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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岭一处断崖,上有缭云洞,间隔两个时辰,洞内必定飘出一股云烟,形态宛若女子,脸庞、纤足,栩栩如生。这景致,具名“洞女出岫”。
风轻夜守候不久,心头狂跳。
却是挂念的那位来了。
一行五人,除少女仆从以及一位金丹境的美貌女子,另两位著蝣天宗长老服冕。他们出现,此处修士顿作喧哗。熙熙攘攘,大多因那位貌美女子。
“烟罗门的莫问情也来了!”人丛惊呼。
莫问情闻自己之名,腰肢儿轻摆,向人群挥手致意。顾盼间,情味流露,妖娆风姿,使得噪杂之音,更发此起彼伏。
宁姓少女攒眉。心生感应,抬头看到风轻夜痴痴的样子,目光移也不移。视线相撞,两人唯恐不及地躲避。一对少男少女,脸色皆现酡红。
身边低语。风轻夜侧耳。那人说的“……以为真的风情万种?当年叫莫歌雨,因一场情变,杀了情人一族五十余口,改名莫问情。性格不可琢磨,喜怒哀乐,说变就变。烟罗一门,善媚惑而悦男色。你去交往,不吸的枯干枯干?”
好在云烟从缭云洞飘出,场面一下安静。
少年心思,哪在“洞女出岫”虚影?看一眼那处,瞄两眼宁姓少女。
毕竟女孩儿,脸皮儿薄,虽同样偷觑少年,双颊被臊的通红。趁对上视线的机会,嘴唇之间,念了念。
风轻夜按嘴形,不断尝试,终明白其意。刹时无地自容,抱起小狐,落荒而逃。
宁姓少女笑开了花。
他俩的遮遮掩掩,莫问情洞察。暗中叹息:这种纯情,自己还是何时何地的事?
逃回洞府,剩的云台霜情银毫一股脑儿煮了。思绪间,仿佛尽皆少女“登徒子”、“登徒子”的声音作响。
饮罢茶,平静许多。困意又至,止不住的陷入梦境。
依然一个云台仙梦。
梦之内容,无有改变。
少年疑窦。这梦到底因心中所思,还是因云台霜情银毫?等沈吹商回来,问他一问。复而否决,万万不可,难不成对他说,“你饮了云台霜情银毫,是不是梦见一位极美极美的仙子”,怎开这口?
寒儿肯定也做了梦,绝对不同的。浮想联翩一番,作罢不再思量。
蝣天宗的入门礼制、云中剑会、交易会所,都在云中台举行。
所谓云中台,实际乃一块地势极高的巨型岩石,高百丈,宽数百丈。初闻其名,少年意外。饮了便入梦的霜情银毫,产自云台,这儿叫云中台,莫非两者存在关联?但云台一地,远在荻国,断然不至于,巧合而已。唯“云中斗剑”,应该“云中台斗剑”才对。一字之差,意境天差地远。
风轻夜和小狐持两张柬帖,早早到达。他年纪小,修为低,又单独客人,典宾修士引至观礼台末尾。
一人一狐,怡然自得,点数前来云中台的修士。个把时辰,云中台两侧,人数两千左右,多半蝣天宗本门弟子。
再一会,贵宾毕至。入观礼台,始见少年、小狐端坐,小狐占据一席,皆露不喜。栾靖虞同两位金丹修士,看见少年,冷哼一声。风轻夜不以为忤。
唯宁姓少女,灿然对令狐轻寒招手。
钟声九响,百多位入门弟子登上云中台。余音彻底消失,蝣天宗掌门聂尚源起身,致礼诸位来宾。而后,声如黄钟大吕,说道: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人之于天地,亦不过蜉蝣尔。况天道莫测,穷一生心血,难窥天道一厘。但追寻大道,修真之路,从不曾断裂,何为?此乃人心对未知的向往,更是对己之生涯的留恋。哀生之须臾,欲从无穷的天机变幻中,觅得不尽生命,把握命运脉络。人之于世,即是个体,亦为族群,一己之力莫为,便以血脉延续,一代代寻求那缥缥缈缈。既使纵一苇之所知、凌万倾之茫然,仍痴心不悔。所以,宗门延续,便如血脉延续。
“只是,宗门之延续,乃天道探求的思想传承。
“六千七百年前,蝣天宗祖师半樵真人,于此观雾海,日升星沉,历时百载,悟蝣天道心,创蝣天宗门。蝣天一脉,于是传承六千余年。相对邈远时空,这六千年,不过弹指挥间罢了。而今蝣天道脉,虽不可说鼎盛从前,但传承依旧,大道之心未曾泯灭半分。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今蝣天宗,开山门,纳弟子,二十年之盛事,喜新一代寻道之士接踵而来,更以礼缅怀前辈悠远之心。皇天厚土,吾心可鉴。”
至此,聂尚源抚胸仰视,仿若天空高处,无数蝣天宗先辈正在俯看。
两千名蝣天宗修士及新人弟子,抚胸而礼,齐声道:“蝣天道脉,传承依旧;皇天厚土,吾心可鉴!”
接下来,一些简单的宣布宗规、发放宗门用具事宜。
沈吹商这宗门知客,无事可干,不声不响移至风轻夜、令狐轻寒身旁,前来陪同。风轻夜觉得沈吹商也是,全无蝣天宗长老的派头和自觉,难怪青州城外自我介绍,用“蝣天宗新晋长老”称谓。
少年悄悄指了指宁姓少女,问道:“她是谁?”
沈吹商笑容甚欢,夸道:“风兄弟好眼力!”
此刻,聂尚源朗声说道:“诸礼完毕,云中剑会开始。请宁听雪小友!”
风轻夜吃了一惊,出场的不正是宁姓少女?
宁听雪行完礼,却是说道:“舞剑云中,以开盛事。我特邀了两位知己好友,共作剑舞。”
风轻夜似生不妙。
果然,宁听雪指着他和令狐轻寒,一幅嗔怪之相:“你和寒儿,还不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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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且执长剑去云中(上)()
风轻夜好气又好笑,心中又不尽的旖旎感触。她晓得寒儿,也就罢了,对他干干脆脆的一个“你”相称,世间哪有不知姓甚名啥的“好友”?更勿论“知己”。这天底下的女孩儿,当真变幻莫测,尽些戏弄人、捉狭人的鬼心思,亏她的名字,叫“宁听雪”呢?
沈吹商推了少年一把。
“……叫宁害人精,还差不多。”少年被沈吹商推醒。云中台鸦雀无声,全部视线,聚集在他和令狐轻寒这里。宁听雪浅笑盈盈间,暗含一种不忍拒绝的期盼。
风轻夜抱起寒儿,不拖泥带水,行至少女身边,附耳说道:“我叫风轻夜。并非听雪称呼的‘你’。”
“听雪”两字,十分的亲昵,恰似知己友人的语气。宁听雪红着脸皮,微微点头。
少年此举,似乎更合所有修士胃口,轰然道好。
宁听雪的脸颊,羞色上涌。
风轻夜最怕的就是这般模样。祭剑而出,前后左右,各一剑。
刹那间,云中台中央,少年男女和小狐,仿佛置身在四面如丝如绸的雨幕之内。
宁听雪长剑飞舞,剑尖连连点向风轻夜剑意交织的雨幕。每个方向,一百零八击。每一点,迅速凝做剑意。剑意绽开,幻变为一朵含苞花儿,活灵活现地呈在雨幕之上。
这景儿,正是春雨绵延,百花即将盛开的旷野。
少女的舞剑之姿,细雨的半透明之幕,如诗的剑意,春天的画卷,更一只空灵的白狐,其间隐约。
数千修士皆吸引。不少修士甚至寻思,原来他俩,早已练习好了的,只待这一刻。
雨幕朦胧中的少女,犹如花间穿梭的精灵。而少年,恰作原野之上的远眺,肩负白狐,一袭青衫淋的湿透,也依然守候这美丽风景。
雨,渐渐停了。
少年又四下挥剑。剑意清澈。
四面雨幕,成涟涟水色。俨然春雨歇息,春光明媚。
宁听雪舞的更快。剑尖亦在水色幕上,点的更急。
于是,含苞的花儿消失,许许多多盛开的花儿,在水幕上绽放。
这一变化,观者无不沉浸,他们看到了春天的影子,快速驰飞。
春真的抵达了时间尽头。
水之幕越来越蓝。那些花儿,成簇成簇;青草生长,蔓延旷野;树木茂盛,形成森林。
当少年的剑势宛转流淌,盛夏进入尾声。
宁听雪的剑之舞,舒展到了极至。她的剑意,随之收敛。
少年之剑,再度虚虚挥动。
湛蓝的水幕淡薄,秋风萧萧而起,花儿枯萎,小草凋零,树叶飘飞。
季节的更迭,在少男少女剑意演化之下,既迷离,又清晰。
终于,秋风去往了空间尽头。
雪开始飘落。
雪花飘落之中,宁听雪顿止剑舞。她的剑尖,挑开数片、数片雪花。那空隙,恍忽生长一节苍劲的梅枝。梅枝上,蘸数点梅花。紧接,少女傲然而立。
少年的剑,拎在手里,剑尖下垂,几触地面。看似随意之举,剑意浸入地底。雪花落尽,地面之上,翻涌碧波。两人一狐,宛若踩在波涛之上,正是一幅放逐天地之间的写意。
数十息,碧波褪去。
少年男女伫立云中台中央,小狐轻啸。啸音舒展,绵延已去云中台之外。
等他们各回观礼台座次,两千余修士方才苏醒。慨叹如潮。
沈吹商甚至在风轻夜、令狐轻寒落坐之后,不顾金丹前辈身份,特意施礼,赞叹道:“四季流兮,君子之心;春光幻兮,窈窕佳人。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全然忘记,本要打趣风轻夜和宁听雪的心思。
两人剑意妙到巅毫的配合,看的人心旷神怡。特别那些经历多届的人物,更是感慨有加。
每届云中剑会,皆单人独剑舞之,以启盛况,即便他的剑法如何高超、剑意如何繁复,哪比得上宁听雪、少年及小狐的演绎?何况两人剑意境界,就是筑基层次中的拔尖修士,亦不过尔尔。
这等丰采丰姿,虽不能论断后无来者,最