头,执着道:
“宁晓,你之好意我就心领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真的不用再探查了。”
宁晓觉得先生都这般了,却还一个劲儿的拒绝自己为其医治的建议,实在太不正常。
以前也没见其如此讳疾忌医过,更何况从进门至今,宁晓虽然嗅到张院里虽有几分药味,但却太过稀薄,根本不像是近日里服用过的迹象。
宁晓眼神一扫,便看到了他身后脸上带着几分紧张、眼神到处乱晃的胡沁,只觉得先生的异常定是她在从中作梗。
宁晓起身,正要接近先生为他强行诊断一番,却被玄正叫住。
“正阴,既然张先生不用你为他诊治,你便不要再强求了。自家人知自家事,说不定张先生是真的快要痊愈了呢?”
宁晓无奈,只得重新坐下,胡沁也收回了已经迈出了半步的脚掌。
“正阴?这是宁晓你的道号么?”
却是刚才宁晓忘了说出自己的道号,以至于张丘出听时还有些迷茫。
“是的,学生在拜入师父门下之后,师父便为我取了一个道号,只是刚才学生忘了说。”
张丘恍然,欣慰道:“你如今已是修道之人,远离世俗之肮脏,人心之诡谲,如此甚好,甚好啊。”
“放在两年以前,我都会劝你回归科举,做个大官光宗耀祖。只是在郭杰贼子陷害我一把之后,我才发现是我太过蠢笨,大半辈子都在想着做学问、教学生,却忽视了人心之险恶。若不是他正逢调任,恐怕我已经尸骨已寒。”
“更何况,如今大唐国有二主,但一臣怎可事二君?你若是步入了官场,少不得行那党同伐异之事。唉,乱矣,乱矣……”
郭杰,便是那个坑害了张丘的前任县令。至于国有二主,宁晓也大致有所猜测,便是那位姓武的天后了,李治经常甩手不干,将奏折丢给武后。因此,世人皆称那夫妻二人为“二圣”。
看得出来,张丘是被伤透了心。本来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才华终于被人看中,今后也有了用武之地,正要大干一场。哪知那郭杰只是看上了自己的娇妻,想要强娶过去。
那种梦想破碎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将抛弃自己了一般。
宁晓心中一叹,修道便能远离人心之险恶么?若真是如此,苍木派也不会消亡,小苍山也不会被那静幽给占了去。只能说,有了超然的力量之后,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直接与惨烈,阴谋诡计虽有,但也只是从旁辅助。
有句话宁晓就十分喜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是毫无作用的。”
几人又随意谈论了一会儿,张丘突然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嘴角都流出了一缕黑色血液。胡沁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张手巾为其擦拭,又以手轻拍张丘后背,隔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宁晓心中疑惑更甚,就先生这样子像是一个快要痊愈的人?谁信谁就是傻子。
张丘缓了过来,眼睛闭起,又过了一会儿才睁开,定了定神,歉然笑道:
“是张某失礼了,让诸位见了我这狼狈姿态。看来,今日也是不便见客了,也罢,诸位还是请回吧,待我身子痊愈,再与各位痛饮一番。”
宁晓想再提一下自己的建议,却被师父阻止,玄正道:“也好,既然张先生身体不适,那我们便改日再来拜访。到时候,张先生可不要嫌我们烦啊。”
“哈哈,到时张某必定扫榻以待!”
见此,宁晓只得作罢,与师父他们一同离开了张院。
将胡沁将宁晓一行人送出了门外再关上了门,张丘终于是忍不住一大口黑血喷了出来,那场景让人顿觉诡异。
胡沁一路小跑回了张丘身边,见状连忙为他拍拍后背,泪眼汪汪,口中念念道:“相公你不会有事的,沁儿会把你治好的。”
吐了一大口血之后,张丘也感觉好了许多,对胡沁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
“我怕是不行了,再过几天你就把我给葬了罢,之后你便回山林过你的逍遥日子。这几年我对你相敬如宾,想来也不会坏了你的清白。”
张丘的声音更加虚弱缥缈,仿佛快要离开人世:“说起来,前几天我还梦到了柳儿,她依旧是那般年轻美丽,只可惜我已经老了,不由自惭形秽。她不怎么理我,埋怨我不早一些去找她,让她苦苦等了那么多年。”
柳儿,便是张丘原配,因其名中带柳,张丘爱屋及乌之下便喜欢上了柳树。在门前栽种柳树也有两层意思,一是效仿五柳先生,二是为睹物思人。
说着说着,张丘竟是昏迷了过去,面色安详,像是真的去见柳儿一般。
胡沁抱着昏迷不醒的张丘,泪如雨下,口中喃喃叫着相公二字,过了一会儿,面色坚定道:“相公,沁儿就是豁出一切,也要将你救回来。”
……
出了张院,宁晓三人走在路上,宁晓也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
“师父,您是不是已经看出了先生所隐瞒的真相?怎么不当场便拆穿呢?还有,那个胡沁一定有些蹊跷,若不是她从中阻拦,我早已探明了先生的病情,并将其治好了。”
师父三番两次的阻止自己,心中定然已经有了打算,或许师叔也知道。只是二人却把自己蒙在鼓里,这种感觉让宁晓真的很不自在。
玄偏却冷然一笑:“治好?你小子口气还真是大啊,真当自己是神仙,能把死人都给救活?”
第86章 胡沁()
玄偏此言让宁晓一征,方才看先生身子虽然虚弱的厉害,但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怎会是个死人呢?但话出自师叔之口,并且师父也没有反驳,那便是真的了。
宁晓转念想到,若是有能让死人如同活人一般的法术,也能办到。只是自己刚才也感受过先生与胡沁的气息,都是凡人,身上也并无施展过法术的痕迹。
“师叔,弟子不知其中详情,还请师叔告知。”
宁晓思索了一阵,还是一头雾水,只好向玄偏请教。
玄偏挑了挑眉,自得道:“刚才我们和那个张丘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他脸色太过苍白,双目眼神涣散,举止之间还有些生硬,那可不是活人该有的表现。”
“记得他向我们拱手了么?我眼神还算好,一眼就看出了他手上的不对劲儿。啧啧,尸斑都出来了,看来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还有,他咳出的血可是黑色的,里面毫无生机,我才断定他已经死了。”
“呃,您说那紫黑色的斑点是尸斑,弟子还以为那是先生病重之后的症状呢。”
宁晓自然是看到了张丘手上的斑点的,只是看着先生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说话,也就没联想到那边去,只以为是一些皮肤上的小症状。
“呵呵,你小子如今好歹也是金丹修士了,拥有超越常人的观察力,却没有该有的思考力,再这么下去你迟早要吃大亏的。”
对于师叔的告诫,宁晓理了理发髻,笑道:
“这不是还有你们二位长辈在么?遇到事情之后,直接问你们就行了啊。再说了,这次我们云游四方不正是为了增长我的见识眼界的么?”
对于宁晓的狡辩,玄正摇头失笑,玄偏哼了一声之后,说道:“知道自己见识少就行了,以后多跟我学着点儿,保你终生受用。”
“话说,刚才我看那胡沁可还是处子之身呢?莫非那张丘……嘿嘿。”
玄偏在宁晓耳边说着,还发出男人都懂的笑声。
“师叔啊,你还是说说该怎么办吧,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先生此番身死,与那胡沁定有莫大干系,我这个当学生的不能视而不见。至少也要弄清先生的死因,为其报仇才是。”
宁晓无奈,师叔就是师叔,总是正经不起来。
“这是自然,虽不知那胡沁到底是何等跟脚能骗过我等的感知,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祸一方。”
玄偏本来是想着反正那个张丘也不要他们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会就离开,谁爱管谁管。这是一边的玄正却突然开了口,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师父,我们现在就回去么?”
宁晓担心先生,自然想着立马就杀一个回马枪,逼问出胡沁的底细,然后解救出先生。玄正笑道:
“自然是现在就回去,不过我们先收敛声息,到张院中暗暗观察一番,到时候那胡沁定会露出马脚。若是师弟不愿过去的话,那便在这边侯着,等我们回来。”
最后一句是对玄偏说的,玄偏刚才那一脸不耐的模样,玄正怎会不知其心中所想?也就不强求他一道跟随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走走走,我们去给张丘报仇去。”说着,玄偏就走到了前面。左右都是等,跟过去看好戏总比在这路边看风景的好,更别说这边没什么风景可看了。
玄正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
张院,胡沁把张丘带回了卧房,便开始盘膝坐在床边的地上,眼眸紧闭,神情也略带痛苦。过了一阵,胡沁气息略有拔高,眉心位置忽的出现一道符箓,大放神光,将其气息重新打落回去。
胡沁睁眼,压下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自己又失败了,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丈夫,眼中万般留恋,她知道,自己怕是再也救不回丈夫了。
胡沁不由屈起双腿,臻首埋进臂弯之中轻轻啜泣起来,大滴泪珠如珠帘一般,划过她柔媚的脸蛋。轻颤的身影,显得那么无助。
房间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手持拐杖,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看了看床上的张丘,又看了看哭泣中的胡沁,皱眉叹道:
“唉,沁儿啊,早知今日,你当初还会不会跑到张丘家里,与他结为夫妻呢?如今你可是后悔了?”
胡沁抬起头,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像是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